都是虚的事。
当年他父亲独自一人外出闯荡,两家人没少相互照顾。就因为此,他父亲谢珉回到南淮市后,没少提点青河集团。
而谢时南大小姐,从小爹娘都不怕,唯独只怕她这位堂哥。
什么小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
“叫他。”
谢晋知摆弄着手机淡声道。
却不能反抗。
一想到要主动和陈遇示弱,谢时南很不乐意嘀咕了几句,还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我们在旁边的停车场,你快点过来,挂了。”
不过几分钟,陈故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朝后点头示意。
“哥。”
谢晋知应下。
他们三人之间年龄差得不大,谢晋知仅比他们早出生几个月。按亲属关系来说,陈遇和谢家并没有半点血缘上的羁绊,随着谢时南喊声“哥”。
他是旁支的养子,是谢时南的父亲瞧他可怜,丧父又丧母,把他从老同学的家里带过来放身边照料。
谢时南的父亲大学时和老同学关系很亲近,曾经的好伙伴出事,仅留下孤零零的独子,周围的亲戚又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吸血虫。
他难免不忍心。
而陈遇进谢家门的第一天,谢时南就没给过他好颜色,从前是欺负现今是另一种“欺负”。
陈遇脾气好,从来没恼过。
遇到事情很照顾她,把她当成小公主样宠着。
谢时南却认为他多管闲事,人也死板得很,这不让做那不让做,她早就被管烦起来了,每回生气父母还总站他身边,这让她很恼火。
“你来的也太慢了”,谢时南抱怨道。
明明才等了不到五分钟,陈遇一如既往地没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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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去参加的这场酒席,是谢时南爷爷的生日聚会,办得很低调,只邀请些熟络的亲朋好友。
地点设在江边别院。
他们到时,餐宴还没开始,周围被红绸带装扮得很喜庆。
谢时南一入门,笑得乖甜跑到谢贤身边,摇晃着他的手,“爷爷祝你生日快乐,长命百岁。”
谢贤和蔼地拍下她的手,笑道:“晋知也来了,过来让爷爷看看,好些日子没见了。”
“叔公,生日快乐。”
“哎好孩子,你父亲还没到?”
谢晋知低头看眼手表,“他应该在路上了,我母亲呢?”
按理说,她该早来了。
谢贤指了指里面的会客厅,“在里面和你婶婶聊天。”
听此,谢晋知太阳穴忍不住抽动,朝他致意后望会客厅内走去。
“晋知怎么不转来实验中学。”
实验中学是南淮市最顶尖的中学,当地人挤破脑袋都想考入的学校。
徐瑾优雅地放下手里的高脚杯笑道:“那孩子,你知道他为什么想转去辰川。”
“为何。”
“他那点小癖好,爱古董自行车如命,说是辰川中学离家的距离刚刚好,骑车过去路上的风景也美。”
她无奈地摇摇头。
“说起来都怪谢珉。”
“关大哥何事?”
“晋知小时候可是个娇宝宝,哪像现在成天说的话,用指头都能数过来。别人语气稍微凶点,他的眼泪光就挂在脸上。”
徐瑾想起往前,唇边的笑意就掩盖不住,“他小学时最崇拜的就是父亲,总嚷嚷着要父亲送他去上学,可谢珉就见不得男孩子娇气。有天早上狠狠地训了他一顿,让他自己去,说成天哭滴滴的,以后怎么成为勇敢的人。”
“晋知,这孩子也是倔,他和他爸赌气,开始不爱哭了话也变少,早上就自己板着张脸骑车去学校,司机都不让跟,越蹬越发对自行车着迷。”
她像是很怀念从前,“你不知道晋知小时候有多可爱,那哭起来眼泪汪汪的,我家里还有几张照片,下回......”
徐瑾恨不得让所有人看看自己宝贝儿子小时候的可爱样,可当事人并不觉得。
“妈——”
谢晋知短促地敲两下门,阻挡她接下来的话题。
徐瑾对上少年的视眼,带着分宠溺的笑道:“妈,不讲不讲了。”
谢晋知坐到她身边,仿佛在“监视”这话的可行度,他母亲每逢碰到熟人,都要说下他小时候那点糗事。
徐瑾是位气质美人,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的范,岁月很眷顾她,只在她身上留下美好的痕迹。
这场家庭宴会在谢珉的到来后才正式开席。
席面吃完没多久就散去,局上的人最宝贵的就是时间。
谢晋知回到家,江欲的身影突然浮现在他眼前。
他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本画册。
打开翻过好几张自行车素描画,他的视线停留在画册上,那页画着一双完美无瑕的手。
逼真到让人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江欲的手,她虎口处有粒黑痣,熟悉的人都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