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破金风+番外(60)
杜允慈忙问映红和管家:“锦袋呢?你们看见他的锦袋了吗?”
映红快速从方才蒋江樵被脱掉的衣服里翻出来:“这里这里!在这里!”
杜允慈接过时,从锦袋松开的口子一眼辨认出里面装着的是那枚玉佩。
两家定亲的信物,属于蒋家的那一枚玉佩。
想到大壮说过的话,杜允慈不由愣了愣。
蒋江樵拽了拽她的衣袖:“给我。”
杜允慈恍过神,将锦袋交还予他。
蒋江樵牢牢攥进手心,眉宇瞬间舒展,唇边甚至泛笑,安抚她道:“别吓到你。一点小伤。我没事。”
杜允慈心底五味杂陈:“对不起先生,对不起。”
蒋江樵费解:“干嘛和我道歉?”
杜允慈眼眶发烫,牢牢捉住他的手,吸着鼻子摇头。
杜廷海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位巡捕房的警察。
杜允慈担心大壮没处理好后续事宜,被警察查到。保险起见,她私下找杜廷海,主动坦白今日的一切是她策划的。
杜廷海皱眉:“就因为一张你自己画出的图,怀疑江樵和绑匪是同伙?”
杜允慈懊恼:“我现在也觉得可能我想岔了。”
杜廷海可瞧出她心里藏着事:“钰姑,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在怀疑江樵什么?”
憋在心里太久了,而且最近杜允慈对噩梦中的这片空白十分忧虑,很害怕一些她不知道的事情正隐藏在这片空白之下悄然发生着,她又从蒋江樵身上毫无收获,杜允慈忍不住向他吐露:“爸爸,姆妈她给我托梦……”
杜允慈简单概括噩梦的内容,隐去难以启齿的她委身蒋江樵和最后她没能救回他的部分。
杜廷海一脸不可思议:“钰姑,你是不是生病魔怔了?”
杜允慈预料过父亲会是这种反应:“爸爸,我知道非常荒谬,但我害怕。不得不宁可信其有。就当未雨绸缪。做这些对我们也造成不了损失。”
“怎么造成不了损失?”杜廷海非常生气,“你愿意和江樵重修婚约也是因为这个梦?”
杜允慈没说话,默认。
杜廷海脸发青:“你糊涂不糊涂?!”
杜允慈抿唇,淡淡嘲弄:“可,我一开始说我不愿意嫁,爸爸你不也逼我?说婚事由不得我自己做主。”
杜廷海一瞬哑口,旋即问:“钰姑,你还是怨我包办了你的婚姻?”
杜允慈展开息事宁人的表情:“爸爸你的出发点完全没错。先生他……真的非常喜欢我。”
第28章 两者割裂开
杜允慈走进房间。
“小姐。”映红低着声儿, 将床边的位置让出来。
杜允慈视线瞥过桌子上没吃几口的粥。
映红解释:“先生没胃口。刚刚和警察说完话又睡过去了。”
杜允慈问:“药呢?药喝了没有?”
映红说:“晚上的药还没熬好。我现在去厨房催催看。”
杜允慈交待:“告诉他们这段时间我和爸爸的餐食往后排,一切以先生为重,先生任何时候想吃东西,厨房必须提前备着, 能立刻送上来。”
映红应承下, 忙不迭去办。
杜允慈径自静默落座。
淡淡的血腥味尚充斥整间卧室, 未曾完全消散。
蒋江樵看起来依旧不见什么血色。一下出了那么多血,他的面容显得愈发清癯。
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见桌上他的眼镜有点脏, 杜允慈抽出手帕细致地帮忙擦拭。
须臾, 她抬头, 将擦干净的眼镜放回去, 方才发现蒋江樵不知何时又醒了, 睁着的漆黑眼瞳正温煦地注视她。
杜允慈当即朝他少许倾身, 嘘寒问暖:“先生, 伤口是不是很疼?”
蒋江樵明显想摇头,但没怎么摇动。
杜允慈撇嘴:“疼就是疼, 和我说实话,不许安慰我。你应允过任何事都不会隐瞒我。”
蒋江樵微微牵动唇角:“嗯,很疼。”
差点伤到脾胃,大夫亲口说的, 怎的可能不疼?杜允慈心里难受:“我把洋大夫找来吧, 给你打剂止痛针,不然你会疼得睡不着。”
“不用。”蒋江樵拉住她的衣袖,“我以前受过比这更重的伤,也熬过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伤的?”杜允慈关切。今天大夫为他包扎伤口时,她看到他身上的一些细碎疤痕, 可能是年代久远也可能是祛疤处理效果好,已经非常浅淡,若非近距离,根本发现不了。而大夫诊断之后也提到,他曾经受过严重的伤,并且应该至今仍在调养中,所以身体底子有点差。
蒋江樵告知:“大概两年前。也是遇到劫匪,因为我不小心见着他们的脸,他们想杀我灭口。我命大,没断气。”
虽然他讲得言简意赅,但杜允慈依旧心惊肉跳。她先前总在他身上还有他家里闻到的药香,俨然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