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莳瞬间怒不可遏,他通红着脸,气得眉毛倒竖道:“你这个死骚包才是真正的妖艳贱.货,小三爬床好吧?!要不是你当年……”
一旁的宿槐拉着初玖,乐滋滋地看着这场深宫大戏。
妙啊,可真是妙,没想到他们这一个个都是嘴皮子溜达的长舌夫。服啊,实在是服,没料到今天自己还能在此吃到两个男人一台戏的瓜,可惜缺了盘瓜子磕,若不然又是一出精彩好戏。
“呵……我再怎么着,那也比不上你什么都没捞着的惨吧。我来猜猜,你的童子身约摸还在的吧?”宿臻一手环胸,一手托着下巴假作思考道。
对面的初莳瞬间羞红了脸,语气也变得支支吾吾:“你……你……你果真不要脸……”
宿臻哂笑:“呵,不要脸?哪里比得上你不要脸呢?不过我说,都这么久了,宿槐还没有要了你,想来定是嫌你……”
“宿臻你这个王八蛋!你给我闭嘴……”
初莳再也听不下去了,撸起袖子狠狠地冲向对面的宿臻。宿臻一见他这架势,赶忙躲到宿槐身后,顺便不做痕迹地把初玖与宿槐分隔开来了。
“阿槐槐~你看看他……”他从宿槐身后圈着她,语气哀怨道。
初莳竖眉瞪着宿槐,仿佛她就是那个睡完就跑的负心汉;而旁边的初玖则是有些神情哀惆地看看天,又看看地,就是不看她的眼。
宿槐无语地抬眼望苍天,眼角余光恍惚瞥到一抹瘦削的黑影。
啊呀……今天的天气真好呀,爱人在侧,一切如常。
还有前方隐在阴暗中的那个,久违的少年。
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唔……我实在不会写修罗场ORZ
第九十四章 藤枝
由于天色有些晚了,若是今日就出发难免有些赶,几人索性便待到明日再离开。
回到木屋时,天已经黑了,宿槐遥遥地望着那安静伫立在橘色黄昏下的小屋,温暖的斜晖洒在上头,一时竟也觉得有几分陌生。
“怎么了?”一旁的初玖察觉到她的愣神,疑惑道。
“没什么……”
宿槐摇摇头,笑道:“只是感觉好久未曾这般闲空了,一时竟也有些不适应。”
初玖也笑,只是眼底有些化不开的愁绪。初莳倒是没有什么感觉,毕竟他觉得之前的生活也挺平淡的,除了南山一事,好似也没有什么大起大伏的了。
“哦对了,我昨天去同季老告别时,无意中从他那听说了些事,大约与你们之前的猜测相差无几。”
初莳忽道,俊秀的脸蛋上两道墨眉蹙起,“当年那些魑鬼确实曾在这里安了家,后来因着被村民发现了真实身份,便被陆陆续续驱逐出去了。”
宿槐眸光微闪,“那阿姝又是怎么回事?”
“她是族中某个长老的后代与村民通婚生出的孩子,随了她人类母亲的血脉,所以鬼族血统不明显。她的双亲在那次灾难中失踪了,所以才会被鬼族托付给季老抚养——以神树的存在为代价。”
“不过后来某日神树在破庙里突然消失后,他就再也无法得知神树的具体位置了。”
宿槐沉默了良久,又问:“阿姝知道这些事了?”
初莳耸耸肩,“不清楚,不过她前几日已经离开哭龄村了,听说是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磨炼下自己的心境。”
宿槐垂眸低声道:“如此啊……也好。”
………
晚上初玖初莳都在着手收拾东西,而宿槐则是躲懒早早休息去了。
深夜时刻,四下已然安静无声,窗边偶有微风拂过绿叶带出的簌簌声屑。
黑暗的寝室里,隐约有东西悄然游动,朝着寝床的方向缓缓靠近。
宿槐慢悠悠睁开眼,无语地望着天花板。
“……你又来做什么?”语气很是不耐。
“呵,早知道我过来还装作睡熟了?看来槐槐也不是多排斥我嘛。若不然按槐槐的性子,早就将我轰出去了罢?”
红衣男子坐在宿槐脚边,隐在黑暗中的面容有些模糊,看不真切。
“宿臻,你究竟有什么正事?”
宿槐懒得废话,直奔主题道。
“没什么,只是来确定一件事。”宿臻倏地触上宿槐的脚踝,冰凉的指腹轻轻摩挲着,话里带着浓浓的笑意,“槐槐这踝处的刺青还在呀?”
宿槐本欲抽回脚,闻言却是顿住了。
“你这是何意?”她不由蹙眉,脑海里不由浮出一个猜想。
“……这玩意儿该不会是你弄的吧?”她有些无语。
宿臻轻笑,低沉的嗓音在黑夜里有股子魅惑的意味,是宿槐喜欢的音色。
有些撩人。
“槐槐想起来了?”
“……呵,你觉得我像是想起来的样子吗?”
“嗯……不像。”
“说罢,怎么回事?这玩意儿你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为何我竟没有半点印象了?”宿槐盘腿坐起,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等着他的解释。
指尖冰凉的触感离去,可那种柔软的感觉却尚存脑海。
“说了你也不信。”
“……快说。”
宿槐眼见着这货动作极其自然地把碰过她踝骨的食指含入口中,望着她的眼里是露骨的挑逗,心里便不由阵阵恶寒。
“……明明是在那晚你醉酒的时候,你让我画上去的。”他歪头望着她,眼神煞是无辜得很,语气听着也很是委屈。
“……呵呵,你这是趁着我没有记忆便可信口雌黄么?”宿槐绝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般愚蠢的事,想来也只能是这家伙编谎骗她了。
“瞧,我都说真话了,你不也不信?”
“……你这谎编得没有一点水平。”
宿臻却是忽地柔和下眸子,温柔的注视着她,有些无奈地喃喃道:“你可真是……过河拆桥啊……”
宿槐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宿臻,不自然地将脸撇开,皱眉道:“你只管说便是了,无需在意我说的话。”
俄而听到一声呵笑,她也愣是不去对上他的眼,只管盯着边上瞧。
“当时我带着新得的桃花酿去找藤枝,恰巧你也在……后来藤枝让我把酒酿搁置在他房内,你却在无意间饮了那盅桃花酿。后来我进去了,你突然就让我给你画朵花,画在脚踝处。”
脑海里恍惚闪过一些零碎片段,宿槐的脸开始有些僵。
这边的宿臻继续微笑着讲述当年的陈事,只是眼里并无半分笑意。
“我问为什么,你说你身上都被玄灵啃过,踝骨那里还被咬了个奇怪的印子,弄不掉,你恶心得紧。听说魅鬼最擅修骨,便让我给你修一修。”
宿槐嘴角抽搐,开始后背冒汗。
好像有点印象了。
“呵,如今想想可真是好笑。你在外头勾搭完别的野男人,便回来让我帮忙收拾残局,半点不顾我的意思。”
“……你这话可有失偏颇得很,彼时我又没同你成婚,你也不是我的谁。男未婚女未嫁,我想同谁在一起自然也无需与你报备。”
宿槐只觉冤枉。他越说越歪,说到最后听着她好似还真成了他口中那个成日里只会拈花粘草,惹是生非的花心女子。
“嗯,是与我无关。”宿臻点点头,倒是没有反驳。
“……”承认得很敷衍。
“我与你说,我不会修骨。魅鬼只会帮自己的伴侣修骨,你不是我的伴侣,所以我不会帮你修骨……”
“……好了别说了我知道了。”
宿槐及时打断他的话,她脑袋已经有些麻.痹了,再听下去要裂开了。
“嗯哼~想起来了?”宿臻顿时眉开眼笑,笑得眼眸几乎弯成月牙状。
宿槐揉揉眉心,疲惫道:“你先出去吧,我暂时不想看到你这张脸。”
“……”真过分。
宿臻瘪嘴,起身准备挪向她,却被她用脚用力抵住腿。
“别,你别过来,你要是过来我弄死你,不开玩笑。”她现在急需冷静,脾气不免也有些暴躁了。
宿臻委屈地瞪着她,等了许久见她依然没有让步的意思,最终也只能闷闷不乐地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捏下她白嫩嫩的脚趾头。
“……真有病。”
室内终于安静下来,宿槐的心绪却似波涛汹涌,久久不能平静。
真是越想越烦。
果然醉酒易误事,饮酒需慎重啊。
宿槐烦躁地揉揉头,干脆平躺下,盯着天花板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