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有鬼靠近你+番外(85)

她们自然没有发现旁边的宿槐。她是旁观者,不属于这个时空,就也没有存在感,所以她们看不见她。

可真熟悉啊,这个场景,犹如上次的梦境一般,她回到了千年前她封印了初莳……或者说晏词的那日。

所以她当时为什么会穿着一袭凤冠霞帔呢?她究竟是在同谁大婚?

这个疑问很快便得到了解答。

“一拜天地,二拜上堂,夫妻对拜……”

宿槐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望着殿堂里熙熙攘攘的鬼类,四鬼大族皆有,甚至还有几只偷摸进来的野鬼,不过这些宾客中最多的却是魑鬼一族和魅鬼一族的族属。

宿槐缓缓步进堂内,一入眼便见到两位正在对拜的新人,一袭红衣的宿臻深深弯腰,正笑眼吟吟地抬眸偷望着对面的新娘,眉眼里满是遮掩不住的喜色;而他对面的新娘则是微微鞠身,面纱下的脸若隐若现……宿槐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是否出现了问题。

透过那层薄薄的红纱盖头,宿槐面无表情地看到了掩在红盖头下同样面无表情的自己的脸,面上平静如常,眼里不见半点喜色。

宿槐平静地移开视线,却发现宴殊和藤枝居然也在其间,正坐在一旁族主独属的座位上。藤枝面无表情地保持着高冷人设,旁边的宴殊却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宿槐正走神儿,耳边忽然传来嘈杂声,她回过神,周身场景早已变成了夜晚。

宫殿里不知为何乱作一团,而在一片浓郁的鬼雾弥漫中,她看到了初莳——穿着南山派的弟子服,杀红了眼的初莳。

或者该说是晏词。

他先是用鬼气毫不犹豫地将拦在他跟前的一干鬼侍尽数绞杀,然后径自迈步走向她的寝殿。

宿槐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刚走近寝殿,便听到一些污言秽语尽入耳内。

“啊……槐姑姑……你别……别咬……这里……”

“槐槐……你好甜呐……”

“亲亲阿臻好不好……”

“……”

所以她以为的休息其实是在做那档子事么?果然是洞房花烛夜啊……果然只是她以为啊……

透过燃着的红烛照射的光,隐约可以看到床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身影。

宿槐盯着两人的身影许久,终于别开眼望向前方那个沉默地站在那挂满红帘的大床前的少年,他的手微微抬手想要撩开那层自床顶垂落下来的床帐,颤抖了许久却还是未能把纱帘拨开。

待到大床开始摇曳,里头响起了些令人面红耳赤,脸红心跳的喘息,帘外的少年再也无法忍住,转身狼狈地离开。

“唔……外头什么声音?”

她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问道。

“嗯……没什么,一只小老鼠……”

宿槐转身,望了眼身后晃动得厉害的大床,终是没眼看下去,快速闪身离开。

她站在槐荫里,四周的场景异常扭曲,她望着红槐曲下的少年,站在对面的自己,以及……贴在自己身后,同样一袭红衣的宿臻。

“瞧,他那么痛苦,还不如死了呢……宿槐呀~你看,他在求你杀了他呢,那就杀了他吧,如他所愿……”

“杀了他吧……杀了他吧……”

然后她看着自己将槐花颂对准初莳,槐花颂朝他飞速掠去,准确无误地刺穿他的心脏。

宿槐心里忽地一阵刺痛,她愣愣地覆上那隐隐发痛的胸口,眼里划过几丝茫然。

再次抬眼便又换了个地方。

这次她来到了终南山,山里杳无人烟,四周弥漫着鲜血的气息。

一袭红衣的“宿槐”站在满地血泊中,对面的玄灵子以及一众孤魂野鬼魔修同样一身血污,虽面露死色,周身却仍然弥漫着浓浓的鬼气和妖气。

其中就有初玖初莳双亲的气息。

看到这里,宿槐也想起来了。

原来当年那所谓的捉鬼师,便是这该死的玄灵子。那初长老与其娘子的魂魄,俱是被这虚伪的老道给吞噬了。

呵,所谓的伸张人间正义,不过是一块用来满足这野心勃勃的虚伪老道称霸天下的遮羞布罢了。

玄灵子早已入魔道,所谓正义的南山派原只是他假借除鬼的名义捉尽天下百鬼的借口罢了。

吞噬了无数野鬼和各种妖魔鬼怪的元魂,包括初玖初莳双亲大鬼和梅花大妖的魂魄,作为人界代表“正义”的道士,加上不受天道压制,自然实力大增。

而反观对面的“宿槐”,因着早先被他设计利用初莳偷袭重伤未愈在前,又经过晏词一事郁结于心,加上那一身鬼力基本被这偏心的天道压制了个七七八八,自然敌不过他。

落败之势显而易见。

宿槐看着自己将对面的妖魔鬼怪杀尽,又倾尽最后一丝鬼气才将玄灵子斩杀于此,然后自己也因鬼气耗尽而身逝魂散。

接着玄灵子复活了。

是的,在“宿槐”死亡后复活了。

那些死去的鬼怪身上的阴气皆是不约而同地飘往某个地方,地上本四分五裂的肉块渐渐附着上浓浓的黑雾,然后开始蠕动,逐渐聚在一起,最后重新粘合得毫无缝隙,最终又组成了一个全新的玄灵子。

呵,也是,梅花妖那可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她可是曾见识过的。玄灵子既然已将她完全吞噬,自然也继承了这个能力。

宿槐看着玄灵子对天狂笑,眼里疯狂显而易见,便知他已经完全进入魔道了。

画面一转,宿槐来到了繁阴。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鬼被南山一派的所谓驱鬼师们一一灭尽,包括被自己藏在族里的初玖,即便倾尽全力也无法将已经吞噬了她大部分鬼气的玄灵子绞死;然后轮到魅鬼一族,魉鬼……

魍鬼一族倒是幸运,宴殊是个机灵的主,未雨绸缪,早在百鬼大战爆发的时候便连夜让族鬼收拾东西躲起来了,倒也没死伤多少。

宿槐来到了槐荫,看着那个倚靠在红槐曲下虚弱的自己,袖里汩汩淌出血,鲜血晕染,逐渐染红周身的泥土。手里的槐花颂变成唱槐簪,而后在她手里逐渐脱落。

她专门穿了那天的红嫁衣,美艳如昨,而后望着前方的模糊虚影渐渐阖眼,唇角虽勾起,眼里却满是深深的无奈与遗憾。

手里的红纱盖头悄无声息地滑落,唱槐簪也随着她的阖眼而化作点点流沙飞向天际。

脸上忽然有些凉,宿槐伸手一摸,却触及到冰凉的水珠。

哦,原是她哭了。

她终于,想起来了。

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想还是砍掉了中间的弯弯绕绕,反正大纲形同虚设,按着大纲规律地走了一章最终觉得还是随心写比较自在。

第八十三章 人偶

她终于……想起来了一切。

宿槐不止一次在想,若是当年她没有将初玖初莳送到终南山习道,没有让他们认玄灵子为师,没有愚蠢地听信世人口中所谓的正道大派,甚至在最初的时候不曾认识过玄灵,是否后面那些事情就都不会发生了?

然而这个想法下一秒又会被她直接否定。

不可能。

她很清楚玄灵子的性子,永远固执己见,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即便没有她的干预,玄灵子依然会想方设法找到他俩二人,毕竟唯有他们二人的血脉传承才能在最大程度上吸收掉那位初长老的鬼力和那位梅族大妖的妖力。

事实上,即便是宿槐也未曾想过,曾经享誉天下盛名的正派人士之领袖的玄灵子居然会是那个勾结了低贱魔道,屠杀鬼族的叛徒……不对,与其说是叛徒,倒不如说是俘虏。一个曾经立誓捉尽天下恶鬼,护尽世人安危,心怀天下苍生百姓的热血少年,在捉尽天下百鬼之后,自己也变成了自己口中的恶鬼。

宿槐其实早在玄灵子少年时期就认识他了。那时的初玖初莳还未出世,那时的玄灵子还不叫玄灵子,而叫玄灵,仅一字之别,却代表了不一样的人生。

宿槐与玄灵子是在一次驱鬼大赛中相识的,彼时的南山派还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旁门小派,而玄灵也只是南山派掌门的其中一个稍有天分些的外门弟子罢了。

当时人界的各道门派有一个约定成俗的规定:每十年举行一次驱鬼大赛,为期一年。而在每一次的驱鬼大赛中,谁收复的鬼物愈多,品质越好,谁便能优先成为各大门派的内门弟子,并且优先挑选各大门派的习道秘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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