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温柔(118)

司月有些困了,她依在季岑风的怀里,跟着他一起朝里面走去。

这家酒店的旁边都是光秃秃的荒地,一路开过来,只有这一个地方亮着光。

黑暗里看不清这一片到底是什么地方,司月也没多想只跟着季岑风去了前台。

“风景台八号帐篷。” 前台小姐很快查到了季岑风的预约记录,“先生您请稍等,一会我会给您带路。”

司月一听到“帐篷”两个字有些意外地朝季岑风看了看,“住帐篷?”

“可以吗?” 季岑风低头亲了一下她发间。

“可以。” 司月点了点头,觉得有些新奇,她还真没住过帐篷。

前台小姐很快做完了信息录入,“先生小姐,请跟我这边来。”

季岑风和司月跟在前台小姐的身后,他们从酒店前门走了出去,很快就看到了远远的黑暗里,有几个昏黄的亮点。

再往前去,司月才发现,远远看去的一个个亮点,居然就是一个个帐篷。

只不过在远处的时候看不清楚,走近了才发现这些帐篷被扎得极好极牢固,高度差不多两米。

“先生小姐,入住愉快。” 前台小姐把司月和季岑风送到门口,很快就离开了。

季岑风看着司月眼里跃跃欲试的好奇,帮她打开了门帘,“要不要进去看看?”

司月极快地应了一声,就抬腿走进了帐篷里。

司月以为,帐篷里,该是她从前在电视上看过的样子。

红黑花纹的毡毛毯子粗犷地扑在黝黑的泥土大地上,一张简易的床板放在帐篷的一侧,另一边是一条长长的板凳。

其实司月也不知道正常的帐篷该是什么样的,但是,左右,不是眼前这样的。

木质光亮的地板铺在干净整洁的帐篷里,墙壁的内侧有一圈明黄的光带,照得整个屋子异常的温馨静谧。

里面的面积其实并不大,一间卧室和一件洗手间。雪白松软的大床放在帐篷的偏右侧,左边是一个与卧室毫无间隔的白色椭圆形浴缸。

不知名的熏香淡淡漂浮在司月的鼻间。

一切都是高档到极点的装饰,甚至可以说就是高级酒店的套房。与司月刚刚以为的“帐篷”二字,毫无关系。

站在门口看楞了神的司月慢慢回过头看着季岑风,季岑风把行李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抱着司月的腰问她:“喜欢吗?”

司月噗嗤笑了出来,“我以为是帐篷。”

“这就是帐篷。”

“可是这里更像是酒店。”

季岑风低下头,额间贴着她,声音变得很缓,“不喜欢也可以换。”

司月抬头轻轻地吻了他一下,“我喜欢。”

“那我们,先去洗澡?” 男人目光渐渐地变得黏稠而又发热。

司月甚至不用想,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好呀,你先。” 她笑着推开季岑风,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想要挂到衣柜里,却没想到男人折身追上了她,将她拦腰抱到了床上。

四周很静。

远近只听见得见,他的呼吸声。

男人的身子沉沉压着司月的呼吸将她完全圈在了自己的怀里,季岑风的气息很重,他克制地收敛着自己的情绪,起伏的胸口却还是那样不客气地暴露了他所有的想法。

司月深深陷在这片柔软的被褥里,她手脚被束缚,身子被禁/锢。

但是躺在这张床上的两个人都知道,这一场清风白日的你情我愿,由一个叫司月的女人说了算。

季岑风的鼻息缓缓打在司月的脸颊上,男人的眼眸里流转出一种浓重而又深邃的情/欲,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司月,像是那片蛰伏许久的暗海,沉默地隐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肆意勃发。

司月动了动她被握住的手腕。

季岑风手指乖巧松开,然后顺着司月的肩颈,一路下到了她只穿了一件短衫的腰际。指尖挑起衣角,滚烫的手掌便紧密地贴在了那片细腻上。

一阵酥麻顺着腰后蔓延上了头皮,连带着司月的指尖都有刹那的瞬间轻颤了一下。

司月轻轻咬住了自己的唇角,她伸出细细的食指,点上了季岑风的眉间。

然后是鼻尖。

然后是唇。

男人喉结缓缓滚动,轻轻含在了嘴里。

“司月。” 季岑风声音含糊。

司月低低地应了一声。那灯光似是模糊了她的眼眸,司月,有些看不清了。

潮湿紧密地附着在她的指尖,她再想抽出来的时候,已是无能为力。

身下的手掌越收越紧,越收越上。男人身子克制地紧绷在一起,目光灼灼地看着司月。

燥热层层笼罩司月的身子,她另一只手有些失了轻重地揽上了季岑风的脖颈。男人听话地把头靠在了她的肩旁,听见她说:“我们,去洗澡。”

-

潮水涨起在月色最盛的夜半时分。

暗流涌动的巨浪拍打在坚硬屹立的礁石上,层层白沫浮荡在一波又一波的侵袭里。夜色中,仿佛听见有人在吟唱。

或许是在他的大海里。

或许是在他的胸膛里。

那只肤色艳丽的小玫瑰上下浮沉在那片深不见底的浪花里。

浮浪一阵一阵涌过她的口鼻,又一阵一阵赐予她新的生命。雪白纤长的臂膀无力地缠绕在那只晃晃荡荡的渔船上,或许是在这个放纵的夜晚要同她一起共沉沦。

温热的水花一次又一次地溅起在司月的发间、颈间,寂静无声的帐篷里,潮湿将层层包裹着两具紧密相依的身子。

无数尚不成调的话语在这个无须言语的夜晚被撞碎,也许他知道,也许她知道。

他们之间何须更多的言语。

她伸手的那个瞬间,他张口的那个瞬间。

司月就知道,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是别人了。

-

凌晨一点半,退潮。

司月迷迷糊糊中被他清洗了身子,裹着宽大而又柔软的浴巾抱去了床上。

她指尖都累得没了力气,摸到被子的瞬间就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睡得过分舒畅,好像回到了婴儿时期。

包裹在温暖的羊水中,晃晃荡荡就长了这么大。

长大后,遇见了季岑风。

他那么坏,却又那么好。

坏起来叫她气得掉眼泪,好起来又让她舍不得。

真是坎坷又坎坷。

坎坷又坎坷。

半梦半醒中,司月掉了一滴眼泪。

黑暗里,她无声地睁开了双眼,并不知这滴眼泪到底为何而流。

身边没有人。

司月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见了掀起一条缝的门帘。外面是浓重的靛青,不远的昏暗里,有一个男人在抽烟。

司月静静地朝着那个方向看了一会,起身穿了一件小裙子。

天色仍是沉沉地笼着这片尚未苏醒的大地,带着些凉意的冷风吹在司月的脚踝上。她终于看清了他们这晚到底是住在何处。

往前继续走二十米,是一片再无前路的悬崖。

浓雾滚动在深不见底的山涧处,将这片土地彻底割裂。

季岑风似是听到了动静,他逆着冷风转过了身子,昏暗的天色里,男人的眉眼亮得像天上的星。

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衬衫,那样清冷而又挺阔地立在这片悬崖的边缘。

季岑风朝司月淡淡笑了一下,便伸手掐灭了手里的烟朝她大步走来。

司月尚未开口说话,那个男人就捧着她的脸颊重重地吻了下来。似有若无的烟草气味卷着晨起的潮湿与温润,温柔地碾过她口舌的每一个角落。

司月伸手回抱他,同他加深这个吻。

天色冷寂到没有任何的声响与涌动,时间在这一刻停止。无边无尽的悬崖与云雾,凝视着这对无言拥吻的情人。

他们沉迷于一个不知缘起的吻,又或许,从今往后的每一个吻,都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许久,季岑风才慢慢松开了司月,冷风卷袭着侵入他们之间,带走了些许残存的温热。

男人大拇指轻轻抚了抚司月的唇角,轻声说道:“生日快乐,司月。”

司月唇间还残留着他的余温,她微微扬起脸笑道,“谢谢你。”

季岑风双手抚着她裸露的肩头,慢慢滑到了手臂。摩挲着摩挲着,最后握住了她的两只手。

男人修长有力的指尖在她的手指上反复轻捻,他低着头,认真地看了很久。

尤其,是那只没有戴着戒指的,无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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