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便落满了南山(29)

作者:野榈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名利场大户继子VS古董铺老板娘 乱世下生死不离的民国爱恋。她,曾经震煞四方的女土匪,摇身一变成了蓄谋复仇的古董铺老板娘。他,名利场里处事圆滑的大户继子,表面风光,却视她为醉生梦死人生里唯一的光亮。覃一沣明白,无论他在这名利场里留下了怎么让人惊舌的传说,又有多少人艳羡他不凡的能力,他跟大哥孟珒修都是不一样的。他是一个继子,一个生来就在黑暗里的人。而他爱着的晋秋,心心念念的人也不过是他的大哥。他渴望阳光。自由洒在他的身上,这样的人生,他不知道有多羡慕。再遇晋秋之前,他曾想过有朝一日若再相逢,他一定要告诉她那夜点击展开

孟珒修急了:“以夫妻之名?”

“父亲是这样想的。”覃一沣站起身,拉了拉滑落的衫子,走到窗边,打开些缝隙。

“你明明知道曼新喜欢你,你这么做会害了你们两个人。”他顿了顿,“你不喜欢她,你的心不在她那里。”

风吹进来,将桌面上的宣纸吹乱。

覃一沣低垂着眼,似是无奈,却又坚定地说:“我会想办法。”

一直到冬天的雪飘飘洒洒落了下来,孟曼新才肯出门。

学堂许久没去了,落了不少的课业,宋采芸和顾罗安来瞧过她几次,常常讲起学堂里的事。只是聊不到两三句,她便借口身子乏了送客。

孟珒修给她送了不少书来,说是给她解解闷,只是她说瞧着头疼,拢着一摞放在角落里积了灰。

那段日子孟炳华身子欠安,在屋里养了好些日子。瞧着窗外飘落的雪花,某一日,他想起什么,唤了刘克来,说了两句话,穿戴整齐后,把覃一沣叫了来。

养病的日子里,生意全是覃一沣照料着,他自然安心,从来不多问。有些时候覃一沣来见,他大多都睡着,听刘克说每次九爷都在房间里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这孩子有心、孝顺,就是可惜他娘没赶上享福的时候。”孟炳华支着身子坐在床头,刚服了药,嘴里苦涩。

刘克宽慰他:“兰姨太若是地下有知,也欣慰。”

门外响起脚步声,孟炳华挥手,示意刘克不要再提,又遣他去开门,自己从床边捞了件外套披上。

肩上有雪,覃一沣在门边抖落掉才跨脚进来,欠身:“父亲。”

床边放着张小凳,孟炳华招手唤他过来坐。

“宋老爷子那边去过了吗?”他嘴唇没有血色,人看着苍老了不少。

覃一沣答他:“去过了,宋老爷子也乐意。”

孟炳华点头,刘克送来药,覃一沣伺候着他喝下。

一碗苦汤下了肚,孟炳华倒是恢复了些精神,又说:“曼新呢?我这些日子也没能去瞧她,她的胃口可好些了?还是得常出去走走,闷在家里容易闷出病来。”

“珒修常去瞧她,身子养得是不错,就是不爱说话,总是一个人发呆。”他白天在商会里留得晚,等回来想去瞧她时,丫鬟说人已经歇息下了,倒是孟珒修跟她碰面多些。

孟炳华听着担忧,想起身去瞧瞧,被刘克劝了下来。

“外面风雪大,您身子还在调理着,这出去了要是再染了寒,又得吃几天药。”

覃一沣也劝,最后人被按在床上,没法动弹。

“父亲,我待会儿就去瞧曼新。”覃一沣再下一剂贴心丸。

孟炳华这才老老实实地躺回床上。

覃一沣手里拿着水果刀,仔细地削去苹果皮,然后分成好几份,把其中一份递给孟炳华。刚刚折腾了一回,这下却没了什么力气,连苹果也咬不了,孟炳华摇摇头递回去。再过一会儿,一份苹果又被分成了指节大小的小块,装在盘子里递给他。

覃一沣低着头还在继续切苹果块,没注意孟炳华落在他身上的目光,那是带着疼惜和懊悔的目光。

他听见孟炳华在问:“日子定在新年的初六,你觉得好不好?”

手里的刀顿住,落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后来覃一沣回忆着,也忘记了自己当时是如何回应的,只记得走出房间扣上门时,听见了孟炳华沉重的叹息声。

从孟炳华的房间出来后,他去瞧过孟曼新,坐在厢房正厅里的姑娘手里卷着本书发呆,是一旁的丫鬟在耳边提醒,她才回过神来。

她的气色瞧着不错,话也说得明白通顺,可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一样。

“晚上我跟珒修陪你一起吃饭好不好?这些日子你闷在房间里,父亲和两个哥哥都很担心你。”覃一沣吩咐下人备了些水果来,专挑她喜欢的。

孟曼新从丫鬟那里知道孟炳华身子不好,也遣人去问过几句,得了回复说已经养得不错,便没去叨扰了。

她说:“我这副样子,不敢去见小叔。可有时候晚上想起,又觉得自己做得不对,掉了几次泪,想着隔天得去看看,又怕他到时见了我这样子更担心。”她声音渐渐变得哽咽,到后来哭腔就更明显。

覃一沣叫一旁的丫鬟去瞧厨房里的桂花糕可好了,趁热给曼新小姐端上来。

等人走开,他才劝:“父亲从未说过你,你也不必如此挂记。我们都知晓,你们两人心里互相牵挂着。你若还不想去见他,那就不去。等你愿意了,跟哥哥说一声,哥哥同你一起去。”

脸上沾了泪,孟曼新找丝帕去擦,没找着,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了,伸手便往脸上去,半路却被覃一沣给截住。

他从长衫里掏出丝帕,灰色面料裁出的小帕,一直贴身放着,递给她。

“哥哥,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孟曼新仰着头瞧他,好一会儿才问。

他摸着她的头发,笑着:“我们曼新尽管去做天下第一自私的人,要什么便去拿,喜欢什么就去争,我们会在你身边为你遮风挡雨,保驾护航。”

从学堂出来后,孟珒修叫小厮开车去了缺月坞。

夹在西装外套上的怀表指针刚指到六点,天已经见黑了。路上有一层浅浅的积雪,车不太好走。

车拐进西关街,远远地瞧见晋诚站在缺月坞门口,收了招牌,人正往里走。隔壁的斗三两跑出来,拉着他说了两句话,然后悻悻而归。晋诚也摇着头,样子比刚刚萎靡了些。

车停下,刚巧是积雪最深的地方,一脚落地,他发觉雪水浸进了鞋里,脚背凉凉的。

小厮在车门边瞧着这一幕,关切着说:“少爷,我去请吧。”

孟珒修摆了摆手,脚踩上台阶,皮鞋上还染着雪粒子。

门掩了一半,他叩了两声才往里走。晋诚就站在钱柜边上算今日的账目,见他进来,合上账本,斟了杯茶,递给他:“秋姐儿还在房间里呢,我去叫她?”

孟珒修悠悠坐下,手里托着茶杯,答了声好,在晋诚转身的工夫才瞧见他衣服后背靠腋下的地方破了一块。

他又问:“衣服怎么破了?”

晋诚听声,抬起胳膊看,脸色变换了一瞬,才答:“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刚刚有人来找麻烦。你瞧那门也破了一块,明天还得找人来修。”他指着没掩上的那边门,挨着门槛的地方豁了一个大洞。

他进来时没瞧见,这会儿看着就明显了。

孟珒修站起身:“人有事没有?什么路子来的?不知道这是九州下的铺子?”

晋诚掀开门帘的手又放下,也想诉诉苦,走回来,答他:“也不知是什么路子的,四个壮汉,来了话也没说,往门前一站就撒泼,样子凶得很,我也不敢惹。”

孟珒修想了一遭,也没能在天津城里找出这般蛮横的人。

他问:“租界那边的人?”

“瞧着不像,这条街上也没见过。”晋诚挠着脑袋想了想,确定着,“真没见过。”

孟珒修想起还在房间里的人,问他:“晋秋呢?跟他们起冲突了?”

“没呢。”晋诚缓了口气,“那会儿她正睡着呢,要是醒了,再吵两句,这店子怕就给砸没了。”

孟珒修松了口气,望着门上那豁洞想了一阵,交代着:“那就不同她说了。我叫人打听打听,能了就悄悄了了。”

正中晋诚心怀。

他对晋秋太了解,这事儿要是叫她晓得了,这条街怕也不安宁了。刚才斗三两来问,他也特意托了个底,别叫晋秋晓得。

车子开回孟宅,晋家两姐弟往这儿跑了两个月,下人都认识了,欠身打了招呼,便各自忙着。

孟珒修借口回房换件衣裳,同晋诚使了个眼色,便往西苑去了。

晋秋下午睡得深,这会儿人还昏沉,挑了张椅子坐下,支着手继续瞌睡着。晋诚瞧她这样子也没去打扰,自己去后花园逛着。

临近新年,下人忙着将宅子清扫,西苑苑口站着两个丫鬟,一桶热水被泼在地上,积雪便融化了不少,氤氲的热气腾腾冒着。

见路的那头来了个人,两人提着桶往旁边站着。

“九爷在屋里?”

长着圆脸的丫鬟答孟珒修:“刚回。”

一脚跨进苑里,他才瞧清最里面的房间里亮着灯,灯光微弱,从窗户玻璃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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