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闪而恋(83)

之后是吃饭,散步,回家,做-爱,日子又回到毫无主题的、零落又奢侈的琐碎里。

冯师延还是那么爱捧着他的耳垂,只不过今晚换成用脚踝,他偏头吻了吻她的胫骨,在明亮的灯光下看着她,那么默契、天然与熟悉地楔合。

他像扁舟载着她,她跟着他吐息静静起伏。

她稍稍撑起脖颈,下巴垫手臂,“你最喜欢我哪里?”

尤晏往脑袋后塞一只靠枕,不用那么费劲盯着她。

手指轻点她脑门,他说:“里面,一颗聪明的脑袋。”

冯师延咯咯笑,他的肺腔传来她下巴的碾压过,再熟悉不过的感觉让他也笑起来。

她说:“说点看得见摸得着的。”

尤晏说:“比如?”

冯师延指腹接他耳垂,“比如我喜欢你的耳垂,想着,那么健壮的一个人怎么会有那么软那么好玩的东西。”

尤晏说:“我现在最软的地方可不在那里。”

冯师延又笑,“那我当然比较喜欢它不软的时候。”

耳垂很快被玩得透红,尤晏说话时也因此显出几分风情。

“那我可喜欢你最软的地方。”

他像要推开她似的,握了握,指缝剪了下红豆钉。

冯师延说:“我也喜欢。”

被窝哲学本身的亲昵、隐私感,再一次拉近两人距离,给分手的裂痕覆上一层保护纱。

冯师延问他下一个,尤晏用手给她指出,也是柔软的一处。

她问:“真喜欢?”

尤晏:“喜欢。”

冯师延:“那亲一下。”

尤晏和她上下位置对调,冯师延往后腰垫靠枕,下.肢打开成一对尖括号,膝盖差不多挨到沙发。

她把他圈进尖括号里,看见他眉目低敛,乌睫如羽,鼻梁正挺,双唇被遮挡,只感觉要把冰激凌融化流下的部分,细致地tian干净。

双脚不自觉高抬,仿佛要托起天花板。

尤晏从枝桠间扬起头,tian了一下唇角,乖巧不复,有点野性,拇指忽然也往那抹了下,再看看指腹,虚惊一场。

冯师延咯咯发笑,一抖一抖,笑得冰激凌也在融化。

冯师延说:“我也喜欢你那里,下面有根筋,笔直笔直的,侧面像‘凹.凸’的‘凸’字,但是上面凸出来部分相对没那么大。”

尤晏第一次听人描述得这么详细,比拥有者还熟悉。自己用手感受形状,还真非常准确。

单膝跪在沙发上,问:“姐姐要吗?”

脸上挂着单纯的笑,好像问她要不要玩水枪。

冯师延给覆上樱桃味的膜,握话筒般比到嘴边,虎口刮着那根棱,像细竹被薄薄的硅胶裹着。

尤晏的嗓音碎成一个个动听又催.情的音符。

直到再一次酣畅淋漓,被窝哲学主题才得以继续。床成了酒桌,彼此的味道成了那杯酒,冯师延和尤晏借着醉意把“酒”言欢。

冯师延第一次徒然背包出行,直到回到L市,才有机会打开她原本打算“空闲时间”看几眼的笔记本。

在划开拉链那一刻,一罐奶糖滚出来,是他甜蜜而丰盛的心意。

再后面是五一、端午、小半个暑假,三个月如同过去的两年般眨眼即逝。

尤晏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从H科大毕业,冯师延挤时间参加他的毕业典礼。

尤晏知道临近期末她也很忙,让她可以不来。

冯师延说:“我本科毕业的时候,挺希望你能来。现在你大概也是这样想吧。”

——那会他只发过去一张满满当当的课表。

他无言以对,脱下学士帽戴给她,荣耀分她一半。

哪怕谁也忌讳触及“出国”二字,冯师延24岁生日过后,国际航班机票上的日子还是悄悄来了。

冯师延陪他到可以直飞德国的城市,沉默地耗尽中转的时间。

他抱她,吻她,牢牢黏着她。

夏季没有兜帽,兜不住亲昵的秘密,爱意像一朵蒲公英,没有帽子遮挡,捧到风中,不一会便吹散了。

冯师延最后捏了捏他的耳垂,再捧着脸,印一下唇,笑声带上潮湿。

“以后我可以找你代购吗?”

尤晏也笑,笑到半路似乎变成了哭,但吸了吸鼻子,还好好忍着。

他说:“姐姐专属,国际特快,人肉也行,全场免费,买一送一。”

冯师延莞尔,“VIP吗?”

尤晏说:“VVIP。”

连续说两个「V」,嘴型好像要咧开一道笑容,当说完之后,尤晏发现自己是另一种相反的表情。

尤晏抵着她的额头,睫毛像从水里捞出,眨眼似乎能扇出小水珠。

“这次给我打多少分?”

冯师延搂着他的脖颈,咧嘴笑,“一百分。”

尤晏仰头眨眨眼,要跑出来的小水珠渗回眼眶里,然后望着她。

“因为我要变成回忆了吗?”

冯师延说:“因为你是最好的。”

湿漉漉的笑容有种悲凉的乐观,他说:“我当然是。”他搂紧她,“你也是我最好的。——最好的为什么还要分开呢……”

可能这就是“最好”的宿命,麦子最好的时候是成熟,意味着即将离开麦田;零件最好的时候是组装完成,意味着离开产线。

尤晏最好的时候,是在她身边的两年,而他现在要离开她,进入人生下一个阶段,实现更多的“最好”。

他们彼此拥抱,像回到第一次谈分手那天晚上,谁也不想当大人,像小孩一样用眼泪宣泄情绪。

在分别面前,坚强是一种无论多大年纪都学不会的本领。

限流线和分隔板围出一片安检迷宫,冯师延看着尤晏进去,最后回头比心,灰色T恤前襟有一块她洇湿的地图。然后,她不知道他会不会迷路,再也出不来。

冯师延今天和尤晏分手了,起码在空间上,远远地分开七个时区。

第51章

冯师延在尤晏出发的城市逗留几天, 各处转一圈,才回到L市。

本质上跟以前每一次送走尤晏没什么区别,都是再也见不着人。区别在之后才慢慢体现。

比如, 冯师延还能收到他的“晚安”,却没法给他说了。尤晏午夜睡觉时, 冯师延这边早晨六点, 离醒来还有一个多小时。

睡前视频也没法落地。冯师延的睡前是尤晏的晚餐, 通常场合不允许。

尤晏刚到A大所在地,幸好家里安排了生活助理,房子、车子、保险等等问题他不用亲自操劳, 只需出个人跟着办理。

尤晏发来一个结构、字段全然陌生的号码, 说以后紧急联系就往这里找他。然后是房子定位。

接连两个全新的信息让生疏感剧增,冯师延再一次感觉,这个人真的走远了。

冯师延有自己的事业和学业, 白天里倒也并不太依赖尤晏的消息。只是长久以来,每日固定睡前时间用来放松, 陡然少了聊天对象, 情绪失去倾诉方向,只能一点点积压在心里。

开始两月联系频繁一些, 德国大学著名的宽进严出,十月尤晏注册入学后, 下午时间经常被学习和活动占据。后来,他们约定北京时间每周六晚11点视频, 尤晏偶尔还得“请假”到周日。

冯师延的烦恼堆积到周末, 大部分在“失联”的时间段里自我消化,小部分还保留有倾诉热情,一旦开始讲述, 又要牵涉到“大部分”里的内容,说了A事还得先解释B事,到后面渐渐回避复杂问题,聊一些简单轻松也没营养的东西。

冯师延的故事里还是那些人,只不过多了一间刚注册的小公司,一块刚承包的小型农场。

尤晏那边相对丰富,不时说上一两个陌生的人名,通常得解释一下是哪个国家的人。

冯师延听到的都是男性名字,尤晏说学工科的女生本来就不多。

文化差异强化了初到异国他乡的孤寂感,冯师延知道不少留学生——特别同一国家或地区出来的——会凑对同居,不一定有多喜欢对方,但起码不排斥,就能互相排遣寂寥。

冯师延下意识搜过这类标签的片子看,一般用“某国室友”称呼对方,当然不乏当噱头蹭标签流量的,一般人也不会较真。搜过一次后,大数据捕捉到她喜好,不断给她推荐,冯师延好一阵才成功用其他标签覆盖。

冯师延只能看见尤晏用手机镜头展示的视野,如果他有意瞒天过海,她可能很难发现镜头外的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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