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不如睡你/春风十里,不如想你+番外(100)
剪年没有想到,季染竟然会为了一段跨国际的恋情而放弃如此优渥的工作,而且放弃得那么干脆。
季染在与她道别的时候说:“我对自己的工作能力很有信心,不管我在国内还是国外,都能找到很好的工作,可是Peter不一样,他是这世上唯一的那个他,所以我要奔向他。”
他是唯一。
剪年咀嚼着那句话,久久的,莫名的感到一丝哀愁。
剪年能够体会季染此刻的心情,她也曾有过这世间的唯一,她很想问一句:“我们这一生,能拥有多个唯一吗?”
这个问题,没有人可以回答她。
季染留下的摊子很大,并不是轻易就能接手做好的,而跟剪年一起进公司的那两个女生里有一个人连试用期都没有度过就走掉了,现在剩下一个庄颜,自动成为剪年的助理。
本是同期进来的两个人,一个已经是部门主管了,另一个却是她的助理,矮人一等。
庄颜并不知道在自己的身上找问题,只觉得剪年也没有比她能力高到哪里去,不过是她更会拍马屁罢了,又刚好有人员空缺,她才得以晋升主管。
剪年新任主管,还不太会指挥人做事,但她实在太忙了,也会交些工作给庄颜做。
庄颜心里对剪年不服气,对剪年的交代自然都不太放在心上,她做事漫不经心,总是出现很多错误,那些错误分明就是只要仔细一点就能避免的,可她就是一犯再犯。
剪年只要稍微指出一点庄颜的问题,庄颜就会觉得剪年对她颐指气使,还跑到大boss面前去哭诉过一场。
虽然大boss对剪年寄予了厚望,可剪年升迁得太快了是个事实,也是绝无仅有的一个。
大boss也不免会考量,可能剪年还没有准备好做一个领导,和属下在工作中产生了摩擦也很正常,适时的找剪年谈一谈,和她交流一下怎么样和下属更好的相处也是必要的事。
终究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大boss又是个大男人,见不得女生哭,自是帮着弱者的,于是请剪年去他的办公室谈了一次。
大boss也是好心,主要还是想传授给剪年一些与下属相处的经验。
大boss说:“越是当领导的人呢,就越是应该礼让下属;越有胸襟的人呢,也就越是客气、宽宏。
作为领导者,总是会承受很多下属所不明白的压力和委屈,可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嘛,谁叫咱们是领导呢?”
总归翻译成白话文就是说:“你对庄颜不要太严厉了,要小心保护她的玻璃心,别让她再哭哭啼啼的来找我了。”
剪年回到办公室里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行为,终于开悟了:“想学的人,你不教她都是要来主动请教的,不想学的人,你就是想灌她,她都不会张口。
态度决定了她能走多远,既然她自己根本就不想走远,我又何必生拉硬拽非要她成长呢?既然她只是想混吃等死罢了,那就混吧,反正最终‘死’的那个又不是我。”
于是后来剪年再也不说庄颜的不是,她高兴做事就做,不高兴要偷懒就偷懒,反正又不是剪年给她发薪水,等到年终她出不了业绩,公司自然会淘汰她的。
所以说,人啊,就是不作不死的。
。。。。。。
江翙本以为,剪年把浩瀚的业务拿到手以后,她完全就可以无所事事,等着拿钱,最难的事不会超过“钱怎么花”这个难题了。
殊不知,剪年一夕之间忽然就升职了不说,还要接盘了季染的客户维护工作,以至于,她比以前更忙了,简直是拼到没日没夜的程度。
江大公子从来没有说谈个女朋友谈到十约九不见的地步,他天天就跟块‘望妻石’一样的遥望着远方,等着剪年空下来能够召见他。
剪年真真算得上是江翙的克星了,让他爱得欲罢不能,还把他治得没了脾气。
周末的晚上,剪年终于从密密麻麻的时间表里找到了空闲,拨冗和江公子一起共进晚餐。
结果主菜还没上呢,剪年的电话就不断的有进电,虽然她关了铃声,可是放在桌上的电话一直震,震得江公子恨不得将那电话当牛排给切碎了。
那电话没玩没了震,扰得江翙心烦,他风度全失,一把将刀叉丢在盘子里,发出两声响亮的脆响。
那是一家极为高级的餐厅,大堂经理闻声马上就赶到了桌边紧张的询问江公子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菜色不合胃口,还是服务不够周到。
剪年望着来电显,那通电话是真的不能不接了,她无奈的拿起电话,离开大厅,走到洗手间的附近,然后将电话拨了过去。
在等对方接起来的过程中,剪年清了清喉咙,随时准备着发出完美的“业务声线”。
待到对方终于接起以后,剪年马上面露微笑,语带笑音的说:“您好,王总,不好意思,刚才我在开车,接电话不太方便,现在我已经把车停下了,请问这么晚了,您还有什么吩咐呢?”
这位王总,是季染以前的客户,一个难缠的,油腻的,好色的,中型企业老板。
王总也没胆子真的做出什么事儿来,但是他会利用一切机会call,call,call,只要能和年轻姑娘多说上几句话,听听她们对他敢怒不敢言的甜美嗓音,他就觉得很满足了。
剪年简直受不了他,但是奈何他的合约已经到期了,正在和他洽谈续约的事情,这种客户不维护是不行的,于是她强忍着嘴角的抽搐,硬生生和王总聊了半个多小时才得以挂断。
剪年挂完那通让人胃部翻江倒海的电话,应对这样的人简直让她浑身无力,她偏头就靠在冰冷的大理石表面上,滚烫的脸颊才得以慢慢的降温。
剪年无暇顾及时间过去了多久,直到江翙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他声音冰凉的问道:“多少钱?”
剪年吓了一跳,站直身子,转过来不解的望着他。
江翙脸上毫无表情,又问了一遍:“你维护这个客户,能得到多少钱?”
江翙以前偶尔也会问问剪年到底拿到手的提成能有多少,然后就对她在同龄人里绝对算得上是很高很高了的工资表示了无限的同情,江大少爷还曾发自内心的感慨说:“原来钱这么难赚,还好我家有钱。”
剪年见江翙的脸色不好看,她是了解他的,就是个顺毛子,那脾气是说来就来,但是只要顺着捋,就没事。
剪年并不想在这时候惹到他,他问了,她也就老老实实的说:“八千。”
剪年觉得她的工作待遇并没有什么羞于回答的地方,不管江翙为什么想知道,她都敢说。
第九十四章 江总,是我配不上你
江翙闻言,从钱夹里拿出一张卡来,递给剪年说:“我给你十倍的钱,你像刚才那样对我说话。”
剪年在那一瞬间,觉得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揪了一下,痛得她蹙了眉头,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避开那张卡的轨迹。
江翙往前迈了一步,保持着递卡的动作,他说:“我可以按分钟付钱。”
剪年见江翙的脸色那么难看,知道他是不高兴了在说气话,她咬了咬嘴唇,小声的说:“江翙哥哥,你不要生气了。”
江翙头一偏,直直的望着她说:“不对,不是这样的语气。
你先说一句‘江总,您好’我听听。”
剪年的眼神变了变,咬着唇,不再说话了。
江翙两步走过去,将剪年挤得贴在了大理石的墙面上,他一手撑着墙面,低头望着她,她被堵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难堪得双颊通红。
江翙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望着他,缓缓的说:“你不是总想着挣钱吗?挣谁的钱不是挣呢?”
剪年尴尬的张了张嘴,她知道江翙生气全都是因她引起的,可是面对他这样的态度,她终究是再也说不出道歉的话。
江翙是真的动了大气,他被丢在餐厅里三十几分钟,主菜都被收走了,她还没有回到餐厅,他找到她的时候就听见她正百般讨好的和一个男人讲着电话。
赚钱就那么重要吗?需要用那种甜美如蜜的声音吗?比和他一起共度的时间更重要吗?
江翙已经气昏了头,此刻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发泄他心中的怒气。
江翙见剪年终是不说话,一直逃避着不看他的眼睛,就知道她心中终是有愧的。于是进一步逼迫她道:“你不想喊,也可以,那你说‘江翙哥哥,我爱你’,我就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