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不如睡你/春风十里,不如想你+番外(98)
剪年不是超人,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
剪彦武对她有养育之恩,剪筠是她亲爱的弟弟,她有责任要为这个家庭创造更好的生活,或者是,最起码得是安稳的生活。
剪年和江翙那种万事不愁的大少爷最大的不同就在于,生活于她而言是充满了挑战和危机的,她是不能停止前行的,所以,她没有江翙那么多闲暇的时间,只知道烦恼感情的问题。
季染终于喝得有些醉醺醺的了,白天所受的鸟气也都随着喝下去的酒深埋心底了,该吐槽的内容也都说出口了,她站起身来说:“走吧,你的男朋友该等急了吧?”
剪年很不好意思的说:“没事的,我已经让他早些休息了。”
季染偏偏倒倒的站起来,愣了一下说:“那我还是去上个厕所吧。”
剪年想扶季染,她却没有让。
剪年想了想,先去柜台把账结了。
刚刚拿到发票,就听江翙的声音在说:“可以走了?”
剪年吓了一跳,转身就看到他面色不好的站在她的身后。
剪年有些愣怔的说:“不是让你早点睡吗?怎么……”
江翙没听她说完,直接抬起胳膊,指着手腕上的伯爵表说:“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你们两个女孩子这么晚才回家,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剪年被他当头教训,悄悄的撇了下嘴,眼珠子咕噜噜一转,抬头就是笑脸相迎的说:“天蓝色的表盘,好漂亮啊,新买的?”
江翙不由自主的跟着她笑了起来说:“嗯,今天才刚拿到的。”
刚说完他就马上又沉下脸来,凶她:“你别想扯开话题!”
剪年正嘟着嘴在想着:“他咋就就没上钩呢……”
季染已经上完厕所出来,走到柜台去付钱。
剪年过去扶着她说:“已经买过单了,走吧,我们送你回家。”
季染忙问道:“多少钱啊?我给你。”
季染说着就动手摸包包,剪年按着她的手说:“明天再说吧,先回家。”
季染这才想起刚才剪年说的是“我们”,她抬眼就看到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看似简单的发型却是连每一根头发的长度都是精准修剪出来的,剪裁合体的白色衬衣,全身上下唯一的装饰只是一块优雅的名表。
第一印象是个又帅,又有品味的男人。
季染靠着剪年站稳以后,望着江翙笑道:“您是剪年的男朋友吗?”
江翙几乎秒答道:“是的,您好,您就是季经理吧,我经常听年年说起你。”
季染挥挥手道:“我和年年虽然是同事,可最初还是朋友关系。您对我不用客气,叫季染就可以了。
倒是我要向您道歉才是,总在工作以外的时间里征用年年,想必您对我也有很多不满吧。”
那是必须的啊!
不过看在季染这么有自知之明的份上,江翙十分虚伪的说:“既然是朋友,又何来征用一说,只要年年愿意,她的时间当然可以自由支配,她想陪谁就陪谁。”
剪年在心中“呵呵”了一声,真是无语问苍天,好像今晚上那些密集的夺命追魂call不是眼前这位道貌岸然先生打的一样。
季染笑望着剪年说:“我要是你,就绝对不会给他那么多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
剪年莫名的“额”了一声,季染促狭的说:“我的男朋友要是帅成他这样,那我是一秒钟看不到他都不能安心啊。”
江翙闻言,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就让赞美来得更猛烈些吧。”
江翙先送季染回家,然后在路上和剪年说起工作的事情来:“年年,你工作得这么辛苦不就是为了业绩吗?你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呢?”
剪年不是没有想要过将业务做到浩瀚集团里去,可是她的历练毕竟还是太少了,对于拿下那么大的一个集团业务,她自认还没有完全准备好。
第二个理由就是,江翙和剪彦斌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江翙毕竟不是她的家人。
如果两人之间的交往带上了金钱关系和功利性质,只怕对两人都不好,所以虽然剪年心中也存着终有一天要想办法拿下浩瀚集体这么大的企业的想法,却从来没想过要通过江翙的个人关系来走捷径。
现在江翙主动提起来,反倒是让剪年有些为难了,这橄榄枝若是接了吧,那绝对就是要通过江翙直接疏通关系了,这橄榄枝若是不接吧,她又是在跟江翙见外了,所以,她选哪边都感到很为难。
江翙见她不答话就知道她一定又在顾虑一些有的没有的事情了。他有些不高兴的蹙眉道:“年年,以我俩的关系,我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的,是方便的,也是应该的,可你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顾虑呢?”
剪年有些为难,有些时候,面对恶意去还击是一件简单的事,面对善意却要拒绝,才是一件艰难的事,
剪年动了动嘴唇,终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江翙最见不得别人在他面前欲言又止的样子,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他最在乎的剪年。
江大少爷是个很简单的人,他的喜怒哀乐都表现得明明白白,而剪年却总是满腹心事的模样,为什么她不让他为她分担,为什么她不让他走进她的心里?为什么她明明都有他了,还是选择一个人奔跑在路上?
江翙对于超越他掌控的事总是感到很恼火,他的火气也就上来了,他将方向盘一打,一个急刹把车靠路边停了。
剪年的身子往前冲了一下,她吓了一跳,转头惶急的问道:“江翙哥哥,怎么了?路上有什么东西吗?”
第九十二章 年年,你没有心
剪年以为是有猫狗之类的小动物在过马路,江翙才突然将车刹停了。
江翙转头望着她,眼神有些凶,他的双手紧紧的握在方向盘上,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抓住她的肩膀把她弄伤了,先将自己的手控制住了。
剪年知道江翙是有点情绪化,脾气说来就来,可是今晚也没发生什么事,他的脸色突然那么难看,她也猜不到原因,于是莫名的望着他。
江翙生气的说:“江翙哥哥,江翙哥哥……
我以前觉得你这样叫我真好,没人这样叫过我,你是独一份儿的。现在我真讨厌你这样叫我,我是你的男朋友,不是你的哥哥。
我们在一起都一年了,你一叫我,我就总觉得你是想跟我要糖吃了。我可以给你糖,我什么都可以给你,你呢?你愿意把心给我吗?”
心。
剪年的眼睛在来往车灯的照耀下,明明灭灭,可是江翙很清楚的看到,他在问她要心的时候,她的眼神,明显的瑟缩了一下。
江翙的手再也无法固定在方向盘上,他伸手一把拽着她的胳膊,直直的凝视着她说:“你的回答呢?”
深夜的都市,灯光昏暗下的一段柏油马路,有个男人,极具攻击性的,恨恨的跟剪年说话,她有些被吓到了,本能的往车门的方向挣了挣,开口道:“江……”
刚说了一个字,剪年就想起江翙说,最讨厌她那样叫他,她便不敢说话了,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江翙“呵”了一声,一抬手用力的按在剪年的心口上,她在那一瞬间里,直接吓得傻掉了。
江翙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难过,他哀伤的说:“年年,你没有心。”
剪年的心跳得可快了,她第一次被男生袭胸,还被他断言说她没有心,她一下就哭了出来,迅速的打开车门跑了出去,离开了那个让人害怕的人,那个让人快要窒息的密闭空间。
高高在上的路灯投射到地面的光并不明亮,剪年看不清脚下的路况,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跑着,这是一段快要上立交桥的路段,路边就连人行道都没有。
剪年在晚上看不清远方的时候,方向感会变得很弱,她哭着跑到立交桥口,不知道该走哪条路下去,她在深夜的都市里迷路了,站在那里哭得很伤心。
江翙望着她跑走的背影,秒秒钟就后悔了,他不知道自己今天晚上是在发什么神经,他不希望剪年顾虑太多,对他能更多一些依赖,可他又何尝不是想得太多,才把她逼到了这样的境地。
江翙追上去的时候剪年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她已经很多年不曾这样放肆的哭过,她生活得那么努力,她的男朋友那么完美,她的工作发展得那么顺利,就算人生的路上依旧有很多荆棘,她也有信心一定能披荆斩棘勇斗恶龙,可是今天晚上,这一切的平衡都被江翙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