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不如睡你/春风十里,不如想你+番外(247)
梁老实的葬礼办得很隆重,毕竟是刚卸任的村长,村民都很给面子的出席了葬礼。
剪彦武一身黑色西装,黑色皮鞋锃亮。
剪年一身黑色小羊绒中长款外套,蕾丝边短裙配小皮靴,一顶黑色毛呢帽子,庄重又不失时尚。
村民们虽然不懂这种国际范儿的时尚感,却也能感觉得到那两个陌生人的气场和大家都不一样,于是都只是悄悄的打望,并不敢上去答话。
梁老实的三个儿子多年没有齐聚一堂了,这次聚齐还是因为父亲的葬礼。
三个儿子披麻戴孝,在父亲的遗像前哭得声泪俱下。
剪彦武不悦的抿着唇,心中只觉得这些灵堂前的孝子早干嘛去了。
梁老实在世的时候飘在外地的是老三,除了跟梁老实要钱以外绝对没有多的话说。
待在本地的是老大和老二,就连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不会请父亲到自己家里去吃饭的儿子,更不要说上门看望父亲和嘘寒问暖了,根本不往来。
所幸梁老实得的这个绝症走得很快,否则老大和老二就该为怎么排班照顾他的事情打起来了。
莫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了,梁老实的三个儿子从一开始就不懂什么是孝。
那天葬礼按着预定的程序走完,一切仪式都结束了以后,晚上还要请宾客们吃一顿饭。
剪彦武不爱吃这农村里的酒席,太油腻又不好吃,他想早些回城去免得还要开夜车,不安全。
剪彦武到处找人,想和三兄弟告辞一声就走。
他还记得梁老实对他的叮嘱,这三个儿子就是再不孝顺,梁老实到死前都还在为他们打算呢。
现在,剪彦武上次在市政查到的图纸上的区域都已经开始动工了,他在村里买下的地都还荒着呢,规划里没有那一部分,动工的地方自然也和他买的地无关。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剪彦武对梁老实还是很信任的,只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他也不得不认了,这事儿要么是梁老实想偏了,要么是他剪彦武没有偏财运,怨不得谁。
不过剪彦武是个讲义气又守信的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虽然梁老实的预言没有实现,剪彦武还是不会对他三个儿子不管的。
剪彦武找到三兄弟的时候,他们正和丧礼上负责吹打的乐队和请来哭丧的人结账呢。
三兄弟是谁都不愿意出钱,你推我躲,都说自己多么的困难。
被请来的人都是外地的,至少也不是这个村儿的人,和梁老实的三个儿子并没有任何交情,一见主人家居然想赖账,就很是不满的闹了起来。
剪彦武走过去调停,知道是为了钱的事情便说:“你们手头上不方便也没关系,先把今天收到的白包拆几个,给了人家再说吧。”
负责管钱的老大闻言就不乐意了,哪有收到的钱又往出拿的道理,直接就说下午就让媳妇儿去银行把钱存了,现在手头上没有钱。
剪彦武知道镇上的银行是没有提款机的,现在银行也下班了,确实取不出钱来,便让三兄弟先凑起钱来结账,明天老大取了钱再还给其他两人。
老二和老三又不乐意了,只怪说老大做事没有计划性,这账结了还不算完,一会儿还得要给厨子付钱呢,不如一个都不结,明天取了钱再一起算。
月队的不乐意,人家离这里远着呢,今天忙活了好几场,都是现场结清的,加之人家都是外地人,怎么敢不拿钱就走啊?
正月没出十五以前办喜事的也特别多,乐队的人明天的场子都已经排满了,没有时间跑这么远来拿钱。
剪彦武简直受不了这你一句我一嘴的场面,而三兄弟也在忙着搅混水,根本没有结账的意思,梁老实的葬礼上就这么为钱起争执,剪彦武觉得是对他最大的不尊重,于是跟乐队老板询问了金额,查看自己身上现金还够,直接就帮忙付清楚了。
三兄弟见状也并不说这钱什么时候还给剪彦武,只在嘴上不停说着感谢的话。
剪彦武忽然觉得梁老实走了其实也不失为一种解脱,他要是有这么三个儿子,只会觉得日子过得生不如死。
第二百三十一章 朋友义气值千金
剪彦武将怒气咽了下去,想着这辈子也不会和他们哥几个有什么多的接触了,努力端出一副和蔼叔叔的态度说:“梁村长临走前托我照顾你们,以后有什么困难尽可以来找我。虽然我能力有限,但是有我帮得上的地方我是一定会帮忙的。”
三个人都认识剪彦武,小的时候剪彦武去梁老实家拜访过不止一次。
虽然梁老实村长当干部的时期,到他家去拜访的人多如过江之鲫,但是三个人对剪彦武的印象最深,因为剪彦武每次去都会给三个孩子拿钱,而且所有人里出手是最大方的那个。
钱使人记忆深刻。
三人看剪彦武如今的衣着打扮,又比以前好了不少,怎么看都是个有头有脸的有钱人物,想必这些年,剪叔叔混得更好了。
剪彦武主动给三兄弟留了他的电话,就算梁老实活着的时候拍着胸脯给他保证的赚钱项目并没有实现,可是逝者为大,剪彦武不想失信于已经逝去的友人,只要三兄弟以后提出来的要求别太过分,他于情于理都会量力而行的帮助他们的。
剪彦武做完这一切,心中感到一阵舒坦。
梁老实死了,却比他活着的时候对剪彦武的约束力还要大,因为梁老实不再是一个可以商量和讨价还价的活人了,他就端端的坐在剪彦武的良心上,剪彦武不实现对他的诺言就过不了自己的良心坎。
剪彦武还没有走远就听见老大和老二在争论梁老实生前住的那套房子该怎么处理,一人说卖了,另一人说队里的人都有自己的房子,不会有人买,不如出租。
老三声音尖利的说:“死过人的房子既不会有人买,也不会有人租,只能留着放土豆。”
这是父亲刚刚入土就开始谈论他的财产要怎么处理的三兄弟。
剪彦武真的很难把这三个对去世之人毫不敬畏尊重的人和上午在灵堂还哭得声泪俱下的三兄弟联系在一起。
真是生活如戏,全靠演技。
梁老实家的三个儿子这么多年都是游手好闲惯了的,父亲的葬礼以后,三人就把收到的礼金全都分光了。
办丧礼的时候该付给别人的钱却以各种理由拖着没有付清,或者互相推脱,三兄弟谁都不拿钱出来。
那些来要钱的人被当皮球踢来踢去,和这三兄弟纠缠不过,都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才摊上这样的事儿。
不久以后,三兄弟就把现金花得差不多了,于是又开始打老房子的主意,可是老房子怎么处理的事三人一直没有达成一致。
老三的意思是既然父亲的房子不好卖,那就干脆别卖了,就给他住,反正他也有需要。
如果大哥和二哥执意要卖,那就把属于他的那一份钱给他,他所占的这栋房子的产权就签字让出来,后续怎么处理他就不过问了。
老大和老二在本地有自己的房子,也都已经成家了,过得好不好另说,但是都没人愿意先买下房子。
可是,就算自己不住,那也不能便宜了老三一个人,万一老三住进去了就占山为王,以后要处理房子的时候他住在里面赶不走就不好了,所以处理房子的事情就又搁浅了。
老三最近也不去外地漂了,他就呆在本地,还趁着父亲死了的事在亲戚间混同情。
老三挨个找到他联系得上的亲戚朋友们一个个的开口借钱。
亲戚们都知道老三是什么样的秉性,看在梁老实的份上,给他借个几百上千的就算是打发了他,也尽了亲戚间的情谊了。
老三混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在亲戚们的手里再也借不到多的钱了,日子顿时就过得捉襟见肘了起来。
恰好在这个时候他又认识了一个和他一样好吃懒做的女生,两个人一拍即合,谁有钱就花谁的,两人鬼混了一段时间以后,终是用到山穷水尽的那一天了。
这个时候梁老三就想到了剪彦武。
梁老三带着他那位留着杀马特发型,染成了草绿色头发的女朋友去找剪彦武的时候,剪彦武的荷包一点都不鼓,他的公司危机都还没度过去,外债还欠着几百万,着实水深火热,谁跟他提钱他都要着急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