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不如睡你/春风十里,不如想你+番外(131)
江月却是落落大方的将从面前经过的菜都帮她盛了一些在碟子里,还说:“最辛苦就是你和徐婧了,多吃点啊。”
徐婧挨着剪年在坐,和江月之间隔着那么远,他没为徐婧盛菜也说得过去。
阿姨们一边吃饭就在互相使着眼色,交流着信息:“江小爷和剪领队之间,好像,有那么点什么啊。”
“指不定江小爷只是性格体贴呢?现在还看不出来啊。”
江月的性格体贴吗?
剪年不敢确定,她只知道,多年不见,他好像变得热情了很多,他以前大抵是宁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难道就像他所说的“我已经不是你记忆中的孟君”了?
那么,她喜欢过的那个孟君,已经不存在了,是这个意思吧。
剪年的心绪很复杂,眼前的人,既熟悉又陌生,最骗不了的人是自己,她也没办法再装作过去不认识他的模样,可也无法习惯他现在的行为。
剪年只匆匆吃了几口便站起说:“你们慢慢吃,我已经吃好了。”
剪年离开以后,江月的眼神明显黯了一黯,然后他便若无其事的,慢条斯理的吃完了饭。
他向来不是会自乱阵脚的人,尤其是在发现剪年明显已经乱了的当下,他便越发的淡定起来:“拨乱你的心弦是我的事,我会负责收场。”
。。。。。。
剪年的心情有些抑郁,就算飞机上的商务舱很舒适,空姐很美丽,服务很优秀,她还是一脸的不开心。
徐婧以为她累了,非常体贴的说:“这几天你一直病着,很难受吧?马上就回国了,跟boss请几天假,好好休息一下吧。”
剪年“嗯”了一声,就陷入了沉思里。
其实工作这种事,也是有倦怠期的,人不可能总是保持全速前进的状态,有些人遇到倦怠期的时候就靠着个人意志力坚持一下就跨越过去了,而有些人则会想要直接放弃算了。
剪年正在经历她的第一个倦怠期,她因为工作,失去了一个男朋友,对她很好的一个男朋友。
她又因为工作不得不和一点都不想见面的人打交道,这其间的微妙关系,让她闹心极了。
工作,一切都是工作。
她一直像一张绷紧的弦,不敢有半分懈怠,拼搏的结果是,她现在感到空虚极了。
这世上大概只有人会思考人生吧,猪就一定不会思考它的猪生,所以它们根本就没有烦恼,而人却总是因为思考不清楚人生而变得更加烦恼。
剪彦武在家中排行老大,虽说他在男女之事上花心了一些,从年轻时候起就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泰迪因子,就是要乱到底的节奏,但他又是一个绝对的好哥哥,也是一个好儿子。
剪彦武有着极强的责任感,但是只适用于在面对他的亲人的时候,弟弟妹妹的事就是他的事,父母的事也是他的事,孩子的事还是他的事,否则当初离婚的时候他为什么会两个孩子都自己带呢?
剪彦武很爱他的这一双儿女,不过就像狮子也会将幼子推落悬崖来锻炼它们一样,他并不想养出两朵温室中的花,所以从小就在锻炼两个孩子的独立性。
剪年作为长女,不可避免的承受得更多一些。
剪彦武现在想来,虽然他从没有开口说过要剪年为他做什么,可是他从剪年小的时候开始在她面前所做的事,都对她产生了很深的影响。
剪年也像剪彦武一样,是个孝顺的孩子,她也很爱他的弟弟,所以她一直都把家里的两个男人规划在她的未来里,为了实现一个她理想中的未来而默默的奋斗着。
有些家庭的父母想的是女儿大之后,等到年纪到了就嫁出去,以后她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有种在给别人养女儿的感觉,所以对女孩儿总是隔着一层。
剪彦武想的却是,谁都别来抢我宝贝女儿,剪年最好是三十岁之前都不要结婚,多在他身边呆几年,所以前段时间剪年和江翙分手以后,最高兴的人就是剪彦武了。
剪年从泰国回到家里的时候,剪彦武很难得的呆在家里等她,好几天不见了,他想她了。
剪筠最近拿到毕业证了,刚回来就被安排到剪彦武的公司实习做事去了,之前他在外地念了四年大学,常年不在家里。
剪年又是三天两头的出差,工作又是早出晚归的,两父女想见个面都难。
剪彦武的年龄一天天在增加,心态也在慢慢的变化,以前总是两个孩子在家里盼着他回家,现在他一回首才发现,孩子已经长大了,不再需要他的喂养,都已经开始主动觅食了。
剪彦武感觉到自己的重要性被降低了,很有些失落,忽然变得很想和孩子们好好相处一下,找一找存在感。
剪年如今总是以职业干练的形象示人,就算是在家里也不再像以前一样穿着家居服随意一趟的邋遢模样,她总是收拾打扮好了,才从房间里出来,完全就是一个由内而外的教养很好的大家闺秀模样。
剪彦武这几年已经十分习惯剪年拎着行李箱来去的身影了,她总是井井有条的,优雅自如的来去。
剪彦武他以前总觉得剪年太像个男孩子了,又像个小疯子,不拘小节又过于粗鲁,剪年现在的状态正是他曾经最大的愿望。
可是眼前的女孩子明明已经长成了剪彦武希望的模样,他却非常后悔自己以前总是教导她要规矩一些,要淑女一些,要矜持一些。
剪彦武看得出来剪年这些年的改变,她一天比一天更沉静下来,一日比一日更像个大人了,她成熟的速度太快,让他总在想到底是什么催化了她成长的速度,亦或是她遭遇了什么,才会下定决心做出这么彻头彻尾的改变。
第一百二十三章 谢谢你的爱
剪年现在终于长成了“别人家的小孩”,可是剪彦武却很后悔,他宁可剪年还是以前那个疯丫头,至少她那时候有撒野的乐趣,还有发自内心的纯粹快乐。
剪彦武看到剪年回家来就是满面的疲惫,心疼的说:“我去给你煮碗面吧,你吃了再休息。”
剪年本想说在飞机上吃过了并不饿,结果临到嘴边了却改口惊讶的说:“老爹,你是不是和沈阿姨分手了?居然连面都会煮了,果然没有人可以依靠的时候还是只有靠自己了啊。”
剪彦武无奈的摇头说:“瞎胡说什么大实话,我本来就会做饭!”
剪年满是不信的深情,质问道:“可你这么多年连开水都没有烧过一壶啊!!!”
剪彦武淡淡的说:“我不是有你俩姐弟吗?我只要负责使口就好了啊。”
剪年“嗷”的叫了一声说:“一两面,蛋只煎一面,我要吃糖心的!配菜切小一点,加醋加辣椒!”
剪年这么多年都一直以为剪彦武不会做饭,所以别说是煮煎蛋面了,除了微波炉以外就没让他碰过任何厨具,现在知道了他竟是个有手艺却懒得做的人,自然是各种点餐不客气。
剪彦武说是说他会做饭,可也真的是好多好多年都不曾下过厨了,到了厨房里,就算故作镇定,表面上一副老厨师的模样,结果却是把蛋给煎焦了。
他一狠心:“焦的我吃吧,给我闺女再煎一个。”
第二个蛋煎得还行,就是刚才没洗锅,蛋看着有点脏兮兮的,不过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他手忙脚乱的这才开始洗菜,烧水,下面条。
最后面端上桌来的时候,剪年惊讶的说:“老爹,你真的会做饭吗?我没见过谁煎蛋还放花椒粉的,你在开玩喜吗?”
剪彦武老脸一点都不红,拌了拌自己碗里的面,夹起半焦糊的煎蛋吃了一口说:“我这叫创意,你没吃过川味的煎蛋吧?应该还不错的。”
剪年在心中腹诽着:“我还没听说过煎蛋有川味的呢,那你咋不加点辣椒呢?!”
无论如何,这都是剪彦武第一次亲自下厨给剪年做吃的,就算她有诸多的不满,也只能憋着。
一口面吃下去,好吧,没盐,油太多,腻得慌。
剪年搅弄着碗里的面问道:“老爹,好吃吗?”
剪彦武刚把焦蛋吃了,就算不好吃,那也不能认不是?于是他吃了一大口面说:“好吃啊!”
剪年估摸着剪彦武的味觉大概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就老化到吃不出好歹的程度了,她站起身来说:“我得再调个料,这味儿我吃不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