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不如睡你/春风十里,不如想你+番外(113)
韩初夏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来,语音轻快的说:“别说是你了,就算是我也不会干啊!我们仨是个铁三角嘛。”
剪年开心的笑了一瞬,然后便说:“打水这种小事,你让她们自己来啊,一个人拎一壶也没有多重,老是你一个提这么多,太辛苦了。”
韩初夏无所谓的说:“没事啦,我拎得动。”
剪年转头望着她,很认真的说:“就算你可以,我心疼你不行吗?我不愿意别人占你的便宜不行吗?
你也是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像个男生一样的照顾她们?
初夏,不要别人说你‘man’,说你是‘女汉子’,你就真的去做别人口中的那个人,我还觉得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呢!”
那是一个寻常的夏日,知了在树上撕心裂肺的叫嚷着,仿佛在抗议即将到来的燥热。
韩初夏却浑然不觉得热了,她只感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凉意,就像是夏日的太阳落山以后,吹过去的一阵清风,怡人又舒爽。
在那一刻,韩初夏特别特别清楚的意识到,“姐妹”和“闺蜜”的差别到底有多大,而剪年是她的闺蜜,永远的那种。
现如今的韩初夏,留起了长长的黑发,她喜欢束简单的马尾或是把头发盘起来,轮廓分明的一张脸,英气逼人,她已经是一位很有气质的中性美人。
韩初夏虽然身材高挑,但是女生的某些特性也很明确,比如,她就特别的怕冷。
到了冬天的时候,韩初夏几乎总也是手冷脚冷得不要不要的,除了上课,她几乎懒得出门,一回到宿舍里就马上缩到被子里去,还是冷得一直打哆嗦。
追求韩初夏的那位学长,之所以会得到她的青睐,就是因为他就像一个小火炉一样。
学长的手心特别的温暖,他牵着韩初夏的时候,让她觉得舒心极了。
最让韩初夏感动的是,有次大冬天里和学长一起去看电影,那天电影院的暖风开得不够强,电影看到下半场的时候她坐在那里冷得直想跺脚,可是那样做很没有礼貌,她在男朋友面前也是会考虑形象问题的,于是硬生生的忍耐着,可也总会忍不住抖两下。
学长发现了就问她说:“你觉得脚冷吗?你可以把鞋子脱了,脚拿上来,我给你捂一捂就暖和了。”
那场电影好不好看,韩初夏已经不记得了,她只记得,学长将她一双冰冷的脚放在他温暖的毛衣里面,贴着他的肚子,暖烘烘的,将她整个人都捂暖了。
就是学长曾经对韩初夏那样的体贴温柔过,才让她坚持着走过了一个又一个异地相恋的春夏秋冬。
硕博连读,五年期满。
韩初夏在两人异地恋第四年零八个月的时候提出了分手,她已经熬过了五十六个月,却再也等不及四个月以后的重逢了。
好闺蜜,一定是劝和不劝分的,所以剪年问安雨濛说:“这么多年的感情,哪里是说分就分得了的?他俩还有复合的可能性吧?”
安雨濛撇撇嘴说:“初夏很倔的,她决定了的事儿啊,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我看也是难。”
剪年疑惑的问道:“分手原因是什么呢?”
安雨濛“呵”了一声说:“我告诉你,初夏虽然告诉我原因了,可我还是无法理解,理由十分可笑,她摔了一跤。”
剪年茫然的说:“啊?”
安雨濛双手一摊,一脸无奈的说:“初夏说她摔了一跤,然后就决定分手了。”
剪年愣住了,交往了五年多的情侣,没有吵架,没有争执,没有大的矛盾,只是因为韩初夏摔了一跤就决绝的要分手,这分手理由也算是够特立独行的了。
以前,韩初夏和学长远距离相恋的时候,剪年还曾笑过她说:“古有王宝钏苦守寒窑十八载,今有我初夏哥五年远距离恋爱。”
韩初夏却总是心宽的说:“哎,我比王宝钏可强多了,她老公一入伍就渺无音讯了,我不一样啊,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我和学长随时都可以说话,也可以看到对方,还能开着视频一起写作业呢,也可以让他陪着我一起看电视。虽然是远距离恋爱,但是我觉得他就在我身边一样,打开软件就能找到他了嘛。”
韩初夏就是一个这么乐观又习惯了常年远距离恋爱的姑娘,就因为摔了一跤,她就提出了分手了?!
这一跤摔到了脑子吗?
剪年表示她理解不了,就好像一个人辛辛苦苦千里跋涉终于到了山顶,她却不看日出,转身就走了一样,前面那么辛苦到底是为了什么?
三人在等餐的时候,剪年便询问起韩初夏来,剪年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有疑惑便要问出口,尤其是自己的好闺蜜,那必须事无巨细,总得帮闺蜜参谋参谋。
韩初夏穿着一字步的短裙,膝盖正好露在外。
第一百零六章 你不在身边,都是不方便
她指着自己膝盖上那青紫色的一大块说:“前几天摔破了皮,这个位置走路都疼,医生说就算好了也要留疤,以后膝盖上就是黑黑的一块了。”
剪年看那伤口虽然有点宽,而且将来会留疤痕是不太美观,可终究也只是轻微的皮外伤而已,怎么就成了分手的理由了呢?
韩初夏将腿收回到桌下面,幽幽的说:“以前我那么乐观的跟你们说远距离没关系,想见随时都能见,现在想来,我还是太幼稚天真了。
那时候小,特别想得开的,总想着要支持学长的学业,就算两人远距离也没有关系,反正他什么事都会告诉我,我甚至连他每天三餐吃了什么都会知道,距离虽然远了,心还是在一起的。
这些年,等着,盼着,我心里有希望,也不觉得时间难熬,可是,我终归不再是原来那个小女生了,我听说了太多异地情侣分开的事,也知道人心最易变,眼皮子底下都还会发生背叛,更遑论我俩这么远了,变数更大。”
剪年柔声劝道:“初夏,这世间人本就是各种各样的,有坚持不了背叛对方的,也有坚持下来修成正果的,你何必因为接收到一些负能量就选择放弃你们之间的关系呢?”
韩初夏的神情有些迷离,她在回忆:“年年,你不知道,自欺欺人的作用已经失效了,我再也没办法说服自己了。
这么多个冬天里,我感觉不到他的温暖,真实的温暖,寒冬腊月里,我需要借助的是电热毯空调和取暖器。
我必须要通过设备和镜头和他才能联系上,看到他,我在工作上遇到挫折的时候,不想开手机也不想开电脑的时候,他就完全找不到我了。
我知道他在镜头前做了些什么,我却不知道他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做着什么,和谁在一起,那些不安一天天的扩大、蔓延,慢慢的侵蚀进了我的心里。
我发现,他从来都不敢问我今天的天气,他一定是怕天气正恶劣,而他却不能为我做任何事。
当我那天摔倒在地上的那一刻,路人把我扶起来的那一刹那,我自己一瘸一拐的走到门诊去清理伤口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我和他之间真的很遥远这件事,是这么具体的感觉。”
小孩子摔倒的时候,会通过大哭来引起大人的注意,他们想得到的是别人的温柔的抚慰。
大人摔倒的时候,不仅不会哭,还会赶紧看看周围有没有人发现自己摔倒了,然后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尽快离开现场,仿佛什么事都没又发生过一样,继续前行。
人,越长大,就连呼痛和任性哭泣的权利都失去了。
韩初夏摔倒这件事,只是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剪年理解韩初夏的想法,她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在到达一个极限的时候,绷断了,这时候跟她说什么她都是听不进去的,不过,两人都是经历了风雨的,只要互相还有感情,复合的可能性还是很大,剪年正在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促成两人尽快复合。
安雨濛却已经精神百倍的说:“咱们家初夏这么酷一姑娘,什么样的男生不是手到擒来啊?!姐姐过几天就给你介绍一打本地的单身青年才俊,你慢慢挑慢慢选啊。”
韩初夏苦笑了一下说:“你的审美我可是敬谢不敏啊,我又不是看脸选男朋友,最主要还是得霸气威武纯爷们儿换得了灯泡修得了水管扛得了煤气罐,对我得霸道又不失温柔,强势又不失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