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KTV出来的时候,杨埠搀着喝醉酒的叶浩宇走到路边,打车,他晚上就喝了1瓶啤酒,意识还算清醒。
看到叶浩宇想吐,杨埠警告他:“这可是我媳妇儿给我买的衣服,弄脏了,我就把你扔到大马路上。”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杨埠的话,叶浩宇要吐的时候,推开了他,蹲在路边吐了个昏天暗地,“你说,嫣儿为什么不喜欢我了?啊,为什么?”
“我哪儿知道。”
叶浩宇扭头,诉说着心中的憋屈:“不就是,初恋求复合吗,我待她不好吗,还比不上一个初恋。”
“可能,她爱的不是你。”
“她怎么这么残忍,让我一个人当真。”
“下一个,下一个更好。”杨埠开解着钻进牛角尖里的好友。
将人送回家后,杨埠又拦了辆的,他要回新房那里。
出租车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绿灯,杨埠偏头看着车窗外的夜景,脑子里想着他媳妇儿应该睡觉了,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梦到他。
绿灯亮起后,出租车师傅缓缓启动车子。
刚行到十字路口当间,一辆宝马突然横冲直撞而来,刹那间,“砰”的一声响彻天际。
“铃铃铃……”
正睡觉的时祎电话铃声吵醒了,想着这个时候也只有杨埠那小子敢给她打电话,没看来电显示就接了。
“喂。”
听到电话那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时祎顿时清醒了,心生不好的预感。
“喂,时祎吗?我是杨埠妈妈,杨埠,他出车祸了,”杨妈原本只知道儿子出车祸了,直到刚才,她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
她清楚的知道儿子对时祎的感情,作为母亲,她根本不愿去设想最坏的结果,可是万一,万一,他想见的那个人肯定是时祎。
时祎听到“杨埠”、“车祸”两个词时,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蹭一下掀开被子,下了地,拖鞋都没顾得上穿,要去拿衣架上搭的羽绒服,心里还没接受这个现实,就又遭一雷轰击。
“医生刚才,下了,病危,通知书,你赶紧,过来一趟吧,我想他希望,你在这儿陪着他。”杨妈早已泣不成声了,话说的断断续续。
“病危通知书”如冰雹一样狠狠地砸着时祎,让她胆颤心惊,身体机能慢了半拍,重心不稳,脚下一踉跄就狠狠的摔倒在地上,手机也不知摔哪去了。
顾不上膝盖处传来的疼痛,跟随着手机屏幕散发的光,摸索着找回手机,颤着声问:“哪个医院?”
说着眼泪“啪哒啪哒”的就落到地板上,
“市第一人民医院。”
午夜,时祎飞奔到县城的主路上,只有零星的私家车呼啸而过,没见着一辆出租车。
时祎焦急万分,不知如何办,蹲在路边狼狈的嚎啕大哭,过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个人来。
“大半夜的给我打电话,怎么了?”林朝一看是时祎的电话,很是惊奇,这么晚给他打电话,难不成,想他了?
“林朝,帮帮我,帮帮我。”时祎哭着祈求道。
听到她的哭声,林朝敏锐地察觉到事情不对劲儿,忙问着:“怎么了?什么事,慢慢说。”
时祎看着大马路上偶尔闪过的一辆车,可是没一辆能帮她,哭噎着:“杨埠出车祸了,我要去市里,可我拦不到车。”
说到最后,哭得都不成声。
林朝急忙起来穿衣服,边在电话里安慰着她:“你别慌,我这就过来,你在哪?”
“我在主路上,农行,这个路口。”时祎跟他报着地址。
“我现在就过去。”说着,林朝就挂了电话,一只手穿衣服太磨叽,穿好后,就开着车出去了。
午夜的街道,的确空旷,几乎没有行人,也没遇到几辆车。
林朝把车拐到主路上,远远的就看到路边一个身影,缩成一团的蹲在地上,快到的时候,按了一下喇叭。
时祎回头看着,慢慢站起身。
林朝把车稳稳得停到她旁边,从里面把副驾驶的门给她打开。
“别担心啊,杨埠肯定没事的。”
“医生刚才,下了病危通知书。”时祎哭道。
“他知道你去了,就算阎王抢人,他也会醒过来的。”
“我怕,我真的怕。”
“没事的,没事的。”林朝也只能安慰着。
瞧她眼都哭肿了,手紧紧得攥着手机,骨节发白,身体往前倾着,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在她衣服袖上,林朝心疼得给她递了张纸。
时祎接过后,先把眼泪擦了擦,然后又捏着鼻子醒了醒。
应该是伤心过度,哭得太狠,导致鼻子不通气。
林朝觉得走快速通道太慢,而且路上岔路口太多,根本放不开,往右,直接拐上了高速。
牵涉到杨埠的事,林朝也无能为力,但对她是满满的心疼,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要是她能这样待他多好,杨埠那小子真是上辈子积了大德,这辈子才能遇到这么好的人。
行至半路,时祎给杨埠妈妈打了一通电话,哭着问:“阿姨,杨埠,脱离危险没?”
杨妈靠着冰冷的墙壁,瞅着手术室的方向,六神无主道:“还在手术,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我一会儿就到。”
“你赶紧过来,孩子。”
挂掉电话后,时祎恨不得立刻就飞到医院去,陪着她的恋人。
到达医院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的事了,时祎下了车,就慌里慌张得跑到前台,问:“刚才车祸送进来的人,在哪里做手术?”
“在三楼的手术室。”
时祎跑着上到三楼,看到杨妈颓丧得坐在手术室外面的椅子上,掩面哭泣。
杨爸神情悲痛,又揽着妻子的肩膀,给她宽慰。
还有其他人在手术室外哭哭啼啼的,应该是事故其他受伤者的家属。
看到时祎来了,杨爸摆摆手,“过来,孩子。”
时祎走过去,忍着内心的悲痛宽慰着叔叔阿姨:“没事的,一定没事的,杨埠他肯定能挺过来的,我们要相信他。”
杨妈这才抬起头,颤颤巍巍得握着时祎的双手,看着她,就像看到了希望,“你来的就好,他要知道你来了,肯定能挺过来的。”
时祎靠着冰冷的墙,不一会儿就顺着墙体蹲了下去,揪着的心难受至极,心脏承受的打击太大了。
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么大的事儿,还牵涉到她最爱的人,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到该怎么办?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祈祷。
眼睛紧紧得盯着手术室的方向,“手术中”的三个红字太过刺眼。
可是,她的恋人就在与她一门之隔的地方。
不知道杨埠能不能感受到她的害怕和恐惧,要是能,他肯定舍不得她伤心难过,会挺过来,见她的。
默默的为杨埠祈祷:“老天爷,只要杨埠能渡过此劫,拿我10年阳寿去换,我都不说二话,只求他能活着,活着。”
在手术室外煎熬了许久,时祎都有些崩溃了,愣愣的坐在地上,林朝想要将她扶起来,被她拒绝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名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了,面无表情扫了一眼等候在外的家属:
“□□的家属在哪儿?”
“我是他妻子。”说着,三四个人围上前去,眼巴巴的期待着从医生嘴里听到好消息。
医生例行公事的交代着:“很遗憾,我们已经尽力了,请家属在手术单上签字。”
晴天霹雳打在了这家的头上,为首的一个中年妇女上前,拉着医生的胳膊,跪在地上,哭着祈求:“医生,您再救救他,求您了,孩子要是没了爸,我们这一家可怎么活呀,您再救救他吧。”
“患者伤势太重,我们已经尽力了,请您节哀。”医生把家属扶起来。
看着他们的遭遇,杨爸杨妈仿佛预见了接下来的场景,更加坐立难安。
一分一秒过的都十分煎熬,一会儿紧张的往手术室那儿瞅一眼,一会儿起来不安的踱着步。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又出来了一个医生,问:“杨埠的家属在哪儿?”
听到“杨埠”二字,几个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知道有结果了,但唯恐是他们不想听到的结果。
杨爸扶着杨妈,林朝搀着时祎走到医生前面,杨爸颤着声问医生:“我儿子情况怎么样?”
“内脏受到重伤,身上多处骨折和软组织受伤,还有中度的脑震荡,人昏迷不醒,需要送进ICU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