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祎呢?她去哪里了?
急忙去茶几上拿手机,却一眼就看到魔方下压着的纸,根本来不及考虑那么多,急忙打开:
杨埠,我走了,原谅我不能陪你继续走下去了。
记得小时候有曾去寺庙祈福,我乱跑来着,撞到了一位主持,主持跟寻来的母亲说:“祸不由她生,自有嫁其祸之人。”
当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长大之后,觉得是胡说八道,也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那次逛街,玻璃从天而降,差点砸到你,你不知道我多害怕,怕失去你,怕你出事,时常被噩梦魇着。可是我依然不想放开你,你是我唯一挚爱的男人,一想到要离开你,我的都心如刀割。
你骑车被撞后,我开始动摇了,可是看着你,我根本就开不了口,然而,这场车祸让我悔恨交加,在电话里听到医生给你下了病危通知书,差点没喘上气,我很怕到医院见到的是,你的最后一面,手术室外的几个小时我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那种恐惧一直萦绕在我心头,我不想再给你带来灾难了。
听赵仲安说,大二你本有机会去英国交换的,可是你放弃了,我能猜到原因,我不会,也不愿做你的绊脚石,我希望你能够展翅翱翔。
无论何时何地,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
时祎
杨埠看到好几个字都被泪水晕染了,墨迹往外扩着,心砰砰的乱跳,萦绕在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他根本不在意受伤不受伤,又不是她的过错,为什么都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他在乎的只有她。
忽然觉得这三天就像一场梦,美好的就像泡沫,一触即破。
是不是早就决定要离开他,所以这几天才会那么主动,他想做什么都没有拒绝,一直对他予取予求。
她怎么能这么温柔,转身又这么狠心地将他抛弃。
拿起电话就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穿着睡衣和拖鞋就急匆匆地跑出门,想着她要是还没走远,他肯定能追上的。
“有没有见过一个女孩,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杨埠值班的保安比划着。
“想起来了,早上六点我跟人换班,没一会儿,就见一个姑娘背着书包出去了,她没有门禁卡,还是我给她开的门呢。”保安如实说着。
杨埠的脸更沉了,那么早,她肯定是预谋好的,急忙追问着:“有没有见她往哪个方向去?”
“她在路上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保安很热情,知无不报,还指了指小姑娘拦车的地方。
杨埠的眉头皱的更深了,出租车?那就不知道她会去哪里了,世界这么大,要他去哪里找。
她家?虽然知道她很可能不在家,否则她做这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明知会扑个空,但,他还是要去。
“时祎,时祎。”杨埠敲了半天门,没人响应。
又在楼下蹲守了一夜,那个房子连个灯都没有亮,这一切都彰显着时祎不在家。
会不会在她妈妈那儿?从老妈那里,打听到时祎爸妈的住址,亲自上门去一趟。
“阿姨,你好,我是杨埠。”杨埠礼貌的问着好。
“进来吧。”作为家里的女主人,时荟芸女士对他的突然拜访,很意外,但还是大方的把他让进屋里。
听见开门声,正在客厅看电视的小桓,好奇的往大门处看了一眼,问:“妈,谁来了?”
杨埠先走到客厅,与坐在沙发上的林桓打了个照面。
林桓一眼就认出来了,是姐姐的男朋友。
时荟芸女士到客厅,给儿子使了个眼色,哄他道:“你先去房间,把暑假作业写写。”
林桓很清楚,老妈觉得他不适合听,是不是与姐姐有关?两个人的交集也只有姐姐了,不行,得偷听他们说什么,好给姐姐通风报信。
坐在沙发上,杨埠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阿姨,时祎在家吗?”
“没有啊,她考完驾照,说学校有个什么活动,我也记不清了,就回学校了,你不知道啊?”时荟芸女士很惊讶,杨埠竟然不知道这个事儿,难道女儿没有告诉他?
杨埠还以为时祎在这里,却故意躲着他,但瞧时祎妈妈不像说谎,就知道人不在这里。
期待一下子落了空,杨埠情绪很低落,心焦着:“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联系不上她。”
“什么?”时荟芸女士差点喊出来。
杨埠痛苦地捂住脸,有些哽咽的说:“她跟我留了书信,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要和我分开,然后就不见了。”
“能不能把纸条给我看看?”时荟芸女士冒昧地问,觉得女儿很喜欢杨埠,怎么就要分手呢。
杨埠从衣兜里掏出叠的整齐的书信,递给阿姨。
时荟芸女士越看,神情越凝重,皱着的眉都没有一刻舒展开的,看完后,把信还给杨埠。
“阿姨,时祎在里面说的可都是真的?”杨埠很担心。
“有这回事儿。”时荟芸女士有些出神。
杨埠沉默了好长时间,他不信这个邪,毫无根据的东西,他想要和时祎在一起,什么都不能阻挠他。
“阿姨,您能不能给时祎打个电话,我想和她说话。”杨埠祈求着,让他听听声音也行,他想得慌。
时荟芸女士拿起手机,就给女儿拨了过去,电话能打通,可就是不接,打了三遍结果都一样。
只好跟杨埠解释着:“可能她在忙什么事儿吧,一时半会没听到。”
杨埠万万没想到,时祎连她母亲的电话都不接,看来真的是防着他,猜到他会到家里找她吧。
时祎到杭州东站时,已经是下午了,虽然太阳已经偏西了,但整个城市的温度还是很高的。
潮湿的空气,裹挟着阵阵热风吹到身上,黏黏腻腻,让她感觉不是特别舒服。
虽然在上海待了两年,但是她的身体,并没有完全适应那里的天气,这里也是一样。
经历一番艰难险阻,终于找到了秦遥兼职的工作室,看到好友在单反后面辛苦工作,没舍得打扰她,就坐到后面休息的椅子上。
叶杭在拍照之余看到了她,朝她笑了下,算是打过招呼了。
休息的时候,秦遥终于看到她了,兴奋的跑过去,抱住了她,“你可来了,想死我了。”
“别乱说,你家叶杭该吃醋了。”
秦遥往后瞥了一眼,只见叶杭对她笑了下,并没有生气,“我家那位很明事理的。”
“那是只对你,好吗?”
“不说了,你家杨埠这么放心让你一个人来杭州呀。”
“遥姐,饮水机在哪儿,我想接杯水。”时祎避开她不想谈论的话题。
“那儿。”秦遥指着。
“那我接杯水。”
“随便接,随便喝。”
经秦遥介绍,时祎在叶老板的淘宝店做服装兼职模特,作为一个完全的外行,没经过专业的培训,时祎只能跟着模特现学。
第二天,时祎继续跟着模特学,如何找镜头,如何摆pose。
感到包里手机在震动,时祎拿出来一瞧,是小桓的,就接了,只听他很小声的跟她说:“姐,我姐夫来咱家了。”
“他去咱家了?”时祎很惊讶,虽然也想过这个可能,但现实总会让人猝不及防,她肯定要跟老妈解释的。
透过门缝,林桓瞧着客厅说话的两人,继续透着消息:“嗯,正和妈在客厅聊天呢。”
“行,我知道了。”
“有什么消息我会告诉你的,姐。”小桓不管谁对谁错,他只会坚定的站在他姐这边。
时祎大概能想象到弟弟躲在屋里,开个小缝偷听,叮嘱他:“嗯,你小心,别被发现了。”
“放心吧,姐。”
果不其然,和小桓通话刚结束不到五分钟,老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时祎知道是杨埠让老妈打的,把手机放到包里,没有接,这是最保险的。
在小桓通风报信的情况下,她知道杨埠已经走了,就给老妈回了个电话,把事情原委告诉她。
时荟芸女士很无力的叹气,叮嘱女儿:“在那边,好好照顾自己,没钱的话跟我说。”
“妈。”时祎感动的都哭了,妈妈永远是那个最理解她,最关心她的那一个。
下午的时候,时祎的手机被杨埠打爆了,愣是没回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