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颜隐隐有哭腔:“不能再干了,这鬼地方…谁知道那个柯公子什么时候又来找麻烦?我看这边没人敢惹他,也不知道什么来头,恶心死我了。”
孙红叶说:“也是,这个柯慎啊他爸是会所的大股东,连老板都要忌惮三分。他平时也不像他爸装得人模人样,听说他黄赌毒哪样都沾。”
康颜换好衣服:“那等我今晚干完了,你给我结个工资吧。”她低头,“对不起这么突然,我也是没办法了。”
孙红叶柔声安慰:“那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就把钱给你。”她说着就掏钱,康颜直摆手说今天还没干完,孙红叶却笑了:“我提前给你,我还有事,怕等不到十点就走了。”
康颜攥了这半个月来的五百多块,小心翼翼塞进兜里。孙红叶又伸手:“吃块巧克力吧,天怪冷的,你又掉水里消耗体力,还有几个小时,这细胳膊细腿的可别晕了。”
康颜接过巧克力撕掉糖纸,微苦的甜在口腔弥漫,牙一磕开,夹心却齁人的甜,她下意识全部咽下。
孙红叶问:“现在好些没有?”
康颜点头:“好多了。”
孙红叶盘头发:“女人啊…有时候身不由己的事太多了。你还小,也还单纯,可怜又可爱。”她推康颜出门,“去吧,那个柯慎不会再找你麻烦了,有姐罩着你。”
康颜揉揉脸,努力把状态调整过来,按领班大姐的吩咐继续收拾房间。不知是不是那瓶酒外加落水导致她脑袋有点晕晕乎乎,皮肤也慢慢烧起来,有时不小心碰到金属,那冰凉的触感令她战栗不已。
康颜觉得喝酒真误事,万一她喝高了肯定会出问题,幸好喝的不算多,脑子还算清醒。
康颜将推车送回处理间,瞟到屏幕2C11亮了指示灯,连忙拿了干净配置过去。这条路似乎异常漫长,她的腿有些抖,心跳也极快,甚至有发汗的迹象,惊得她赶紧摸额头,但额头却还好。
康颜拧开房门,2C11是中式装修,很干净,床单也平整,只些微有坐过的褶皱。她打量房间,这间是她收拾过的房间中最豪华、配置最齐全的,不仅客厅大卧室大,还单独配有双人水浴池,纯白鹅卵石斑驳排列成岸。
落地窗的纱帘紧紧闭合,隐隐能见黑黢黢的庭院,和一轮薄亮的残月。夜露缓慢爬窗,逐渐模糊外景,像随时间隔绝一切。
康颜四处探看半天,基本没什么需要收拾的,但还是象征性换了床单枕巾。抖被子时迎面一阵风,扇在她发烫的脸上,她感觉呼吸被煽风点火,鼻腔喉咙干痒得不行。
康颜余光见茶几有瓷杯,有一杯剩了半盏水,吊灯光辉荡漾其中。她舔舔干涸的嘴唇,下决心端瓷杯咕咚喝下。
凉茶入喉,康颜觉得体内那团火灭了许多,正要去浴室清理,忽听“吱呀”一声,有人从浴室走了出来。
康颜愣立当场。
许永绍赤脚踩地毯,敞着浴袍,里面只留一条底.裤,腹肌线纵横交错延伸至裤口,有些许毛发逐渐往下加深。他刚洗完澡,皮肤还有点红,发梢几滴水珠滚落胸口,眼神不善。
康颜看见男人,刚才那团火轰地在胸膛炸开。许永绍慢吞吞合拢浴袍:“你怎么回事?谁让你来的?”
康颜抹了抹脸颊薄汗:“领班的让我来收拾房间。”
许永绍张双臂:“我一个大活人还没走,收拾什么房间?哪个领班让你来的?”他皱眉,“…康颜!给我回话!”
平地惊雷般的一声低吼,康颜不知所措,双手紧抠茶杯:“我、我真的是…”她咬唇红了眼圈,“我真的是…”
平时转得极快的脑子,此时却像卡壳了一般,满眼旋转着方才男人未合拢的浴袍、犀利深邃的眼睛,以及一张一合的薄唇。这种感觉让她分外不适,想逃又迈不动腿,急得满头大汗。
许永绍见她没动静,不禁怒火中烧:康颜到底跟谁学的,难道想和那花泳衣的使同样路数不成?!
他大步迈上前,擒了她的腕子往门口带:“你脑子有问题?谁tm教你这些?给老子滚出去!滚出这个会所!”
康颜手臂发抖,许永绍感觉到她的惊惶,手指微微松力,垂眼看清她的脸:“你眼睛怎么红了?哭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像吉他起调,在她耳边游来颤去,然后“啪”,弦断了。她的胸口有情绪膨胀,踮脚胡乱亲了亲,唇齿磕碰到男人的喉结。
许永绍的喉结逐渐下沉。
康颜被他捏住的手捧着茶杯,另一只空闲的手慢慢往他胳膊探。小女人未经人事,不知怎么操作,只觉得摸他的皮肤凉滑趁手。
康颜回忆与高明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吻与湿热,一种痛苦又急切的渴望弥漫全身。而许永绍想到她低垂的白裙,想到花泳衣如蛇的手,一团火从腹部蔓延喉头。
他只手逮住康颜乱动的脑袋,他知道这是在破除两年的戒,戒情戒色戒欲,但人活在世就不可能戒除。所以她开端,他追随,他要去深究。
康颜往后退,手指松懈,茶杯掉落,好巧不巧磕上茶几,“哐”地一声…
康颜的理智回笼。
方才种种在脑海闪回,康颜羞愤不已,差点哭出声:“对不起…对不起我喝了点酒…我可能醉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挣脱他的桎梏往门口跑,地毯吸音,所以她没听见许永绍的脚步声,刚拧开房门,许永绍大掌一抵,将门缝狠狠拍拢。
康颜腿肚子发软,听许永绍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半途而废?”
第12章 你求之不得的 林秘书在一楼大厅等……
林秘书在一楼大厅等候半天,水果盘子都光了俩,茶水也喝了一杯又一杯,脚跺地上胡乱打拍,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刚才随许总出门,明明白白吩咐在大堂等他换衣服出来,现在等了快一个钟头,就算换衣服走秀也都轮几轮了,怎么许总就这么艰难呢?
林秘书觉得蹊跷,犹豫几秒给许永绍拨电话,接连两三次许永绍都没接。他越想越不对劲,蹭蹭上楼跑回水疗馆。
水疗馆一派酒池肉林的糜烂样,林秘书别着脸半眯眼凑近柯国平:“柯总?许总有回来过吗?”
柯国平仰躺水床上:“许总还没走呢?”
林秘书赔笑:“许总是说有事要走的,但可能行程有变,没跟我讲,我们做秘书的都是二手消息,老板不说我们也不知道啊。”
柯慎虚虚搂着高子滢:“你们许总今晚不回去了。”
林秘书心里一咯噔,想的不是旖.旎画面,而是许总会不会弄一晚上真马杀鸡?毕竟这两年许总的养生形象深入人心,比起沉溺温柔乡,更像会被哪位技.师大姐掰着腿胳膊嗷嗷叫。
柯慎吸了口烟,雾气从鼻子嘴巴一并喷出:“不信?你可以冒着辞职风险去2C11室听听墙角,说不准能听见许哥不同以往的嗓音呢。”
林秘书说:“不敢不敢,您说的我自然信,只是这…真的不回去了?”
柯慎哼笑一声,软瘫瘫往后靠,眯着眼喷烟,活像个拉皮|条的懒汉:“哎呀──日|本进口的好东西,能不把许总栓得牢牢吗?”
*
康颜试图抓门把,许永绍抽走房卡。房间的门锁全靠房卡限|制,一旦抽走自动上锁,任凭她又锤又踹也不顶用。
许永绍拿了房卡随手扔床底,卡片擦毛毯簌簌两声,康颜挣开许永绍去捡,许永绍拦腰将捞她回。康颜肋骨勒得生疼,男人却不管,掰正她的脸,边吮唇边扯衣扣。
康颜听见扣子崩线,很清脆也很微弱。她拗开胳膊反手一甩,就听“啪”一声,巴掌狠狠摔上许永绍的脸。
许永绍愣了。
他活了三十多岁,又商场浮沉十几年,别他妈说女人,爹妈都没打过他一巴掌。此时脸颊火辣辣的疼,他低头,屈指刮了刮巴掌印,倏忽笑出声。
康颜很害怕,怕得抖。她知道男人好面子,尤其许永绍这种金领人士,出出入入前呼后拥,哪能容得下谁给他甩脸子?
许永绍垂眼沉默片刻,蓦地歪嘴又笑一声:“他妈的…”再抬眼时,眸内尽是吊灯寒光。
明知房门反锁,康颜还是往那边逃。许永绍步伐大,走两步一弯腰,便将她整个人打横抱起。
康颜腰间得力双脚腾空,期间许永绍一直啃咬着下颌,直到将她掼入床。康颜仰脖子,头垂在床沿,男人的吻开始蔓延,她从混乱中睁眼,与落地窗反射的自己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