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永绍一听,血往头皮翻涌:“…最好的朋友?谁比我还重要?”
他呼吸不稳,眉目拧紧,显得五官狰狞可怖。康颜心头发怵,想拉又拉不回,勾着项链神经质地掰扯:“许永绍你去醒醒酒…醒醒酒好不好?”
许永绍眉头越压越深,突然用力,康颜后脖子一阵勒疼,手劲倏忽落空。
许永绍将项链扯断,康颜懵了半秒,就在这半秒内,他迈大步到落地窗前,康颜怪叫一声扑过去,许永绍用猛力将项链甩远。
窗外秋雨绵绵,噼里啪啦溅着栏杆,那项链也不知落去了哪儿,连声音都不曾听见。
康颜眼底涌泪,努力克制自己,转身要跑楼下寻找。
许永绍胳膊一勾,将她拦腰抬离地面,康颜双腿狠踹空气,许永绍将人掼倒在床,欺身压上。
男人力气大得出奇,单腿一压便将她双腿钳制,她挥舞双手的抓挠对他而言不过是奶猫亮爪,构不成威胁。
康颜听见领口崩线声,肩头发凉,拼命推拒他碾压锁骨的脑袋:“许永绍!你不能这样!”
她嗓子发抖:“你好好说话行不行?”
许永绍抬头,单手掐她的下颌将她摁入床面:“我给过你多少次好好说话的机会?你给过我吗?我对你这么好,你哪怕拿出对别人的万分之一我都心甘情愿…”
他目眦欲裂,眼里血丝迸涌:“我这样…我许永绍对谁这样过?!”
撕裂胸腔的怒吼把泡泡吓得大哭,小积木也不玩了,双手抓围栏哭得昏天黑地。
儿子的哭声让夫妻俩都冷静下来,康颜推开许永绍翻身下床,连扑带爬地跑到儿子身边紧紧搂住。
许永绍胸膛大片起伏,火还没烧干净,颓然瘫坐床面。
康颜抱起儿子:“不哭了不哭了…”她咬嘴唇掉眼泪,“妈妈晚上和你一起睡…不哭了啊…”
许永绍抬头,目送康颜跨大步离开房间,连换洗衣服都来不及拿,逃亡似的急速下楼。
他仰面,抬手狠狠抹了把脸,深深叹了口气。
*
一夜浑浑噩噩地过去,许永绍连洗漱都没精力,团了被子就睡,早晨醒来时,太阳穴宿醉胀痛,嗓子也干得发痒。
他缓缓坐起,看了眼空荡荡的旁边,揉揉鼻根。
昨夜愤怒的情绪已经压灭许多,他想起康颜临走前惶恐不安的眼神,心尖揪痛,思索该怎么补偿安抚她。
小颜肯定很害怕。
许永绍匆忙洗了个澡,换身干净衣服下楼,叫老贺送他去珠宝店,挑了各色新款项链,贵的便宜的都有,尽量把款式挑齐全。
许永绍回家时已是九点半,周末康颜不上班,通常这时都在家赖床。
他端着大而扁平的礼品盒到客厅,问姚姐:“小颜起来吃早饭了吗?”
姚姐边喂泡泡边点头:“起来了起来了,早上去院子找了一圈,不知道找什么,弄得浑身湿淋淋的,现在上楼洗澡了。”
许永绍表情微僵,很快调整情绪:“我上楼去找她,你别带泡泡上来。”
姚姐给泡泡擦嘴:“知道的先生。”
许永绍捧礼盒上楼,卧室没人,床上摆了几件干净衣服,许永绍正左顾右盼,康颜身穿羊绒浴袍擦头发进门。
乍一见面,两人都有些尴尬,康颜将头发往脑后拢了拢,也不擦了,心有余悸地往门口退,许永绍牵住她的手腕,康颜停下脚步。
许永绍垂眸沉吟片刻:“…小颜…”
康颜冷冷淡淡:“酒醒了?”
许永绍松手:“昨天晚上是我不对,我…我喝醉了,我脑子有点不清醒,如果…如果惹你不高兴了,你能不能谅解一下?”
他想弥补:“你要是想骂我一顿,就骂吧。”
康颜收回手腕,将浴袍合得更拢:“我没什么好说的,你想干什么就去干.你自己的事。”
许永绍抬高礼品盒:“项链…我挑了很多,你要是有什么喜欢的就告诉我,我都买下来。”
他朝康颜递过去,康颜接住沉甸甸的盒子,掀开盒盖扫视一圈,关上:“谢谢,但我不需要,你也不必这么做。”
她毫不在意地将礼盒扔去床面,项链碰撞着啪嗒几声,许永绍后槽牙轻磨,勉强扯出笑容:“一定要那款项链吗?你告诉我牌子,十条一百条,我都给你买,每天换行不行?”
康颜斜乜床面,嗤笑:“许永绍,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喜欢什么。”
许永绍心跳蓦然发紧:“…什么?”
康颜抱胳膊:“我说,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不知道我喜欢什么。”
──“你知道康颜喜欢什么吗?你有多了解她?”
秦捷的话历历在耳,像往脑袋笼了钟罩,狠狠一榔头敲上,嗡嗡嗡重复着同样一句话。
许永绍抿唇:“我不懂你的意思。”
康颜感觉可笑,并吭哧笑了一声:“许大老板啊,你是真的有钱,所以你觉得你可以砸钱买遍一切来哄我高兴,可是…”
她摇头:“可这只是你在掩饰你的无知,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需要什么我喜欢什么,你永远自以为是。”
──“您只是用金钱掩盖自己的心虚,您的所作所为不是在面对而是在逃避。”
──“您这样下去,根本不用我或者任何男人参与,总有一天,康颜会离开。”
许永绍嘴唇嗫嚅:“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康颜要继续下去,可当她再度对视时,忽然浑身寒颤。
许永绍清醒着,眉间拧成一股深刻的川字,眼皮遮盖瞳孔,目光阴狠,四肢绷直,像一匹蓄势待发的狼。
“这就是你的真心话,你要离开我,对吗?”
第87章 你太可怕了! 我错了。
康颜双手握拳, 下意识后退。
他的眼里没有柔情,而是种啃咬撕扯的欲.望,是剔除了人性和控制力的原始状态, 西装之下裹的是狼心兽皮, 是即将崩坏的伪装。
康颜立刻往门口扑,在她拉大缝隙之前, 许永绍一脚将门踹拢, 康颜浑身怔直。
许永绍反手拧紧门锁, 康颜去掰旋钮,蓦然腰间一紧,她被男人打横夹起,胳膊的力量几乎碾碎肋骨。
康颜挣扎蹬腿, 拖鞋东奔西跑, 砸得床头灯歪了朝向。
她锤他的腰, 许永绍松手将她放倒在床, 她拱起身, 他便横腿压住膝盖, 任她翘腿屈腿都动弹不得。
康颜撑起上身去够他的脸, 扬手狠狠甩一巴掌, 却被擒了腕子压往头顶, 她徒劳抓了抹空气,手脚冰凉:“许永绍…许永绍你别乱来!”
许永绍冷冷凝视她,小指挑开浴袍系带, 掌心翻山越岭忽上忽下,康颜被逼出哭腔:“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许永绍俯身,手穿入危险边缘:“康颜,你感受感受, 我不了解你?嗯?!”
康颜拼命摇头,许永绍捏夹她的脸,逼她扬起下颌:“你不是说你爱我吗?你再说一次。”
康颜死死抿唇,婆娑的泪眼狠狠剜着他的心口肉。
许永绍腮帮子硬得咯吱响,手中力气加大:“你说呀!”
康颜颤着嗓子:“我……我…爱…”
她的回答断断续续,像扯断了的珍珠链,一颗颗的敲打着许永绍胸口,每吭一声都是往心头戳刀子。
她连一句「我爱你」都说不出口。
许永绍单手扯裤拉链,康颜脸色越发惨白,并拢双腿踹脚拒绝。许永绍拿膝盖顶开,康颜的腿被架上腰间,任凭她怎么弯折都无法踹动他半分。
康颜哭到:“我求求你不要这样!”
许永绍死死捏住手腕:“我告诉你康颜,就那种男人,就他那种人…他连我半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他拿什么跟我比?!”
男人像钻子,男人的怒吼像电机轰鸣,叫嚣着要绞进来。康颜是一堵薄纸般苍白的墙,从根部裂缝,岌岌可危,而钻子不顾孔洞的狭窄干涸,执意要将它顶穿。
就在钻子彻底穿透前,白墙轰然倒塌,康颜的情绪也分崩离析,撕心裂肺地痛声喊叫后,她疯狂地咬上他的臂膀。
她下了死劲,她的尖牙插破他的皮,血腥溢出,要咬掉他的肉。
许永绍皱眉闷哼一声,桎梏的力气松懈,康颜趁机挣脱手腕,迅速推翻男人跳下床。
内.裤牵绊脚踝,她几乎是扑着到博古架前,木架子被撞得晃了三晃。
许永绍下床追她,就在即将挨近时,康颜蓦然操起花瓶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