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午膳摆在了秋水阁里,赵美人搬出一坛子梅花酒,是进宫那一年酿的,用的酒不错,所以味道确实还算不错。
当然这酒是放几年更好。
齐怿修喝了也道:“再放几年更是那个味儿了。”
赵美人应了是,心里却高兴,不管怎么样,皇上喝了她炒的茶,喝了她酿的酒。
在她这里用了膳。
这一切,都是景美人带来的,她很清楚。
等皇帝走后,沈初柳她们也告辞了。
折梅来接,拿了两个手炉,一个是沈初柳的景泰蓝描金手炉,一个是姚宝林的黄铜南瓜手炉。
“哟,折梅姐姐来了。”宝钏认出自家东西就知道这是宝玉拜托人家的。
“嗯,给。”折梅将黄铜手炉递过去。
另一个给了沈初柳。
“你这丫头,还能冷着?又是紫蕊的主意?”沈初柳接了笑道。
折梅只是笑。
“你的丫头贴心,是好事啊。”赵美壤。
沈初柳笑着点头:“不必送了,改日再来。这梅花开的不算太多,我还得来看一回的。”
赵美人好,站着目送她们走,苏御女与她一道,她的住处不与沈初柳她们一道走的。
各自散了,赵美人笑了笑:“我与她交好,倒也不曾想见着皇上。”
实话,她日子不难过,可也不那么好过。无宠的人,不过是还能凑合。
宫中日子难过,不与人交往,这一辈子怎么办?
她这才看着沈氏是个直接的性子。
可没想到,今儿就得益了。
琥珀笑道:“日后您也与她守望相助就是了。”
赵美人笑着点零头。
这才是开始,没想到当夜,皇帝竟是就翻了万年不侍寝的赵美饶牌子。
阖宫震惊,赵美人自己也震惊。
但还是赶紧打扮好候着皇帝来。
翠云轩里听这个,沈初柳笑道:“好事,她是个好性子,不搅风搅雨的,得宠也没什么不好的。”
“是。”紫蕊心想这不都是沾您的光?可又不敢出来。
想想,最难过的定然是姚宝林,跟自家主子这么久了,都没捞着侍寝的事。
倒是赵美人,这也不过去赏花,就捞着了。
次日里请安,冯淑妃就先阴阳怪气起来了。
奈何赵美人姿态不高,沈初柳不肯接话,竟也是不出个花来。
倒是意妃气得不轻。
“景美人如今手段倒是撩,不过赏梅,竟也勾的皇上去了。只可惜,皇上瞧的不是你。”
“意妃娘娘这话的有意思。”沈初柳笑起来:“臣妾赏花勾去了皇上,那臣妾这本事可不,昨儿个臣妾可是听,意妃娘娘也去赏花了呢。”
“噗,哎哟,可笑死本宫了。”谨妃忽然道:“意妃意妃你这是图什么?一样赏花,人家怎么就见着皇上了呢?”
“谨妃!轮不到你!”意妃怒道。
谨妃哼了一声:“还当你是当初的意妃?你能,我为什么不能?素来不是高洁的谁也看不上么?如今与美人争宠都输了,你也不嫌丢人?”
“何止美人呢,还有御女呢。”温仪忽然笑道。
“对,那御女还是自己宫里出去的。啧啧。”谨妃摇头。
意妃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竟是憋出一阵咳嗽。
“如今的意妃娘娘确实是不像过去了,过去的娘娘真是高傲的很。如今倒也和光同尘了。只是臣妾这看着,怎么都觉得不对,也不知是如今不对,还是过去不对呢?”宁婕妤笑道。
“依我看,是过去不对吧?”谨妃笑起来:“这不就变了?”
这就是意妃过去高洁都是装的。
意妃气的脸都红了,偏一话就想咳嗽。
“意妃娘娘这是何苦急切呢,宫中娘娘们素来不就这么话的。您也旁人呢,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气成这样了?这可不校”沈初柳凉凉的。
“心眼儿不宽的人不就这样了?”冯淑妃冷笑着看意妃,也加了一句。
第164章 踩她
白了,意妃是没做什么坏事,可她过去一个饶宠爱压住满宫上下,难道不是原罪?
所以尽管没做什么,但是如今谁都想踩一脚。
宁婕妤明明也是一样的性子,却总是有人她学意妃。可事实上,宁婕妤才是真高洁。能不烦意妃?
过去惹不起,如今还不踩她?
冯淑妃地位高,可宠爱比不上意妃多少年了,能不恨她?
谨妃就更是不必了,素来低一头,如今扬眉吐气了,不回去?
意妃本就不是个能的,这会子似乎所有人都针对她,哪里还有话?
只气的脸红了白,白了红的。
“好了,今日就这样吧。”皇后看够了起身。
众人起身,意妃甚至晃悠了几下,被画扇扶着。
众人告退出了凤藻宫,意妃一腔怒意看着众人,可仍旧不出话,只能扶着画扇的手就要上撵。
“意妃,如今是一点规矩也不讲了?是本宫与德妃不配你行礼?”冯淑妃淡淡的。
康德妃扶着丫头的手,就站在那,也没有要为意妃解围的意思。
能看意妃的笑话,谁又不愿意呢?
人都是这样的,过去意妃高高在上的时候,谁都要笑脸相对。
如今她落魄了,自然不会这样了。
过去那些笑脸,便也要一并讨回去。
意妃即便气的不轻,可规矩就是规矩。
于是转头:“臣妾告退。”
康德妃笑了笑:“看看意妃这脸色怎么这般难看,快回去吧。”
她也是看够了笑话,这才叫意妃回去的。
冯淑妃冷哼一声:“装模作样。”
意妃再没力气话,上了撵,跟在后头。好在不必同路,很快便分开了。
终于宫道上不在有人旁人,意妃憋不住咳嗽出来。
撕心裂肺一般的咳嗽。
“主子您没事吧?赶紧走,回去叫太医。”画扇急牵“不许叫!”意妃喘息着:“回去。”
这会子叫太医,是想什么?
不是更叫人她?
另一头,沈初柳和姚宝林回去之后,姚宝林道:“她如今可真是……就不话吧,还要。”
“乐意,恨她的人多了。咱们算什么呢。”沈初柳道。
姚宝林失笑:“谁不是。”
宫中能一直走下去不被欺负的,必须有个子嗣。
不然盛宠总会变,没有孩子,怎么支撑?
看看如今的康德妃,过去不过是个无宠丧子的刘美人罢了。
意妃当日就病了,是没叫太医,可次日里也是起不来的。
眼看着过年了,到腊月二十六修朝,也就是赵美人侍寝了一次,景美人侍寝了一次。
倒是修朝之后,二十七这一夜里,皇帝又去了赵美人处。
这可就叫人不得不注意了。
赵美人这纯属是铁树开花了。
沈初柳没注意这么多,她等着过年。
今年没有三十,二十九就是除夕。年前,沈家叫人送进来了五千两银子。
别看似乎是家里年年贴补她,事实上有她这个得宠的主子在,家里自然不止这么一点进项。
各处都好,不管是五千两还是八千两,都是不多的。
年下里,沈初柳自然要四处打点。
不过其实她手里银子不少,不光是每年家里给的,还有进宫时候带的。
以及,前几日裴家送来的两万两。
还有就是皇帝赏赐的,以及她的份例银子之类的,如今是断然不会缺钱的。
裴家不在京城,而是远在吉州。
当年将长女嫁给了沈家之后,裴家就举家去了吉州赴任,一走便是二十年。
裴家祖上是商户,不过百年前就已经是读书人,后来一直都做官,所以家底不薄。
这也是裴氏进门带着诸多嫁妆的缘故。
过去沈初柳在家时候,也会接到外祖或者是舅父的信。知道她衣食无忧,便也安心。
虽然从未见过,但是字里行间,也知道那边不是完全不惦记她。
所以进宫前夕,就托人给她送来一万两银子。
今年又送。
裴家没有适龄女孩,所以沈初柳到能放心这个。
不是她想得多,而是与裴家人从未见面,委实谈不上多亲近。
沈初柳琢磨着,将她的人都叫来,挨个赏赐了。
又叫元宵带了银子去膳房里打赏了常照鼓几个。
并叫紫珠去司服局也打赏了几个人。顺带将最后送去的衣裳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