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我在鬼神世界收割爱意(59)
但越往前走,那中无法忽视的压迫感直冲脑髓,整个身体沉重的像是灌了铅。
“不行!停下!”问青神色煎熬,豆大的汗珠自额间滑落。他接近癫狂,痛苦的跪倒在地。
“我无法呼吸了,你们先走,我随后再和你们汇合。”他几乎是咬牙忍痛说出这句话来。
“问青。”他的声音听不真切,眼前出现重影,但又被彻骨的寒冰冻脊骨,“问青,你真的难受吗?”
他猛的被震醒。
顾俭居高临下,问,“你真的难受吗?他又重复一次。”
问青想要点头应是,可却霎时被推出了痛苦之外,竟然瞬间丝毫感觉都没有。
“你感觉你痛苦,只是你觉得你应该会痛苦。”
“什么意思?”问青茫然无措。
“你想要什么,这个世界就会给你什么。”望舒替顾俭接下一句。“因为你觉得那些鸟儿接近前方便会被次声波震碎内脏,所以你下意识觉得前方危险。”
“你只是下意识如此感觉,但它却真实给了你这种痛感。”
“或者更直白的来说,这个世界,其实是由你的通感所主宰,心中所想,自然倒映眼前。”
“那么你觉得,你真的会觉得呼吸困难吗?”
“不……”问青显然有些苍白,“我再体会时,那种感觉竟一下子消失不见。”
“所以,我的猜想是正确的。”望舒狡黠一笑,与顾俭对视不及,看到对方眼里毫无遮掩的纵容。
“什么意思?”三脸懵壁。
望舒娓娓道来,三天前,他与顾俭偶然间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做了试验后才能论证今日以下种种。
“当初,我下楼去给哥……顾俭煮粥,我便想,厨房应该有米,可以先往柜子里看看。”
“结果你在柜里发现了米?”
“不仅如此,它好像知我并不许会烹饪,将所有食材工具和图片说明都放在了柜子里。”
“那一瞬,我好像摸到了些苗头。”
我与顾俭共同商议后,我做了一个决定。
他继续道,“于是我又想,时间一天一天往后拖延,若困在屋子里出不去了该如何解决。”
里德余光扫了眼顾俭:“所以这两天能够开门的时间越来越短,而封闭木屋的时间却越来越长?”
“其实不止如此。”望舒腼然。
“然而今日能够开门,完全存在赌的成分。”
“你能够看到的是什么,便是内心所望。”
他背光微弯身体,伸出手来,“还能站起来吗?”
望舒的面容模糊不清,问青试探着伸手握住,却被从中截胡。
一只冰凉的指节拉起他。
“赶路吧。”顾俭拉起他后后复又执起望舒的手,他向后望一眼。
问青分明看到那双狼也似的眸中丝毫不曾掩饰的野心,他阴鸷而又无法逾越,唇角轻启,他说——
【退后。】
问青本应与他对视回去,脊骨却不由自主弯曲,他屈辱的向后退步,攥紧双拳时关节都在咯吱作响。
里德碰了碰他的臂膀,看向顾俭的眸中满是深意。
“跟上。”里德道,“顾俭不对劲。”
顾俭与风神郗吾融合的时间越来越长,那张同属于顾俭的面庞愈加冷凝俊美,他探视着□□的记忆,交握传导给望舒的灵力愈来愈多。
“够了。”望舒小幅度想要挣开他的手,他纠结复又说道,“如今你还没有恢复完全,我不是以前那个需要保护的孩子了,你要好好蕴养身体,不要再浪费灵力了。”
他好似没听见一般恍若未闻,交缠的手不变的握住他。
“我从前在时,你却从没如此落魄过。”
“如何才算落魄?哥哥,”他小声道,“你回来是就望舒最大的幸事。”
“你因何几度淌血救人,又因何把自己的身体弄得破破烂烂,”。
那原本被自己日日以灵力灌溉娇养着的宝贝不仅未增丝毫灵力,这具身体就好似一个巨大的缺口漏洞,那些一道道被割破的伤口只是自表面愈合,但血肉经络再承接风神的灵力却有些勉强。
“哥哥,”望舒道,“我已在虚无之境中被你们保护了万万年,如今我只是想以自己的方式来拯救诸神,所做一切,不过唯我自愿而已。”
他安慰道,“况且你忘记了吗?我的神格来自众人的爱意。”
“从还是一团虚无开始,就注定我在这世上恒久不会消亡,直至终生泯灭,再无爱意的须臾。”
行至眼前,那团灼热的火云触手可及。
蒸腾的热气喷薄欲出,飞禽的尸骸随处可见,这似乎与他们之前看到的景象重合,万物陨落,骸骨遍地。
再往前便真的不知如何了,几人当中顾明阳已然快要支撑不住。
滴滴答答的汗珠和凭白来的蒸腾热感令人烦躁。
谁都不好受。
却谁也没有叫苦不迭。
“问青。”望舒唤道,“带着他们,都走。”
“你做什么!”顾俭扼住他的腕,层层叠叠的望舒花露出须臾表象。
只听他唤一声哥哥,郗吾便恍惚自陷入沉睡当中。
望舒将他腕间的风神印记封印,郗吾沉睡,但他左右不了哥哥太久,如此还是趁虚而入。但以他的法力冲脱封印是迟早,望舒只能尽快行动。
“里德,问青。”望舒郑重道,“进是迟早的事,你们在这里看顾,若他醒来,”望舒将视线移回,“不必阻拦,免伤自身。”
“至于其他,若我出来,必定好好解释清楚。”
他是如此的信任着伙伴,话说的直接了当,三人自然也能明白。
“我们不能和你一起进吗?”顾明阳声音虚弱,但仍是坚持。
望舒没说话,手中灵力运转。
“好嘛好嘛,知道你非人类,但也别人人都弄晕啊。”顾明阳嘀嘀咕咕。
望舒抿唇,艰涩道,“抱歉。”
他将运转灵力收回,对三人颚首,继而头也不回踏入火云
烈火炼狱(8)
里面的情况比望舒想象的要更加复杂,加倍蒸腾的热似要煮熟,脚底踏不到实处。
坚韧的望舒花都被烤的要受不了,图腾纹路悄悄合拢花苞。
在这极致的热中,辨不明方向,闻不知所踪,昏昏沉沉而又烦躁非常。
几近窒息。
烈焰色的火,烈焰色的一方小世界,却似将一切燃烧殆尽,只余灰烬。
“嗬呀——”
一声极细微的抽泣声入耳,望舒指尖微动。
那阵风也似的痒感刮过发丝,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耳际凑近。
“嗬呀——”
又一声。
他心绪微动,干脆放任自己倒在地上。
“噗啾——,阿嚏!”
“香香……”
那东西越凑越近,而后干脆一屁股坐在望舒身边。
视线凝聚,望舒能够感觉到有视线在紧盯着自己。
“啾啾……”
毛茸茸的触感落在望舒发顶,笨拙的抚摸着他,另一只手也不闲着,以一种拍打幼崽的姿势轻轻哄睡。
他好像是以为望舒困极在睡觉。
望舒挣扎的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却疲惫的怎样都抬不起眼皮。
不多时,他陷入深眠。
毛茸茸的饼脸爱惜的蹭着少年的发,那双尖锐的,满是锋利指甲的爪子收起棱角,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子般不知所措。
盈蓊的雾中,那只浑然雪白的短尾巴生灵将自己倚靠在沉睡的少年身边,宛若岁月安好无恙。
——
浑浊泛白的天,宛若尘封已久的旧相片般质感,默剧似的空间中,微弱的话语声也不能再听清。
整片天仿佛将一切吞噬殆尽。
望舒躺在草地中,失去颜色的花朵与生嫩的草交相辉映,他闭上眼睛,只觉身体沉重的仿佛灌铅。
他睡了不知多久,久到呼啸的风从耳边穿过,他睡眼惺忪,抬起爪子揉了揉眼睛。
瑰丽的眼睛转动探望着四方,身形隐匿在层层叠叠的草地中,只有一点点新雪的白点缀。
远处有人在轻轻哼唱,那只雪白的团团稍显生涩的利用四只爪子行走。
那团雪白顿了顿,好似忘了什么。
但他实在太小,实在记不起什么东西,一瞬间又被歌声吸引过去。
他决定去看看。
随着声音愈来愈近,一股挥之不去的恶臭与腥气冲天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