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我在鬼神世界收割爱意(37)
最前头的白袍人大概地位阶级都要比落后其身的人高些,他却在望舒面前放缓姿态,柔声道,“我们恭迎您的到来,神明大人。”
一句话击起千层浪,纵使冷静如顾俭,亦忍不住将目光直视望舒身上。
小爱神直立起身,面无表情。
白袍人摘掉垡帽,露出柔和而秀丽的面容。“致以您最高的礼数,殿下,您可以唤做我揠,我们是您最忠实的信徒。
揠抬眸环望四周,凝声道,“ 此处太过简陋,还请殿下莫要屈居此处,我们将为您准备最好的住所,以侍候您为最高信仰。”
最忠实的信徒不悦爆棚,他拦住揠想要碰触望舒指尖的手,猛地攥紧,空中似乎传来骨头被连根拧碎的声音,顾明阳站在一旁,只觉牙根发酸。
问青风轻云淡,“先生,请不要试图碰触我的主人,毕竟玫瑰需要精心呵护,而蝼蚁蛀虫则必须铲除,您觉得呢”
揠抽回手,丝毫不理会问青“殿下,您不想知道跌下虚无之境的神像在何处吗”
对方闻言立即将目光朝向他,揠生的一副秀丽荣姿,浅金的发丝垂在耳后,温驯而虔诚。
嘴角却忍不住积极上扬,他又抛出诱饵,“ 虚无之境破碎之后,大多数的神明像都被乌托邦妥善安放,这点您还请放心。”
诸神黄昏之时,陨落的神明千百有余,他既已说大多数,且知道虚无之境的存在,望舒便不得不跟他去看看了,”
“带路。”他道。
成功诱哄到神明的揠丝毫不在意周遭能够将他钉死在耻辱柱上的眼神,在触及身后那群白袍人时声音骤冷,恢复寻常,“清路。”
问青一言不发,退居身侧。
“等我。”他道。
顾俭无话可说,少年的过去扑朔迷离,只听那人的态度和方才所说,便一举钉死了他于寻常人类之间的干系
于是只能期待这句轻飘飘却极有分量的话语能够兑现。
鸣飞的鸾鸟携着彩霞垂首立于众人身侧,方从入口处出来的人不免有些惊讶,一时躲闪。
揠又隐去面容,方想扶持望舒上驾乘,却被对方躲闪避开。
“上面是么”
他喃喃,忽而脚尖轻点,飞身而上。
揠乘上鸾鸟,不觉失笑,“真是任性。”
走钟之上别有洞天,寻常人只能看到底座如同老骥伏枥般驮着琉璃走钟承担巨大重量,却无法见到云端之上坐落于走钟之上的华美殿堂。琉璃瓦顶、鸣鸟纷飞、浪似的云彩、剔透晶莹的底砖,无一不彰显出这其实非人力可为的惊世罕作。揠随后降落,鸾鸟欢快的隐入浮云,尾翎的颜色在纯粹的白中若隐若现,人间仙境也不为过。
宫殿的大门应声而开,朱漆的雕绘彩柱耸立两端,自有一个又一个的白袍人携灯而来,虔诚而静默的自发立于两端。
殿下,您想知道的,都在里面。
中心齿轮严丝缝合,无声运作连接下方的走钟,浩瀚的灵力自端口处源源不断生出,丝微的灵力透过空气蔓延整室,手执浮瓶的赤脚神明已被蕴养出韵致的神色,很显然,这里宛若另一个虚无之境,甚至比在虚无之境将这些石化的神像照顾的还要好。
而在中心侧方位,赫然入目的阿克索温柔的怀抱手中婴孩,另执铜碗,柔嫩的望舒花蔓延整处殿堂,她面色更为灵动,脚尖处的石化甚至都好似薄弱了些,很显然,这正是生命之神本尊。
望舒眼中浮现出显而易见的求知欲。
揠嘴角上扬,解释道,“我们敬仰神明,亦守护他们。三千年上下,神明陨落,人世遭难,我们在走钟下穿梭的入口中寻找着一个又一个神明,如今已然大大小小找回了在虚无之境跌下的神明像,我们期待神明的复活,更期待众神时代的到来。”
“而您。”他望向对方,“您的到来令我们犹如饮鸠止渴,无以能言。”
望舒不能反驳,因为他确实自揠的身上感受到了绝对忠诚的爱意,他观望四处,艰涩道,“那,风神像现在何处”
揠摇摇头,“自然之神我们如今只找到雷神像一尊,其他概无下落,您亦能察觉到,这些神像在这里得到了最好的保护。”
“所以,”揠单膝跪地,“请您垂怜我们,莫再与人鬼为伍,留在这里吧。”
“人鬼为伍?”望舒嗤笑,“那你们又是什么东西?”
揠好似无可奈何,他伸出手腕,将方才被问青掰断的指骨一根根接好,复又齐根斩断,断口处无丝毫血液流出,仿佛只是没有生命的人造产物,“我们生于天地,长于灵脉,自有灵识之日起,奉养神明便是我等职责。”
“我们遵于同一信仰,这里的所有人都曾穿梭三千世界,为您寻来奇珍异宝,日后亦会供奉您、呵护您、直至星辰不移。”
望舒触及揠的断指,对方却好似怕他担心,一根一根粘连上去,断口随即隐匿,丝毫看不出曾经断货过的痕迹。
“乌托邦从何而来?”
揠低声,“您会知道的。”
自是不肯透露。
“嗡——”
走钟鸣响。
“最后一个问题。” 望舒垂下眼睑,乌发雪肌,是一幅极顶的绝色画卷, “三千世界鬼怪又从何而来。”
揠轻笑:“源于恶念。”
“那么。”望舒脚尖踮起,发丝随风飞舞,在揠惊慌的瞳孔中倒映其下。
“下一站出口见。”
乌托邦入口,走钟之下。
门已打开,依旧是排着垄长的队伍,于是在一群长龙之中立于旁侧的三人便格外显眼,众人心事重重,但总归是忧多过喜,于是连带天上降下来一个人形物体也没见到,望舒亦不想引人注目,偏挑了个死角下来,几乎是在他落地的瞬间,问青便嗅到了望舒的踪迹。
顾明阳和顾俭背着包,问青一身轻松,妥帖整齐,却依旧能从神态中看出些焦虑情绪,又在见到望舒的那刻徒然松懈,您回来了。”
“要进去了吗”
顾俭点头,亦有些凝重,“你……还好吗”
在知道他的身份时,说话间的距离感也有了,顾明阳接受能力强,如今却也退居顾俭身后,没有像之前那样动不动快活的扑过来。
望舒多敏锐一小孩儿,瞬间反应过来,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要说些什么。还是顾俭,撸了把他头发,轻笑,“小孩儿,别多想。”
望舒应声,鸦青的长睫垂下,在眼下打出一小圈阴影。
队伍很快,进去不过一瞬间的事情,这次依旧有多数不想进门的人,白袍人无悲无喜,另领一支小队令他们登记。
分别之际,望舒尽可能延迟脚步,落于其后的顾俭则迅速接上去,可是没用,不过一瞬,门里已是白茫茫一片,连个人影都没有,一直通行的门好似在他进来时便找不到出口,只能一直向前走。
方一抬脚,落地的感觉踏实而沉着,脖颈一空,望舒向上摸去。
原本齐腰的鸦青发丝消失不见,反而是一头触感极好的毛茸茸小卷发。
望舒愣住,原本身上穿着的浅蓝色圆T和宽松的牛仔裤也相继变化,黑丝包裹着线条流畅的小腿,那只小巧的脚被一双低跟皮鞋包裹,过膝短裤下方是一只银质的的吊袜带,与裤色一致的小西装掐出极细的腰身,宽大的斗篷恰到好处挡住人们探索的视线,若隐若现最是致命。洁白的鸟翎插在帽上,他们正于轿厢中端坐,这幅类维多利亚时代的装扮显得望舒幼态而骄矜,活像十九世纪初旧英时期的伯爵小少爷。
系统面板从眼前展现,开头方正斗大的字体使人聚焦而去。
站点:“古堡怨灵。”
古堡怨灵(1)
轿厢很大,两头马在前同行,速度也是相当快,触感柔软的红丝绒与重金属混合成轿厢的整体颜色,车轱镰碾过深坑发出“哐——”的一声,随后便是马车夫在外叽里咕噜的吆喝。系统提示面板格外不近人情,上述只一段话:
[此站为古堡怨灵]
[夏恩·斯特林伯爵十年前在位于小镇上的古堡里丢失了一串项链,项链价值连城,现如今请各位来宾在享受古堡景点及美好假日的假期之下替伯爵找到这串项链,夏恩·斯特林伯爵为各位宾客准备好下午茶与小点心,恭候各位的到来,伯爵现如今不在古堡内,于是委托管家代为接待各位宾客,预祝旅途顺遂,早日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