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我在鬼神世界收割爱意(15)
魏今神态癫狂,眼镜已成一副碎片,门外拍打声哐哐作响,房门坚持不了多久。
顾明阳扶起望舒,“怎么样?”
“我没事。”
“你们,你们都不许走!都不许抛下我!我救了顾明阳啊,我救了他的!”
“是么。”顾俭居高临下的看着瘫软在地的魏今,朝着他肩膀开了一枪。
幽蓝色的灵能迅速麻痹身躯,小魏痛不欲生。
“你救了他,我不杀你。”
“可是你得付出代价。”
坚硬的野战靴底踩踏着魏今的手指,活生生的碾碎扭曲。
“你不该碰他。”
“顾俭,走了。”望舒伸手碰了碰他,“我们走。”
隧道狭窄细长,黑洞洞的仿佛看不到边际,若不是望舒的灵能照亮这里,连前进也是寸步难行的。
幽暗的环境中,同伴在身畔的呼吸声亦能令人安心。
“你怎么会被他控制?”
望舒边爬边道:“我不清楚,那副眼镜大概有控制人心的作用,他在身后叫我的名字,我转过身时便能察觉到心脏被束缚住了。”
“挣脱不开吗?”
“嗯。”望舒心情显然有些低落。
他们已然爬了有一段距离,前端不知何时才能到达,身后亦是一片漆黑。
顾俭沉声,“我们在向下爬。”
“这真的是离开的出口吗?”顾明阳紧张道。
“不清楚,可是没有别的路了。”望舒握着手中陈静宜交给他的耳坠,直觉一定相信她。
“碰到了。”
望舒在前方静止不动。
“什么?”
“门,是门。”
顾俭断后,看不清前面的情况,望舒轻轻向外推开。
丝微光亮犹如新生。
“走。”
他全然推开门,僵硬的双膝使力爬了出来。
一概纯粹的白。
脚踩下去落不到实处,他伸手拉出顾明阳,就要去接顾俭。
对方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古怪。
“来。”
“望舒,抱歉。”话音刚落,伴随着一声凄厉的嘶吼对方从内别上了门。
望舒如坠冰窖。
“二叔,二叔你开门,二叔!”顾明阳听不到里面任何的声音,血尸破门而入,爬了进来。
面对黑暗里的环境,没人能够比这些怪物更加如鱼得水,没有了望舒的灵力,甬道一片漆黑。
他不能想象究竟会发生什么。
狭窄的门纹丝缝合,找不到任何连接的出口,望舒面色苍白,轻颤的双手覆上门边,他用尽全力攻击门边想要破坏那层连接二人的介质。
可是不行,这扇漆黑的门纹丝不动,仿若那些力量就像是不痛不痒的攻击造成不了任何的伤害。
顾明阳一拳一拳砸向门边,粘稠的血液流淌而出,“二叔,二叔你说话不算话!你带我回家!你开开门!我错了!我不该去救他们!你开门开门啊!”
这片惨败寂寥的空间如今只有他们二人,可是来时明明做了一起出去的决心。
手中的坠子微微发烫,望舒终于缓过神来,张开手指,盈盈流光的坠子贴合门边,逐渐融为一体。
“咔哒——”
门开了。
顾明阳迫不及待就要钻进去,望舒一把拉住他。
眼神坚定,“没时间了,我去。”
不是争执的时候,望舒身材纤瘦,他屈膝跪地一头钻了进去。
甬道是无止境的静,顾俭消失了。
望舒透过亮起的灵能探向四周,大片大片的血液侵染着墙壁,这些从远处拖延至此的血液不言而喻,他不顾周遭脏污,继续向内爬去。
望舒双手支撑在墙壁两段,在狭窄的甬道内快速爬行,即使最后回归原点,只要还有一丝希望,那便绝对不能放弃。
望舒忽的顿了顿——
血迹消失了。
从甬道蜿蜒向下消失了。
他碾磨了血迹,还带着粘稠的腥气,是新鲜的,不会有多长时间的存在。
细白的指节上上下下摸索一遍,望舒无比坚信,一定有的,一定会有。
凭空消失这件事情根本说不通,就算是被血尸拖走尸体也应当会留下痕迹才对。
他俯身向上,双目微睁。
在四处狭窄平缓的墙壁上,有一块并不明显的凸起。
望舒触碰上去,用力一按。
暴食客栈(12)
“轰隆——”
墙壁两端平整裂开。
望舒整个儿横直跌落下去。
他稳住心神缓缓下落。
即使是望舒,也不由得为此处的宏观而震惊。
密密麻麻的等人高大缸齐齐排列一侧,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他脚尖点地,落在平处,滴滴答答的水声贯穿环绕整个空间。
沉寂的空间里,这些绵延不绝的物件儿却并未落灰,望舒小心的在不碰触大缸的前提下向内而行。
四周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他并不能够确定顾俭就在这里,抬头望时,掉落下来的墙壁两端已然合并,肉眼望去根本找不到那道对于此处而言微乎其微的小小洞口。
“顾俭,你在么?”
回声悠悠荡荡阵阵循环,轻灵如山泉澄澈的人与此处格格不入,他小心敲了敲缸壁,声音沉重,里面必定是装了东西的。
这些大缸只险险扣了并不结实的盖子,轻轻一碰便能打开。
望舒向内走去,毫不夸张的说,这里简直就像是一座庄严幽寂的地下宫殿,好似永远也走不到边际,他并不能准确判断这里的位置,沿着空地向前是一扇镶嵌手持钢叉,怒目圆睁的怪物浮雕。
它身披战甲,面目丑陋,钢叉之下画的一只垂死挣扎的长条状物,只能凭借伸长的口器来判断这即是深渊之下的食血鬼。
令人不觉升起肃然起敬之意,是为镇压。
望舒照亮怪物,柔润迤逦的美人同丑陋肃穆的将军身处一副格外怪诞,那只如玉如骨的手指对着它上下摸索,细微的‘咯吱——’声缓缓响起,怪物的眼镜在望舒看不到的地方扭转了方向,尖锐乌黑的指甲迅速缩了回去。
浮雕是实心的,望舒没有找到任何的机关,倘若任何一个人来到这里,怕也是要被无边的恐惧与孤寂活活困死。
可显然望舒的脑回路和其他人不同,他催动灵力双腿离地,浮雕巨大,望舒勉强能顶他半个脑袋,望舒站了上去。
怪物诡异威严的身份迅速瓦解,望舒踩踏在他头顶,显然还不死心。
他左右试探,只听“咯吱”一声,怪物的身躯迅速分为两半,内里是一道古朴腐朽的罗岩门境。
罗岩门下,望舒瞳孔骤缩,迅速飞身过去。
顾俭浑身是血,瘫倒在阶梯之上。
“顾俭!”
望舒急急去探他的鼻息,穆然间松了口气。
还好,呼吸还算平稳,身上也没有什么大的伤口,多是些磕磕碰碰的擦伤,想必是从上面掉下来时受的伤。
“顾俭,你还好吗?”
他轻轻摇晃对方,单膝跪地咬破指节。
神明血液可愈万物,倘若不是种族神秘又自身实力强大,存活在人类世界必然是竞相争强的极品肥肉。
望舒从前在传承上看到的那些东西,远远不及真正经历过人心险恶才能得深有体会。
“咳……咳咳……”。
顾俭身体剧烈抖动,咳得昏天黑地,眼神虽稍显迷茫,可随即抽身压刀蓄势待发,尖刀直指喉口。
他卸了气力,顺势躺倒在阶梯上。细白滚动的喉结轻轻扬起,小孩儿特别坚定温柔的说,“我来救你了呀。”
这幅绝世美人图仰首示弱,矜贵又脆弱的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透着献祭般矛盾的圣洁滟丽,神明跌入人间,迷惑了他的信徒。后来,这成了顾俭这辈子至死不能忘怀的画面。
望舒悄悄把指尖藏起来,对方将刀抽回去,拉他起来。
顾俭愣了愣,“为什么不走?”
“救你,顾明阳还在等着我们。”
“你……”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你先说,”顾俭道。
“你怎么会掉进这里?”
“我碰见了血尸,打斗时不小心碰到了上面的机关,和它一起掉了下来。”
顾俭顿了顿,又说:“我杀了它。”
“缸里有东西把血尸拖了进去,我看了门口浮雕的眼镜,昏了过去。”
望舒状若思考,却还是逃不过对方发难,“你不该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