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沈念深抱上车,也不管车周围围着一群司机,要他赔偿,直接一个漂移,就把车开走了。
一个小时后,叶以菲从手术室里出来,脱了口罩,直接往她给沈念深安排的病房去,见房间里空荡荡的,她不由着急起来。
难道是手术推迟了?
她匆匆往手术室赶去。
手术室里的灯亮着,她在外面等着。
约莫过了十分钟,手术室里的灯灭了,护士推着一个人出来,她忙上前去,一看,不由擦了下眼睛,深深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再一看,忙向护士问道:“沈念深呢?”
前台的服务人员和她还算熟,忙上前来说道:“以菲姐,你说的那个沈念深,逃走了。”
“逃了?”叶以菲只觉晴天霹雳,头眼发昏。
经过仔细了解,她才清楚事情的始末。
都怪自己不好,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去做手术?为什么没有好好守着她?
自责归自责,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她。
可世界这么大,她该怎么找人?
她觉得自己快要晕倒了。
沈念深发现身后有人在追自己,她身上全是伤口,一直往外冒血,浑身抽搐,双脚像踩在软泥上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
雨越下越大,她听到了匪徒们的喊声。
“抓住她!”
“别让她跑了!”
一个“轰隆”的惊雷,闪电照亮了匪徒手中的刀子,她往前拼命的跑,树枝割破了她的肌肤,有一个枝条打进自己的眼睛,她视线模糊,什么都看不到。
一个匪徒逼近了,对着她的背心踢了一脚,她扑倒在泥潭呢里,那匪徒又一脚踩断了她的脚踝。
“我让你跑,跑啊,继续跑啊!”
那人一脚踩在她的脸上。
“放开我,放开我”
她推开他的腰,一口咬在他的腿上,那人惨叫了一声,挥起刀子就要杀她,她使劲浑身力气将他撞开,爬了起来,继续跑。
沈念深,不能放弃,我们不能输给这样的人。
这是顾奕告诉她的。
然后听到了“砰”的枪声。
“深深,醒醒,醒醒!”
她的身体被用力摇着,双脚被死死地按住,她拼命地挣扎着,嘴里喊着,“跑,跑,跑”
“深深,快醒过来!”
她被摇醒,刺眼的白光里,她看了一个张脸,就是那个开枪的人。
她抓住他的衣领,“快去救顾奕!”
阎昊按在她腿上的双手松开,“只是梦,都过去了。”
她猛然喘了一口气,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在床上,阎昊和阎莱都在她的身边,她的衣服全湿,浑身没有半点力气。
阎莱扶着她的双肩,“我送你去医院?”
沈念深摇了摇头,手一动,一阵锥心的疼,她的手上裹着纱布,伤口撕开,浸出血来。
她看着阎昊,“是你救了我?”阎昊的脸,与刚刚噩梦中的那张脸重合,已经快七年,他长得成熟魅惑了,但她认出来,是梦中开枪的那个人。
不,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
“是啊,”阎昊松了一口气,“要不是我的车技好,急时刹住车,你已经死了。”
沈念深抓着他,“我说的是六年前,在湄公河。”
“是啊,”阎昊皱着眉头,“当年的事,你该不会不记得吧?”
她刚刚挣扎的样子,和当年在树林里当跑时一样。
沈念深慢慢松开他的衣领,“爷爷说,当年我伤得重,有些后遗症,可能是因为害怕,把一些残酷的事情忘了。”
她轻轻揉着太阳穴,浑身不舒服。
阎莱说道:“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忘记了也好,”阎昊开口道:“不过你也不用害怕,那些匪徒大部分都死了,有那么一两个,已经被抓起来了,终身监禁。”
她接过阎莱递过来的热水,哑然一笑,“怕我倒是从来没怕过,顾奕跟我说,我们不能害怕,不能输给那些野兽一样的人,就算死,也不能屈服于那样的人格之下。”
阎昊一怔,只觉心头有一股热流在翻腾。
“当年,顾奕是去救我,才被抓的。”说完,她的眼泪就噼里啪啦往下掉,打在被子上,浸出湿印。
当年被绑架后,她和几个被绑人一起,被锁在码头的旧船上,有一天,铁门突然打开,顾奕被一个匪徒推了进来。
当时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后来才知道,他是赶来救自己,因为一直没有办法把自己救出来,就故意泄露了行踪,被劫匪抓到,来到自己身边。
因为有他陪着,他们和匪徒斗志斗勇,周旋了大半年,最后逃了出来。
看着她的样子,阎昊僵在原地,眼睛红红的。
她不是他的莱莱,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哥,你先出去吧。”阎莱将他推出了卧室。
沈念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忙擦干了眼泪。
阎莱将床头的抽纸递给她,“还好你遇到了我哥。”
她这才想起,自己是从医院里逃出来的,她忙抚向自己的小腹,摸到微微隆起的肚子,瞬间紧住了呼吸。
肚子里像有条鱼一样,咕噜地转了一下。
她的身体僵住,动都不敢动一下。
“怎么了?”阎莱忙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好像是胎动。”她像触电了一般。
“让我摸摸。”
阎莱扒在床上,去摸她的肚子,“没有啊?”
沈念深看着她俏皮的模样,不由一愣,“好像动完了。”
阎莱有些羡慕地看着她。
两人相视一笑。
从阎莱家里出来,阎莱开着车送她去找叶以菲。
车里,阎莱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第74章 世纪婚礼
沈念深眸色微沉,神色里含着一抹坚定,“暂时还没想好。”
“我欠你一个大人情,你要是有什么需要,我随叫随到。”
她皱眉看着她。
“就是顾氏股东会议那件事。”
“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
“那件事,对我意义不一样。”
“我和阎昊不是亲兄妹,我是阎家收养的孤儿。”
沈念深意外地看着她,难怪觉得他们兄妹之间怪怪的,不是兄妹,那就是情侣了。
难怪她从不插手顾奕感情的事。
“阎家三代高干,我想成为配得上阎昊哥的人。”
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明艳的面容里压抑着淡淡的忧郁。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艳烈女子脸上出现这样的神情,心里不由泛起苦涩。
阎莱往车窗外看了一眼,又恢复了坦然的神色,“我从大学,就开始帮忙阎妈妈经营阎家的生意,确切来说,是我自己的生意,一直是阿奕哥在帮我,没有他,我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我和他订婚,是为了帮他,也是为了帮我自己,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的婚约解除了。”
沈念深微微一笑,不知为何,听阎莱说了这些,她轻松了很多。
阎莱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她对顾奕的感情,就算是过去的感情,是那么的深沉,可眼下,顾奕和温暖就要举行婚礼了。
顾奕现在全部心思都放在婚礼上,他对温暖那种见鬼的执著,让她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祝福你和阎昊,只要两个人的心在一起,没什么可以阻挡你们。”
阎莱听她这么一说,松了一口气。
车开进叶以菲住的公寓区,阎莱陪着她,一起上了楼。
刚出了电梯,就看到叶以菲坐在门口,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
“以菲,”沈念深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坐在地上?”
叶以菲看到她,“哇”地哭了出来,扶着门站起来,冲上前来抱着她,边哭边骂,“你死哪儿去了,我找了你一整天”
沈念深心疼地拍着她的背心,“好了好了,我回来了。”
她不是一直都很高冷嘛,哭得像个小屁孩。
她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怕她担心,一醒来,就让阎莱送自己回来的。
叶以菲哭了一会儿,就看到站在后面的阎莱,不由被这个烈艳红唇的女子震惊道,忙擦干了眼泪。
阎莱朝她笑笑,“你好。”
叶以菲擦着眼泪,没理她。
她和顾奕的订婚的事炒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她对和顾奕沾上边的人,都有一种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