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气泡泡+番外(64)
孟亓笑笑:“是啊,所以你们也一定能行。”
孟亓是这满屋子人里考得最好的,总分716,虽没摘下市状元桂冠,但进顶级学府没有问题。
屋里这帮同学,多是羡慕和感慨,羡慕孟亓运气好,感慨自己学的辛苦却赶不上一个半路出家的。
孟亓并不解释,许多话都在酒里了。
喝到一半齐卡拉过来找孟亓,问他:“想好报什么专业没有?”
孟亓说:“总之要和商业沾边。”
他那个偷懒的妈还在睡,他不能眼睁睁看她公司生杂草啊。
齐卡拉笑笑,似乎并不关心他回答什么,而那句提问也不过是投石问路罢了,她怯生生的盯着孟亓:“那个,你……”
孟亓看了她一眼,就那一眼,她知道自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叹气,又很快释怀:“算了,我投降了,祝你幸福孟亓,也祝我们都能拥有灿烂光明的未来。”
“嘭”,玻璃相拥的声音。
随即有阵旋律响起,有人点了歌来唱。
《起风了》。
上次听到还是前天,他和陈西桃从医院离开,在地铁上共用一个耳机。“从前初识这世间,万般流连,看着天边似在眼前,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旋律让他沉静,可歌词令他澎湃。
忽然有同学上去抢了话筒,大喊了一声:
“纵有疾风起,人生不言弃!”
话说到一半,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一样砸了下来。
接着不少人都哭了。
相聚终有时。
他们散场从饭店出来的时候,恰好是日头最毒的时候,同学们一个接一个离场,孟亓站在原地抬头看天,太阳照的他睁不开眼,可这感觉令他安心。
那时正是七月上,阳光烧灼滚烫,光明的感觉。
同一时间,陈西桃刚气喘吁吁的下了山。
她这天起了个大早,去城西青檀寺里给佛祖上香。
人生实苦,生老病死就占了一半。
陈西桃自认不算是诚心礼佛的人,她只是欠佛祖人情。
这是她来青檀寺的第二次。
一次是孟亓因为刘臣被打,那天雨水冰凉,直到现在回忆起来还是会发抖,她看着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情急之下,她这个不信神明的人,只能默默求神。
在如此肮脏的现场,她衣襟大敞,双眸失神,雨浸湿她,发丝缠绕在脸上,她是如此的不庄重不肃穆,可又如此的虔诚。
求神佛庇佑,求神佛庇佑,求神佛庇佑……
神佛听到她的祈祷了,于是后来她到寺庙添香火。
上次来的时候是冬天,寺庙里香客极少,山林倒算茂密,但远没有盛夏时的绿色葳蕤。
陈西桃磕了头,上了香,替孟敏求了个平安符。
替孟敏求符实际上就是替孟亓求符。
她将平安符亲手交到孟亓手上,孟亓摩挲着那张符,久久不语。
是他先打开了她的心结,后来她解开了他的枷锁。
两个迷路的人成为了各自的避难所,一路往家的方向回。
那会儿他们并肩坐在孟亓家树荫下的后花园里,池子里的锦鲤悠闲的游来游去,叮当在一旁打盹。
岁月是多么静好,如果不去想那些糟糕的事。
孟亓问:“你什么时候放假?”
陈西桃说:“我买了11号早晨的高铁票。”
孟亓点点头:“我到时候去送你。”
陈西桃有点低落:“其实我有点不想走。”
孟亓明白她的心思,安慰说:“你放心,我妈的状况不会影响我的生活,我姥爷说了,越是这样,人就越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陈西桃看着孟亓,有点感慨:“孟亓,我想起加缪的一句话。”
“我的身上有一个不可战胜的夏天。”
孟亓替她讲了。
陈西桃先是吃惊,而后腼腆笑了:“希望这句话你能记在心里。”
孟亓满怀汹涌,面上装不在意,笑笑说:“知道。”
陈西桃定定看着他,忽然想起他在冬天告诉过她,认识她以后,他便永远都在过夏天。
然后她心里强烈的生出一个念头。
“孟亓,过来。”她说。
孟亓愣了下,问:“干嘛?”
她强调:“叫你过来。”
孟亓存着疑,往她身边凑了凑。
她皱眉:“再近点。”
孟亓又往她那靠了靠,笑:“怎么了啊,你……”
话音被一个吻打断。
陈西桃微微起身,忽然碰了下他的唇,蜻蜓点了一下水,二人四目相接,目光胶着。
陈西桃又坐回去,揪住孟亓的衣领,把他拽到跟前,双手揽住他的脖子,笑了笑,眼底的痣忽然鲜活起来。
妖精要吃人了——
“孟亓,做.爱吗?”
由心出发,那种渴的感觉又升腾上来,而热却一路向下。
天雷勾地火。
孟亓眼里像有一片沸腾的深海,克制与澎湃交织,他定定的看了陈西桃三秒钟,然后腾地一声站起来,抓住陈西桃的肩膀,把她带到怀里,二话不说低头吻下来。
澎湃压倒克制,海水卷起惊涛骇浪。
陈西桃在他忽然起身的那瞬间心咯噔了一下,他吻下来的那瞬间,心脏开始扑通扑通狂跳。
她被他紧箍着,整个人如一条菟丝花依附在他身上,被他掠夺,又被他庇护。
她死死攥紧他的衣服。
他顿了一下,放开她,用手拂开她脸上的乱发,眼底欲望翻滚:“去楼上。”
话音一落,他要抱起她。
她不让。
孟亓愣了一下,以为她反悔了。
陈西桃眼睛晶晶亮,像黑曜石那般:“我们吻上去吧。”
这话如原.子.弹荡平城池。
她攻城掠地,他便乖乖俯首称臣,献上他的王冠,成为她的子民,她的护卫,她的忠仆。
他们真的一路吻上去。
从后院进屋,按了电梯,再出来,推门进卧室,似跋涉过山山水水,可路程如何谁也不记得,只知道相拥倒在床垫上的那刻,他们都喟叹了一声。
然后他开始解她的衣裳。
她穿了件露背的紧身针织短袖,上面带纽扣,他用牙齿自上而下解开这密码。
解到第二枚纽扣的时候,她的文胸露了出来。
他愣住了,甚至呼吸都在一瞬间停了下来。
“这是什么?”
他一动不动盯着她胸前那块肌肤,伸手碰碰,小心翼翼。
陈西桃身上有薄汗,脸上粉扑扑的,双眸含情:“我是不是说过,等你高考后,我有东西给你看。”
孟亓抬眼,眸子深不见底:“就是这个?”
“就是这个。”
“什么时候纹的?”
“白色情人节那天。”
3月14日白色情人节,女生给男生回礼的节日,是对爱的回应。
可他情人节好像什么也没有送给她。
孟亓眯起眼,静了几秒,突然失笑出声。
两个小巧可爱的字——孟亓。
去年陪周问渠纹身,他把许如清的脸整个纹在身上。他当时笑说,别人纹个名字缩写也就罢了,你怎么把她这个人都纹身上了?周问渠当时不咸不淡说了句,这叫爱情。
那时候的孟亓远不知道,也会有人将他纹在身上。
不是缩写,而是完完整整的中文大名,仅代表他的符号。
孟亓俯身,郑重的吻上她的胸口。
山雨欲来,相爱的人应该抵死缠绵。
吻落下来,她像一朵被春水浇灌的桃花,他贪婪采撷,待蜜.桃.成.熟时,他们合二为一。
这个过程太奇妙了,当两个人以相同的频率呼吸律动,便会发现,人的一生太多变数,唯有爱与被爱,是不可被剥夺的。
无论你贫穷还是富有,卑劣还是高尚,逆境还是顺境,你都有爱人和机会和被爱的可能。
生命存在的本身,便赐予了每个人类爱与被爱的机会。
谁知道明天会怎样,这一刻他们坦坦荡荡的去爱了,毫无保留的去给了。
激烈过后,只剩万般温柔。
“我忘了问你,你身上的桃子是什么时候纹的?”
陈西桃躺在孟亓怀里,拿拇指肚轻轻描绘他胸口上的小桃子。
她碰得他痒痒的,可他并不想躲,沉溺于这缱绻的温存中,用手指绕着她的头发玩,听她提问,笑了:“你以为有契机是不是?”
陈西桃问:“难道是随意就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