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气泡泡+番外(39)
孟亓顿了下,笑:“怎么,厕所是你家的,只有你能上?”
有两个男人路过他们。
陈西桃晃然想到男女厕都在一个方向的,不禁暗骂自己笨。
她清清嗓子说:“要去就去呗。”
她混不在意,转脸就走,进了厕所,忙插上门。
无力的坐在马桶上,捂住脸,让自己冷静。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她摸了摸唇,又用力擦了擦,口红凌乱的晕在唇畔,可相碰的那一瞬触感那么深,擦都擦不掉。
“哎呀!”她忍不住跺脚。
孟亓目送陈西桃进了女卫。
他姿势不变的站在原地。
想到刚才,他自嘲的笑了笑,她碰到的那块儿此刻痒的他发慌,就是那种轻轻的却好像永远都不会消失的触感。
让人无法忽视。
他叹气,转了身,回包厢。
孟亓坐在沙发上,随手抓起一把瓜子磕,听旁边有人问许川。
“能追上吗?”
许川说:“先追再说。”
“今晚约她出去?”
“有这个打算。”
那人又问:“套买了吗?”
孟亓心一紧。
又听:“滚!”许川打他一拳,“想什么呢?”
孟亓暗暗松了口气,可心里怎么都不痛快。
他看到台子上的酒,心念一动,打开咕咚咚灌了自己一罐。
没一会儿陈西桃就回来了。
她原本整理好了心情,进门之后,却看见孟亓在喝酒,又惊又怒:“谁让你喝酒的!”
孟亓其实只喝了一罐而已,他眼底清明,在昏暗的灯光下瞳仁闪烁。
很快调整好自己,他口齿不清:“我……我又没醉。”
“行,孟亓!”陈西桃咬牙切齿,“我不管你,你爱怎么着怎么着,别碍我的眼。”
孟亓闻言皱起眉,很难受的样子,小声又可怜的说:“陈西桃,我胃疼。”
“疼死你活该。”陈西桃几乎没了理智。
“别这样啊桃子。”许川插话进来,“要不我和你一块送他去趟医院吧,这附近就有一家,很近的。”
他是怎么做到这么自来熟又爱管闲事的?
孟亓瞥了许川一眼,哼哼唧唧:“我没事儿,你继续玩,别…别管我。”
陈西桃握拳稳住自己,嫌弃的看了眼沙发上闭着眼,满脸醉态的男孩,终是不忍心:“拿好你的东西跟我走!”
-
下雪了。
那会儿是下午五点多的样子,陈西桃拽着孟亓的袖子走出KTV,扑面而来一阵风,卷来几片细小的雪花,还没细看便消融了。
白市今冬的第一场雪。
孟亓打了个嗝说:“冷。”
陈西桃扭头看了他一眼,问:“能自己走吗?”
孟亓愣了愣,表情欠揍的说没问题。
陈西桃松开手,他踉跄几步,歪倒在路边的车上。
车里正巧有人亲吻,男人见美事被破坏,差点就要暴跳出来揍人。
陈西桃连忙道歉,赶快拉住孟亓胳膊走人。
过马路到一家药店门口停下。
陈西桃问:“胃疼的还厉害吗?”
孟亓耷拉着脑袋,说:“不疼了。”
陈西桃还是进去给孟亓买了一份药。
再出门雪下大了。
打车困难,半小时后才有人接单。
陈西桃生拉硬拽将孟亓拖上出租车,一路上他昏昏沉沉,到目的地,她又生拉硬拽将他拖下来。
到庄园门口停车,还要走五分钟才能到孟亓家。
那会儿孟亓身子更沉了,困得睁不开眼,陈西桃不想与他有更多身体接触,虽然扶着他的胳膊,身体却离他尽可能的远。
她哄着他往前走,下雪天路滑,路走到一半,他还差点摔倒。
陈西桃吓得赶忙揽紧他。
孟亓整个人都靠在陈西桃身上。
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唇角。
孟亓的重量压得人喘不过气。
她瞬间就委屈了。
寒冬腊月大雪天,一小时前还在温暖的包厢里吃蛋糕饮酒,一小时后居然要照顾这么一个霸王。
出门前他明明保证过的,绝对老老实实,不会做她反对的事。
早就该知道他绝不会轻易听从于谁。
哪怕……哪怕他喜欢她,她也无法驯服他。
陈西桃气不打一处来,将他倒在她怀里的头往外一推:“离我远点,男女授受不亲知不知道。”
她嘟囔了一句。
他说嗯,下一秒又迷迷糊糊靠过来。
风吹雪,簌簌而落,世界像被水晶盒罩住。
她和他是水晶盒里的两个小人。
陈西桃拖着孟亓一步一个脚印,孟亓忽然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什么。
陈西桃怕他是胃疼,忙问:“你说什么?”
他喃喃喊了声:“陈西桃。”
陈西桃心蓦得一紧,有股神奇的预感,她好像隐约察觉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
果然,他声音忽然大了一些,清晰的说:
“陈西桃,我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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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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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孟亓,小萌妻
第31章 推拉
“我爱你。”
孟亓喃喃呓语,口中不断重复这三个字。
陈西桃只觉得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此刻的雪,落在皮肤上最热的那一块,快速消融了,却冰的人忍不住激灵。
孟亓的话,就是落在陈西桃生命里的雪,在晚风的吹拂下,落到她的心上,激起永不磨灭的颤栗。
陈西桃瞬间生出一个念头。
辞职。
她觉得自己好冷硬的一个人,少年人的赤子衷肠,在她这里却满是忧心忡忡。
她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老师,却有着师长的义务,尽管她做的不好,可那根线,她一直都在守。
可现在这情况,她怎么跟孟敏交代?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颗心忽然就涨得难受。
然后她落下一滴泪来。
就那么一滴,陈西桃却惊住了。
想起郑秀文的那首歌:如何掉眼泪,自知身份都不对。
虽不是同样意义,却有同样情绪。
陈西桃后退半步,用商量的语气,轻轻缓缓的询问他:“孟亓,不要喜欢我了好不好。”
语气甚至带着一丝卑微。
如此的黑色幽默。
孟亓的心极速冷下去,冷到厚厚的积雪也能捂热他。
听她这些话,孟亓忽然不想再装醉了。
可是又没有勇气面对她。
他们互相搀扶,行走在白市的初雪中,一个比一个心情沉重。
课本里学过一节课,里面刘亮程写,落在一个人一生中的雪,我们不能全部看见,每个人都在自己的生命中,孤独地过冬。
孟亓曾经以为这话是说人生的,可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这话也可以拿来说暗恋。
暗恋是爱情的一种形式,而爱情是人生的一部分。
他不知道,陈西桃心里也想到了这句话。
她想,默默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就像在孤独地过冬。
可她无法窥探孟亓的孤冬,正如孟亓无法闯入她的盛夏。
他们本就是季节的两端,既然雪无法在夏天落下,既然桃子无法在冬天生长。
她又何必自责。
她不该自责,不该沉重,更不该无法面对他。
送孟亓回家之后。
一路上踏雪而归,她脑海里想的都是这三个‘不该’。
路边有孩子在堆雪人,步行街路口有情侣亲吻,卖烤地瓜的爷爷生意很好,这些好像全都转移不了她的注意力。
后来一连两天,她都意兴阑珊。
周一晚上学校餐厅举办火锅派对。
好多人都去了,神童也拉着陈西桃过去,然后在吃到一半的时候遇到许川一行人。
一看到陈西桃,许川旁边的男人便发出起哄的声音,然后推他过来和陈西桃坐。
陈西桃装不明白许川的意思,忙说吃好了,就拉神童闪人。
神童想不明白:“之前看你和他在雨欣生日派对上玩的还行呀,怎么这会又不理人了?”
陈西桃摇摇头,想说你不懂,最后忍住了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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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她照例赶往孟亓家。
刚出地铁口,便碰见了放学的孟亓,她想装没看见,可孟亓先一步喊了她一声:“今天来的比以前早?”
陈西桃笑笑:“还好。”
孟亓便邀她一起走。
两个人走了一段,孟亓忽然问:“那天在你朋友生日会上,我喝多了,对不起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