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季风顿了一下，“应该是哭的吧。”
“应该？”夏筝有些不理解。
“我爸妈那会儿特别忙，我两岁半就上幼儿园了，还是寄宿的那种。我听我妈说过，第一次送我去的时候我哭得特别惨，后面倒是没听她提过，应该是习惯了吧。”
夏筝忽然想到陈甜甜的话，他是在姥姥家长大的。既然他不愿意说，夏筝也就没再追问下去。
“你想吃什么？”她问道，“我家门口的包子挺好吃的，他家小米粥也好喝。”
“行啊，”季风伸手捏捏夏筝的脸，“听你的。”
两个人手拉手走到包子铺，因为周末，人还不是特别多，夏筝说这里是自己的地盘，熟门熟路，非要让季风坐在那儿，她自己去买。季风拧不过她，就坐了过去。一会儿她端了八个包子，一碗小米粥过来了。
“这是你的，我还有一碗鸡蛋汤。”夏筝说着就要走，被季风拉住了。
“鸡蛋汤太烫了，还是我来吧。
“好。”
夏筝坐在那里看着季风走过来，个高腿长的，就属他最显眼。
“笑什么呢？”季风过来问道。
“没什么，”夏筝还是笑着的，“你好看。”
季风点点她的额头。
“吃吧。”
夏筝把勺子擦干净放进季风前面的碗里。
“昨天晚上你喝了好多酒，喝点小米粥养胃。”
“这么关心我？”季风笑着舀了一勺。
夏筝看着他，转了一下眼睛。
“不需要可以不关心。”
她不知道，她说这话的时候，骄傲得像一只小狐狸。
“也不是，”季风看着夏筝，“只是，有点不太习惯。我这个人比较怪，一向是不喜欢别人太关心自己。”
“好吧，”夏筝咬了一口包子，“以后会习惯吗？”
季风看着她，因为吃了东西，脸颊鼓鼓的，仿佛一只准备过冬的松鼠。
“如果是你，应该会习惯的吧。”
“那就好。”
“你跨年打算怎么过？”季风忽然问道。
夏筝抬起头，看着他，想了一下。
“还没安排呢。”
“那跟我一起跨年吧？”季风满怀期待地征求夏筝的意见。
“去哪儿？现在餐厅位置都不好订。”
“不去餐厅，”季风说着用手指轻抚夏筝放在桌子上的手背，“我家。”
夏筝刚咬了一口包子，惊讶地抬起头。
“啊？”
“不是很正常吗？”季风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笑意，“你来我家，是应该的啊。”
夏筝歪着头看着他，觉得他这话说得倒是有几分道理。
“好，”她说道，“不过去你家吃什么？”
“馋猫，”季风伸手捏了捏夏筝的脸颊，“我给你做。”
夏筝嘟着嘴看着他，小声嘟囔。
“你做的能吃吗？”
“我可听见了，”季风又忍不住捏捏她的脸，她的皮肤可真滑，“我做饭特别好吃，真的。你一定要尝尝我的手艺。要不我中午就给你做，怎么样？”
夏筝愣住了。
“中午？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
“当然是晚上了，”季风说得理直气壮，“我现在开车回去算酒驾。”
他这话一说出来，夏筝竟然没法接话。他说的是没错，昨天晚上喝了这么多酒，现在测酒，肯定过不去。
“好吧，”她戳了戳眼前盘子里的包子，“中午可以叫外卖，我家附近好吃的还是挺多的。你就是想做，我家也什么都没有。”
“你平时不做饭吗？”
夏筝摇摇头。
“下班回家都累死了，哪有功夫。歇班没事的话我就回家吃，周日晚上能带回来一些。对了，我想起来了，冰箱里还有牛肉呢，我放冷冻室里了。”
“生的还是熟的？”季风问道。
“生的。我想拿回来自己做番茄土豆牛肉的，结果也没时间。”夏筝说着说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其实不是没时间，而是拿回来就不想做了。
“没关系，”季风指了一下外面，“回去的时候买点西红柿跟土豆，再买个洋葱，我给你做。你家家伙事跟调料总有吧？”
夏筝赶忙点点头。
“有，挺全的。”
吃过饭又略坐了一会儿，夏筝跟季风才出门。两个人走了几步，天空就飘起了雪花。
“下雪了，”夏筝高兴地跳了起来，“这可是第一场雪。”
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落到脸上，略微有些凉意。这雪可真大，两个人不过走了一会儿，路面就已经白了。
“这么下的话，估计下午就能堆雪人了吧？”夏筝看着季风，因为兴奋，眼睛亮晶晶的。她的睫毛纤长，上面挂着一片小小的雪花。
“是，”季风说着抬手把她睫毛上的雪花弄下来，“这么喜欢雪，下午我陪你出来玩。”
夏筝摇摇头。
“不好。”
“为什么？”季风有些不理解。
夏筝抖抖落在身上的雪，忽然就抱住季风。
“有人胃不好，昨天又喝了太多的酒，今天要好好休息。”
季风一愣，低下头看着她。
“谢谢！”
夏筝见他这么问，有点纳闷。
“你就不好奇我怎么知道的吗？”
季风笑了，说：“不用问，肯定是甜甜告诉你的。”
陈甜甜那天杂七杂八说了好多季风的事情，夏筝也记住了许多。
“她现在成双面间谍了，”季风说道，“本来我还打算跨年送她一双鞋呢，现在看来不用了。”
夏筝却从季风的话里面听出来另外一层意思，她拉着季风的胳膊，一脸坏笑。
“所以，甜甜又跟你讲了我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告诉我，你们公司三十号周五聚餐。”
“怪不得。”
季风跟夏筝走到市场，买了点西红柿什么的，夏筝不会挑，就在一边看着。
“这个闺女有福气，”卖菜的老阿姨说道，“在家不做饭吧，都是你老公做，真幸福。”
“啊。”夏筝愣了一下，解释也不对，是不解释也不对。
“女人最好别进厨房，”季风在一边接话，“经常接触油烟，会老的。”
“哎哟，真疼人，”老阿姨笑了起来，“一共十块九，就冲你这么疼媳妇儿，九毛抹了。”
夏筝在旁边瞪了一眼季风，他接话可真快。
第21章
季风左手拎着满满一大袋子蔬菜，右手拉着夏筝。雪越下越大，没一会儿，两个人身上就落满了雪花。
夏筝的左手被季风紧紧地握着，她忽然就想到高中的时候看《倚天屠龙记》张无忌抱着赵敏，为什么愿意这条路长得永远都走不完。她笑了一下，伸手接住从天上落下来的雪花。
“冷不冷？”季风偏过头看着夏筝，“回去喝点热的。”
夏筝点点头。
“冰箱里有牛奶，你也一起。”
两个人慢慢地上了楼，回到家，暖意瞬间就涌了过来。
季风拎着食材去了厨房，夏筝在阳台把衣服上的落雪拍下来，擦干之后晾上。他晚上还要回家的。
“用我帮忙吗？”夏筝在厨房门口扒着头问道。
“不用，”季风说着打开了夏筝的冰箱，“你这儿的调料倒是很全。”
夏筝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想自己学做饭来着，东西买回来，就不想了。”
“没关系，我会做！”
季风从袋子里拿出一颗土豆，扔上去又接住了，之后拿着小刀，一点一点开始削皮。夏筝见季风动作熟练，就没在厨房继续待着。反正她也不会，待在那里只是捣乱。
她把卧室的被子叠好，忽然听见厨房传来刀子掉到的地上的声音。
“怎么了？”她扬声问道。
“没事，不过就是手滑。”
夏筝听季风的声音稳稳的，就没当回事，继续收拾屋子。他的睡衣脱在床上，夏筝想了想，收起来跟自己的睡衣放在了一起。
她这边收拾好了，季风也忙完了。
“牛肉要炖一会儿，”他说道，“芹菜我也洗了，一会儿炒一下就好了。黄瓜用麻酱扮一下。米饭也蒸上了。”
“这么丰盛？”夏筝一脸笑意，“我自己平时点个外卖就好了。”
季风坐了下来，点了一下夏筝的鼻子。
“真能凑活！”
夏筝眼睛尖，一把抓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