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不甜(44)
她自闭过很多年，自我防护的那道墙壁垒得很高。
她可以对朋友随意敞开心扉, 但爱情却是第一次。
总想谨慎些, 再谨慎些。
但姜时衍的出现，彻底将她全部打乱。她的戒心, 她的敏感。还有她第一次心动，都被他牢牢捏在了手心里。
她知道这么多年, 自己那颗被修补多次的心，仍然脆弱得像层玻璃纸一样。
所以, 她真的真的, 太怕受伤了。
她哭得满脸泪水的样子, 无疑是在姜时衍心上狠狠扎了一刀。
任谁看都是一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样子。
他不知道这一刻的情绪从哪来，也不去追问。
只能心疼地回抱住她, 像抱着什么易碎品，一下又一下轻拍她的后背。
“我不骗你,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乖, 别哭。”
他吻去她的眼泪, 耐心又温柔地哄着她。
怀里的小姑娘, 情绪终于渐渐平稳了下来。
她还是一副神智不大清醒的样子，握住他的手, 吐字不清：“我们结婚，你嫁给我吧。”
“我很乖，不会乱吃东西了，也不会闹脾气。”
她虽是说醉话，表情却很认真。
一双小手紧紧攥住他的, 生怕他会跑一样。
姜时衍看她这样，一时间哭笑不得。
“是娶，不是嫁。”他纠正道：“而且，你可以吃，可以闹脾气，想做什么都行。”
“那我们明天去结婚吧。”
“好，这是你说的？不准反悔。”
“不反悔！只是你不要骗我。”
“我不骗你。”
温甜抬起头看他。
眉眼清俊，鼻梁高挺。眼里有化不开的深情，薄唇微微上扬。一如第一次重逢那样惊艳。
是真的很喜欢他。
她的泪水还挂在眼睫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缓慢眨眨眼睛，鼻音浓重地问他一句：“我能亲亲你么？”
真是像个小孩一样，风也是你，雨也是你。
哭笑只转换在一瞬间，他完全拿她没办法。
姜时衍没应，只轻笑一声，捧着她的脸深深吻了上去。
一个温柔又深沉，饱含爱意的吻。
温甜总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情绪，她踮着脚，攀住他的脖子去迎合。
她紧紧闭着双眼，一滴泪随着眼角滑落。眼前是一片黑暗，怀里的人是冉冉升起的光。
他将她包裹住，尽力呵护。就像她在不见尽头的路上走了许久，突然出现了一个可以牵着她手找到出口的人。
内心里的委屈和恐慌，被潮水般的爱意一波一波朝后拍击。汹涌庞大，直到将它们推到再也看不见的地方。
室内暖黄色的光线暧昧，又像能让人急速升温的蜡烛。
他力度渐大，很快她便觉得呼吸困难。
她轻喘一口气，在他听来更像是小猫的呻.吟。
姜时衍强迫自己冷静，松开了她。
低头看着嘴唇被自己吻的泛红的小姑娘，他揉了揉她的头顶：“我去拿果汁。”
温甜却不松手。
她环着他，一步一步将他拉到床前，自己向后一倒。
姜时衍双手撑着床，双眼微眯，看着她。
身.下的她柔软，动人。她咬着下嘴唇，黑亮的双眼转来转去，不安分的小手在敏感领域游走。
姜时衍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而捉住她的手腕：“别乱动。”
否则他真的怕控制不住，要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禽兽。
温甜酒壮怂人胆，干脆平躺在床上，一脸视死如归：“来吧。”
他一挑眉，饶有兴趣地问：“来什么？”
她声音渐小，偏过头去：“你不是想要……我么？”
温甜在他的审视下，又觉得自己成了砧板上的鱼。毫无经验的她，很无趣，又死气沉沉。
殊不知，她此刻的举动在他面前都成了致命的引燃剂。
姜时衍变得目光深沉：“你确定？”
温甜没作声，用力点点头。
“不怕痛？”
她这才摆正了目光，重新看向他。目光迷离，带着几分懵懂：“很疼么？”
他低低笑出声，头向下，抵着她的鼻尖，似有若无地擦过她的嘴唇，声音极具魅惑：“这要问你，我上次还没进去，你就已经吓哭了。”
“……”
温甜睁圆了眼，昏沉的头脑有一刻的清醒。
他他他……怎么能把这种话堂而皇之地摆出来说？！
温甜顿时化身蒸汽机，脸上更红了。
但这是她自己的决定不是么？
从喝酒之前就已经预想过了的。
温甜思考片刻，深呼吸几次，又恢复了任人宰割的模样：“那来吧，我可以忍。”
她做足了主动邀约的架势，还象征性抬腿试图勾住他。
姜时衍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他开始轻吮她的嘴唇，辗转深尝。怀里的人香软可口，他只要稍稍再不理智一点，就可以将禽兽进行到底。
一路攻城略池，小姑娘紧紧闭着双眼，害怕到战栗。
他却没急于一时，做足了所谓的前.戏，在她这里反复周旋。
直到——
她在他怀里睡着了。
姜时衍看着呼吸均匀，面色红润的温甜。再度被气笑了。
“我水平有这么差么？”
无奈之下，他只能翻身下床，去浴室洗了个澡。
*
宿醉后再醒来，温甜头疼不已。
她缓缓坐起来，靠在床头。被子随着动作滑落，凉风灌入。她呆了三秒。
后知后觉，她记起了昨晚发生的种种。
可到关键时刻又戛然而止。
所以到底做没做？
她穿好衣服，洗漱后下楼，姜时衍早已做好饭菜等她。
温甜脸上有点烧，若无其事地坐在他身边。一句话都没说，拿起筷子。
她夹起一个肉丸子。
姜时衍道：“你昨晚向我求婚了。”
肉丸子没夹住，掉了回去。
她又夹起一块香菇，刚准备放在嘴里。
“还说了绝不反悔。”
她动作顿了顿，才将香菇送进嘴里，慢慢咀嚼。
“你还主动邀请我和你做……”
“咳咳——”
温甜呛到脸红，她锤着胸口咳嗽。
姜时衍递过去一杯水，帮她顺着后背：“好了不逗你了。”
温甜喝了一大口，又咳了两声，才有所缓解。
她放下杯子，似乎思考了会，才道：“……我是没反悔。”
姜时衍夹了块鸡翅给她，笑道：“放心，还是什么都没做。你还可以接着考虑。”
“我已经考虑好了。”
姜时衍一怔。
温甜看着他，表情严肃又肯定：“我们结婚，越快越好。”
她到底还是把何熠的话听了进去。
姜时衍一直对结婚的事情很热衷，她想她大概知道了些什么。
但既然选择相信他，就信到底吧。就算是骗局，也让她死的痛快些。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狂喜中又带着小心翼翼：“真的？”
“真的，但是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先不要对外公开，也暂时不要办婚礼，我不想太麻烦。”
姜时衍闻言拧了拧眉，很快应道：“好，都听你的。”
*
事情来的突然。
姜时衍被喜悦冲昏了全部理智，什么都顾不上了，当天就带着温甜回了余城。
进家门之前，温甜显得很紧张。
这种事就连她自己都觉得唐突，更何况长辈呢？
姜时衍捏了捏她冰凉的手心，安慰道：“别怕，交给我。”
温甜深吸一口气，跟在他身边一起走了进去。
在此之前，她想了千百种父亲和兄长拒绝的理由。
她甚至想过两人会因为她草率而训斥她。
结果……
温季和温廷锡的态度，比温甜想象中要来的温和。
温廷锡坐在沙发上，再三和两人确认：“认真的？”
“婚姻不是儿戏，走出这一步就要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温甜没作声，一直是姜时衍在应付。
温廷锡把目光转向她，问：“你呢？你确定？”
温甜点点头：“确定。”
她这边刚说完，温季兴冲冲地拿出了户口本递到两人手里。
“妹夫，以后就多关照了。”
“……”
说好的兄妹情深呢？
原本担忧的心情开始变复杂，她此刻只想砸温季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