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娇宠+番外(3)
她不耐烦地扯了扯自己身上粉得发腻的纱裙,胸腔里燃起来的无名火燎原般地涌了上来,她的语气不善,“我们俩身材差不多,我不喜欢我身上这件衣服。”
言外之意阮明姝又怎么会听不懂,可身上这件衣服分明是她不要的呀,阮明姝乖巧点头,笑容透着乖戾与参不透的嘲讽,“那我们换一下吧。”说完,她便开始脱衣服,丝毫没有拒绝的模样。
反正也没什么好挑的,都不是她喜欢的风格,丑得别具一格。
换完衣服江澜还是不满意,原本穿在自己身上庸俗的粉色礼服在阮明姝身上又像是贴身为她打造的那样,衬得肌肤更加白皙柔软,这种效果是她梦寐以求的。
收集这套高定礼服时,她就是因为穿在模特身上特别精致,此时却在阮明姝身上淋漓尽致的体现。江澜咬了咬牙,可无可奈何。
毕竟已经换过衣服了。
原本准时六点用餐的时间被临时推到了七点多,可等到七点半没等来阮振明口中的“合作伙伴”倒是等来了一通电话,说是在高速路上出了点情况可能会晚点来,也有可能下次来,具体尚未可知。
当然由于阮振明是远离一大桌人接听电话的,所以阮明姝压根就不知,那人还说了句,“让小姑娘别等了,早些睡。”
言语是此人少有的温柔缱绻,嗓音利却带着疲倦,可惜阮明姝听不到。
阮振明从霍渊的倦怠声中读懂,今天霍爷怕是肯定不会来了,每回邀约到家里来都被婉拒,看来他对明姝到底还是不欢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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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姝压根就不知今夜谁会来,早早地便洗漱看了会美食类视频后睡了过去。
临近十二点阮明姝被朦胧的尿意憋醒,随后她趿拉着软毛拖鞋往洗手间走,右手揉着惺忪的眼睛。瞥见三楼巴洛克风格的灯亮着时,她缓缓地移开视线,待到上完厕所,她小步小步地往三楼走——
越往楼上走,二婶的声音便越来越清晰,是阮明姝从来没听到过的那种肆意张狂的笑,越是逼近“真相”,阮明姝越是好奇。
她知道好奇心害死猫,但是她分明听到了二婶念叨着“首饰”“价值连城”“别墅”等词汇,这种贪婪的欲望愈发地吸引着阮明姝求知欲,她想知道被迷雾遮掩的内里究竟是什么。
阮明姝小心翼翼地扒着门往里看,通透的格局与雪白的墙面让她能直观地看见桌面上摆放着的东西是哪些。
待到看见自己父亲送给母亲的订婚项链时,她竟连呼吸都轻了下来,瓷白的小脸满是震惊,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这些首饰当初不都抵债了吗?
可她没听说二叔当初帮她家还债了呀,阮明姝咬着唇瓣思考着,胸腔里的心脏却像是被人揉得皱皱巴巴。
正当她听到里头二婶嘀咕着,“里头的那套翡翠首饰才是稀世珍宝,晋城的一套四合院都能买下来,等回头搞个拍卖会......”还未等里头的人说完,阮明姝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睛倏地睁到最大。
如果她的感知没错误的话,刚才有人在身后拍了拍她的肩?
第2章 娇宠[小修]
“阮明姝,你在这干嘛!”江澜的分贝很高,伴随着她的这句话,阮明姝唇瓣微微地颤了颤。
突然间,她有些说不出来话,像是哑了那般睁大眼睛。
深夜,在别墅客厅里,所有人像是监督犯人般的审视着阮明姝,其中包括夜里被喊醒做夜宵的保姆阿姨,她忧虑地看着阮明姝,却只能在江澜暴躁的催促声中钻入厨房忙活起来。
“你刚都听到了什么?”相比之下,阮振明比较理智,而他的老婆已经怒火滔天地伸手把茶几上装着凉白开的茶杯掷到阮明姝身上,用“养了白眼狼”的眼神诘问道:“我跟你二伯没让你过寄人篱下,吃不饱穿不暖的生活吧?你大半夜的来监视我们做什么?”
她的反应太过激烈,反而让软弱无能的阮振明有些心虚,他连忙制止,语气有些冲,“你急什么!玻璃能往明姝身上摔嘛!”
“……”
阮明姝有些绝望地咽了咽喉咙,她在这里过得哪里不是寄人篱下的日子,原本“装痴卖傻”礼让江澜三分日子还算过得去。她们是让她“吃饱穿暖”了,至于别的阮明姝也不敢奢望,可她知道,那都是人前的体面。
她们非得在表面那层装出对她有多“在意”,贪图的怕是她未成年前让她们保管的财产吧,阮明姝勾起唇角,好似在笑。
像是斟酌了许久,她明媚的眼睛定格在阮振明身上,灵气与狡黠瞬间尽现,她轻声道:“如果我记得没有错,我奶奶的遗产你们一直攥在手里吧?”
眼前的阮明姝好像换了个人,原先的懦弱怯生生通通消失不见,隐藏的果敢与伶牙俐齿表露出来,面对已然变了脸的二婶她面不改色,“那会儿我年纪小不懂事,但我父亲生前的律师跟我有联系,奶奶有分你们一笔钱,但更多的是让你们替我保管。”
阮明姝不卑不亢的讲,沉稳与冷静莫名让阮振明看到几分往昔妹夫的影子,他暗暗握紧拳头,随后强装冷静嗤笑,“我没听说过什么协议。”
“是啊。”见自己丈夫死不承认,江思慧更是咬死,“我们都没听说过什么协议,至于你妈的珠宝,我们没看见过。”
江思慧这话又冲又急,倒像是心虚被诈出来了,阮振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模样被阮明姝捕捉到。
下一秒,阮明姝缓缓戳破气球的那层薄膜般地缓缓低喃,“我刚说得是奶奶的遗产而不是我妈的首饰吧,二婶你这么迫于承认你心里虚得很吧。”
“我爸妈走得突然,我打从四年前来到二婶家开始起,就把二叔和二婶帮助我的那些事儿装在了心里,你们让我好歹还有个地方遮风避雨。可我没想到,你们会背着我干这事儿。”阮明姝说得哽咽,到底是年纪轻没有忍住涌上来的情绪。
“我什么都听到了。”阮明姝镇定地讲,像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阮振明,仿佛能知悉人心似的。
平时很能说的江思慧突然说不出来话,当初阮振明把这姑娘带回来时,还从她奶奶那带了份遗产说明,说是等这孩子成年了给她。除此以外,在葬礼前夕,她面对阮明姝父亲那方像“八国联军”似的穷亲戚来打劫“圆明园”那样,她便没忍住,也动了手。
她比那些人聪明,知道有钱人卧室或书房有暗格,结果翻到了密码箱,苍天不负有心人。
“我不管你听见什么或者是看到什么,那些首饰就是我从珠宝店里买来的。”江思慧态度强硬,锐利的眼神像是弯刀能剜进人心底,无论是首饰还是遗产,想从她的嘴里抢,她还太嫰了些。
哪里会有人将已经到嘴里的肥肉分给别人,她又不傻。
阮明姝怔在原地,心脏像是凝成了冰,像是缓了一会儿,她一改之前的态度用商量的语气问:“我可以不拿奶奶的遗产,我只要我爸送我妈的那条项链。”
“对于你们来说,那条项链一点儿都不值钱不是吗?”阮明姝被通红的小脸划过晶莹的泪珠,那条项链对她很重要,不仅仅是父亲送母亲的那么简单,亦是母亲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永远都记得那晚母亲抱着她同她讲一宿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是父亲和她,以及有了她之后的故事。
面对眼前可怜眼眶泛红穿着薄款睡衣的姑娘,阮振明终是难以再忍受下去,就在他心软的那一刻,江思慧伸手打了他一下,紧接着用警告的眼神横了自己丈夫一眼。
她不愿后退一步,而是想要快刀斩乱麻,她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慵懒地回,“我只再说一遍,那些首饰是我自己的。如果你还要跟我这么强词夺理下去,你明天就搬走吧,我们这里不适合你待。”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们这里不养养不熟的白眼狼。”江思慧站起理了理眼前姑娘凌乱的领口后,唇角满意地往上扬,随后视线往自己女儿身上看。
“别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这是江澜母亲送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暖气分明是开得那样足,身上也穿着绒毛质地的睡衣,可阮明姝身体半分暖意都没有,手脚都是冰凉的。
其实扯破脸的那瞬间她就在赌,赌江思慧会不会弃芝麻保西瓜,把她最想要的东西换给她。她要的的东西真不多,仅仅是条不足为奇的珍珠项链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