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热吻(24)
李项明在一旁听着心中正诧异,这次要周旋的几位都是硬茬子,M&T项目已经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原本推进被耽误了其他项目正常运作倒也能填补。
可偏偏老钟总还在位时,有个历史遗留问题在这时忽然暴了雷。当时钟总属于临危受命的,场面极其混乱难免会有疏忽。没想到这个岔子,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
但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钟总这两年把华逸做的越来越大,任谁都会不敢轻易得罪。可到底当时和老钟总合作的,按辈分来说是钟总的叔伯辈,面子上也得要让几位叔伯过得去。
情分是好东西,但有的时候也真让人头疼。
眼下的情况怎么可能一两个小时就被放过,他疑惑地看过去,心中一震。
竟然发现刚刚还面色冷峻的人,此时嘴角竟然噙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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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弦星按照地址办理好入住,人就没出去过。她洗了个澡,出来后便盘腿坐床上在网上搜旅行攻略。
边搜着,边用心记,免得回头钟熠问她去哪儿玩了她没话说。同时按网上推荐的特色小吃订了外卖,毕竟做戏要做全套。
要不是因为钟熠,谁要在这么冷的时候出来啊。
于是她就慢悠悠的吃着小吃,看着剧静静的等着钟熠回来。可心里却像是长了草,她隔几分钟便看一次时间,她不停的抬头最后发现竟然才过去了四十分钟。
好不容易熬过一个多小时,到了五点。
她看着静默的聊天页面,没有任何的消息。
季弦星撇了撇嘴,试探着给他发了个消息。
——[你回去了么?驴打滚好好吃哦,要不要我帮你带一块。]
她等了一会,发出的消息似乎石沉大海,她继续啃着手里的驴打滚。
好甜好腻她好烦好暴躁:(
又过了一个小时,她又问:
[我们要去吃饭喽,你结束了没有,要不要一起来?]
她在委婉的告诉他——
我!还!没!吃!饭!!!!
结果不出所料,依旧石沉大海。
行。
很好。
特别好。
季弦星气鼓鼓的吃着剩下的小吃,几乎隔半个小时就问他一次,问到最后她已经一句话也不想说。
她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看剧,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手一松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才猛然惊醒。
她揉了下眼睛,弯腰去捡手机,看了眼手机后发现竟然已经十一点了。
钟熠还没回来???
季弦星有些不放心的正想打电话过去问,这时门外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心中一紧,虽然心知五星级酒店治安不会有问题,但她一个女孩总归是害怕的。
她穿着鞋,慢步走了过去,透过猫眼往外看。可能是怕影响睡眠质量,外面的灯很暗。
季弦星看不清,只能看出是两个高大的人,正站在自己的门外,像是在开自己的门。
!!!!
她心跳加速,拿着手机便要报警。就在这时,门外的人不知忽然说了什么,门外的感应灯亮起,她这才看清来人。
不是别人,真是钟熠和李项明。
什么情况?
季弦星从里面将门打开,李项明轻晃了一下,人差点直接栽进来。
“季小姐?”他恍惚了两秒,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开错了门。
声音有些迷糊不清道:“走错了,季小姐你继续休息。”
说完,便又去开隔壁的门。
“怎么喝成这样了?”
季弦星不放心的走出去看,便见钟熠半阖着眼,脸色有些白,安静的靠在墙上,人却依旧站的笔直。
李项明喝的有些多,和钟熠比起来却差的远。
那些人仗着自己资历老,谈当年和钟树锋的感情,这事确实是当年钟树锋留下了纰漏。
钟熠还能怎么办,一口一个叔伯的叫着,脸上笑的和煦谦虚。谁都面子都没拂,递来的酒喝得毫不含糊,笑意越发的浓,将礼数做的周周全全。
可做出来的事又狠又利落,生生用一斤半的白酒,把这事做个了结。
李项明最后看的心惊,硬挡了几杯,是以他现在到还清醒。
可这事和小姑娘说什么啊,钟总能走到现在,一路上的拼杀虽不见血却处处凶残。
他将人扶到床上,这种场面他见多了早就习以为常,“喝有点多,来的路上吃了解酒药,睡一觉就好了。”
“季小姐也早点休息,不然明天没精神玩。”他说完,便准备离开。
季弦星见他这就要走,瞬间不干了,“哎,你就这样走了?!”
李项明转身看向她,脸上带着特助专业的微笑,“季小姐还有什么事么?”
季弦星指着床上已经睡着的人,“你就让他这样睡?至少帮他换套舒服点的衣服啊。”
“啊?”饶是十分专业的特助,此时也有些茫然,以前都是这样的啊……
喝的迷迷糊糊的倒头就睡,谁还有功夫管是不是舒服啊。
可是他看着面前的女孩微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眉头微蹙着一脸愁容,顿时受不了。忙道:“啊……季小姐说的对。”
给钟熠换衣服的时候她没走,只是背过身去。看李项明也不像会照顾人的,她不放心的留下来“监工”。
背后传来衣服摩擦的窸窣声,她一想到那是一个怎样的场景,现在的钟熠又是什么样子,脸就不由的开始发烫。
周围的空气都似乎变得粘稠起来,感受不到任何时间的流逝。
“好了,季小姐,那我就先回去了。”
知道李项明的声音从身旁响起,她才清醒了些,无声的吞咽了下。低着头将散在耳后的头发放下来,遮住半边脸颊,“唔,好。”
李项明深深的看了眼季弦星,又下意识的看向床上躺的人,有些欲言又止。
但终究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走了出去。
门被轻轻的关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这声音不轻不重的撞在季弦星心上,像是发出了某种信号。
她这才从某种微妙的状态下彻底清醒,终于转过身来看向床上的人。
钟熠他皮肤本就白皙,此时喝了酒不像别人泛红,而是呈现出一种不太正常的苍白。
可偏偏,生的棱角分明。平日里他眉眼温淡语气温和将那股骨子里的强势掩去,此时他安安静静的躺在着,穿着一身纯黑色金丝绒睡衣,大抵是因为不太舒服额头轻蹙着,到显得面容有些冷峻。
季弦星走到他的床边,慢慢的蹲在他的枕边,抬手轻轻的将他额间褶皱抚平。
她细细的观察他,怎么看都觉得好看。竟然真的有人长的,能叫人赏心悦目。
也不知道这样看了多久,直到她腿蹲的有些麻了,才兀自撅了下嘴,轻声抱怨着,“骗子,说好的五点回,让我等这么久。”
季弦星站起半坐在他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像还是有些生气,忽然伸出手来掐了掐他的鼻子。
见人没反应,她更加的放肆,捏着他的脸做着各种鬼脸。她玩着玩着,“噗嗤”一声,忍不住笑了。
“阿星……”就在这时,钟熠有些含糊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季弦星吓了一跳,快速的收回了手,随后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抬头看他。
谁知床上的人仍是轻阖着眼睛。
她轻吐出口气来,原来只是在说梦话。
这个认知让她很愉悦。
她微微俯下身,将胳膊撑在钟熠的枕边,单手托着腮,轻声问,“你也一样会梦到我么?”
没人回答她,只有轻缓的呼吸声。
“那看在你也会在梦里想我的份上,我就原谅你让我等这么久啦。”她自言自语的说着,眼里带着笑,眼睛弯成了好看的月牙。
谁知这时,床上睡着的人又低声说着什么。声音有些小,季弦星将耳朵贴到他唇边,让她鼻子一酸心暖的一塌糊涂。
他说:“明天带阿星去挑新的礼物,阿星别生气。”
他连喝醉做梦这么不舒服的情况下,都在想着自己礼物的事。
没有人会因为错过她的生日而觉得愧疚,就连爸爸也是一样的,可以为了极光说走就走。妈妈只会给她卡里打钱,让她自己请同学吃饭去买喜欢的东西,从来不会有人在意。
从始至终,将她的生日将她的一切放在心里的,只有钟熠一个人。
她垂着眸,用手指隔空的轻轻描绘着他的眉眼,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他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