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贼(7)
透露性取向的方案,怎么听都是为了出柜作准备,粉丝的理由他没信,她说完公关办法,姜巍才联想到这层。
“对自己这么没信心的吗?小姜总。”封佳恣调侃。
姜巍:“……”
下午以后,事态舆论开始转变,井艺迅速道歉,诚恳的公关文无可挑剔,盯紧的媒体忽然集体哑火,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们盼着上升期的艺人出毁灭性丑闻,但真扒出一个时,小公司的滑跪速度也超乎他们想象。
事情想进一步发酵没可能了。
明华的射箭部招揽了不少社员,由老师负责带队训练,自由度不高。
也如封佳恣所预料,没多久,明华又转来了新的转校生,挖来的体能好苗子。
她的到来不亚于前一位。一米八的身高,在女生堆里扎眼得很,鹤立鸡群,段梦娴羡慕道:“好梦幻的身高。”
封佳恣仔细打量,“长得也好看。”
男生们面面相觑,忽然意识到这是个表忠心的好机会,纷纷表示:“还行还行。”
“佳恣,没有你漂亮,真的。”
“也就个子有优势,其他跟我们佳恣比不了。”
或许真如他们所言,苏露茗虽然美丽,时间一长,看久了也不过如此,大家新鲜感过去以后,爱讨论的对象仍是周启越。
对,那个成绩一直保持满分除语文外的天才,二班对他倒是日久生怨的不满,越不满越要讨论他的一举一动。
除了封佳恣,没人知道他住哪儿,由于从贵族学校转来,大家先入为主,对他有富家子的滤镜。
*
“原来你住洞元路小巷,那可是坑‘新贵’的笑话。”空荡的楼梯间,黑框眼镜女生拦住周启越,终于逮着机会。
周启越面无表情俯视,“你跟踪我。”
“谁有这个兴趣跟踪你啊。”邢颖马上矢口否认,语气激动,“大家都在传,有本事你就让所有人都闭嘴。”
周启越凝眸,一言不发盯了她许久,邢颖下意识退了几步,他侧头迈步离开。
夜晚,封佳恣又在家门台阶见到他。
光晕照落他茂密的短发,周启越:“你把我住址泄露出去?”
封佳恣讲究地拎着垃圾袋,定定观察了他一番,说:“考虑帮忙倒垃圾吗?”
周启越似是瞪了她一眼,铁骨铮铮绝不下凡的谪仙模样。
封佳恣为自己饭后散步找的动力,虽然有效但容易厌烦,她说:“同学之间的一点互助友爱也没有么。”
“……”周启越站起身,封佳恣不得不仰视他,联想到两位转校生身高的巅峰对决。
手中一轻,他接过她的垃圾袋,像体贴的护卫,在前带路。
小巷垃圾场的路程不远,他住这儿不久,却敏锐地找齐全了所有的捷径小道,带着她七拐八拐,扔垃圾扔出了刁钻的抛物线。
封佳恣惊讶地挑眉,“你熟练得像老住户。”
周启越:“现在能说出卖我的原因吗?”
封佳恣保持讶异的表情,“不是我,明华知道我住这儿的同学也就最亲近的朋友。”
周启越脚步停顿,封佳恣垂俯视线仍在迈步,“你可以找泄露地址的人对峙,对方绝对不知道我跟你是邻居。”
话音未落,她撞到他的后背,额头磕着他挺拔的肩颈。
轻痒又温热的触感,周启越转身,瞥见她耳根泛红和雪白的脖子,忽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毛绒绒的微黄的细碎发梢,随后他缓过神,她演的可能性太高。
父亲不就一直在这点上打击他,看不透人心真面目。
封佳恣观察他的神情,若有所思:“你好像一直很防备我。”
周启越不承认,他向来少话,除了不让人轻易抓到把柄,还有一点便是,他喜欢看着别人表演。
同阶层的永远是演员,他看向下层,他们拙劣的演技真实又好笑。
眼前的这位,倒是表演得非常出色,像天赋所赐。
周启越跟她交谈完,回到暂住的楼房。演他父母的两位,一边收拾着地上的残局,一边掐点等他。
“我们问过周围的住户,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
“启越,会不会找错了地方?”
男生握住桌上缺口的瓷杯,说:“包括了封家?”
萧文和闻如月一愣,“隔壁一楼的封家?女儿跟你上同一所学校。”
他点头,萧文便摇头,根据现有的资料来看,他们替代的房客,正是他们要找的第一条线索,但碍于巷子里住户的避讳如深,他们打探不出半分更多的情况。
闻如月看似扮演年轻母亲,实则是他的贴身保镖,不解道:“那个女孩我见过几次,没什么特别的……”讲到一半,闻如月顿住,微妙提到,“不过有件事她倒是很奇怪。”
第6章 06 发炎
“祷告是最没用的东西。”
闻如月准备外出买食材,下楼推门之际,撞见女孩和妇女争执。
阿桂悲伤地流泪:“你帮帮我好不好?”
封佳恣凝眸,忽而抬头扫向门缝,发现有人偷听,她郑重道:“桂阿姨,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她的事。”
“谁……”阿桂茫然。
闻如月随即悄无声息合上大门,躲入封闭的黑暗,外边的声音隐匿。
再出去时,那女孩坐在台阶,等待的姿态。
闻如月皱眉,目不斜视地离开,对方自然地叫住她:“姐姐,我有道题不会,能问问你么?”
“我不会。”闻如月拒绝。
那女孩却露出胜者的笑容,轻快回:“没关系。”
明明被不客气地拒了,对方却像得逞了一般,难以言喻的吃瘪,闻如月好胜心强,一点细枝末节记了许久。
闻如月面无表情:“不是重要的事,不说也罢。”
周启越:“你不用特别关注封佳恣。”
闻如月拧眉,他很认真道:“别跟她说话,说多错多,容易暴露。”
泄露地址以后,周启越并未去找邢颖对质,尽管封佳恣的语言艺术炉火纯青,不问排除不了她的嫌疑,他也暂时放下,先考试。
最近的一回月考,他落后第一名三分,大意失荆州,不得不认真对待。
“今天天气真好。”段梦娴慵懒地晒成绩单,笑容格外灿烂。
同桌扶了把眼镜,扫视教室见封佳恣不在,勇敢开口:“听说他最后一题没写过程才扣了三分。”
可能这就是学霸的傲慢吧。
段梦娴笑容凝滞。
“去你的,老子还没写解呢!扣了两分!”段梦娴推开他。
同桌:“答题卡上不是有解吗……”
段梦娴竖中指,没起作用,她愤怒道:“佳恣回来了。”
“段段是明华最厉害哒,当之无愧。”
“在讲什么高兴的事情?”封佳恣慢悠悠回到座位,后宫貌似起火,小蔡努力夸赞着,被梦娴狂揍。
段梦娴阴恻恻道:“我们班出了一个叛徒。”
封佳恣笑,提起午间的约定,“你今天还去么?”
“不去,我要复习!”
正合她意,封佳恣拍拍好友的脑袋,“好吧。”
射箭部已经初具规模。中午,封佳恣经过场地,见到那位苏露茗。
五个箭靶皆中十环,两个命中红心,相当了不得的成绩。
封佳恣观察她独自一人练习,单薄的身体线条,脸色苍白,很像故事里的怪癖天才。
天才体育生训练完毕后,蹲在空旷的场地,从书包翻出一张漂亮的信纸。
大概有五分钟,她静止不动地盯着纸发呆。
封佳恣看了一会儿,忍俊不禁。
写情书对她来说好像是很困难的作业。
午间休息过半,苏露茗背着包离开,封佳恣走到栏杆处的垃圾桶,捡起废弃的纸团。
有点意外,暗恋对象竟然是周启越。
*
十月中的运动会新增了射箭比赛,段梦娴跃跃欲试,虽然她多次申请入社未通过,但丝毫没有浇灭她的热爱。
“你要回来了吗?”封佳恣背着墙打电话,“几点的飞机?”
小蔡捧着脸偷看远处的封佳恣,双颊微红,碰了碰段梦娴,“真羡慕你能当她的好朋友,想知道秘诀。”
段梦娴肩膀往旁一拐,躲过他的脏手,说:“都是同班同学了还有啥不满意,适可而止吧你。”
不过说起来,她那时候对封佳恣印象只有漂亮,成为好朋友纯属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