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贼(21)
呵，男人。吃着嘴里还看着锅里的，井艺宠辱不惊：“老板，做人要厚道。”
姜魏：“你试试毒。”
井艺嘴角一抽，心中闪过无数污言秽语。
她没吃姜魏夹的，自己重新叉了一块嚼，味道正常。
“还可以，不难吃。”井艺给出评价。
原来并非食材不新鲜。
看着姜魏对她如此上心，井艺不得不眼红，小孩玩起手段来一套接一套，可以啊。
“你们吃吧，我先回家了。”封佳恣显出撮合他们的意思。
姜魏：“时间还早。”
井艺不怀好意地附和，“是啊，这么早回去干嘛？”
封佳恣深深地望着他俩，微不可闻地叹息，“我得回去赶寒假作业。”
两人均是一愣，五雷轰顶，有种被高中生歧视年龄的微妙感。
*
三月开学以后。
封佳恣照旧选了流动课程物化地，段梦娴跟在她尾巴后勾选，小蔡戳着笔头纠结，选了政史生。
新学期老徐的物理课，晋级为地狱模式。
封佳恣和段梦娴坐靠窗，早早占好位置，预备铃打响，基本学生到齐。
后门“砰”地被推开，周启越迈步进来，像是察觉到什么停了一秒。
旋即，他像个没事人一般走到封佳恣旁边，对段梦娴说：“我坐这儿。”
段梦娴：“？？？”她先坐的凭什么让出去？
教室里骚动不已，交头接耳说悄悄话的动静压过铃声。
两人僵持不下，上课铃响起，眼瞧老师就要快步走近，封佳恣逼不得已，开口：“梦娴，你起来一下。”
段梦娴愣住，委屈巴巴地起身。
不料封佳恣也跟着起身，从内座挪出来，往后面的空座走去。
英俊的男生顿了顿，果然跟过去。
一下子，前排靠窗位置只剩孤寡老人段梦娴。
段梦娴：“……”感觉更委屈了。
预备铃结束，老徐准时踩点进教室，腋下夹着课本，眯眼搜寻一圈，见到周启越抑制不住的得意，紧接着，又升腾起一股不能为他所用的不满。
这节课，学生们多次找机会朝后偷窥，漂亮女生和出众帅哥坐一块，总令人想入非非。
不发生点什么说不过去吧。
老徐也不能避免地关注周启越，他以前最喜欢段梦娴，可惜脾气有点臭，他有点招架不住，现在终于来了新的尖子生，观察了一学期，除了性别为男以外他都很满意。
上完课，老徐咳嗽一声，说：“周启越，是叫这个名字吧，跟我去办公室一趟。”
话音刚落，未散去的同学纷纷转头望后桌的周启越。
段梦娴兴奋地投来幸灾乐祸的眼光，跟封佳恣的视线默契地对上。
封佳恣压着眼内的情绪，坏心眼地推波助澜，低声道：“老徐人不错，就是轴了点。”音量控制在只有他一人能听见。
周启越耳朵微动，抬眸看她，想了想，忽然低头凑近她的耳畔。
暧昧的举动立刻让教室内炸开锅，老徐也拉下脸，怒斥：“干什么！注意行为！”
段梦娴拍桌而起。
他凑得那般近，浅淡的呼吸声，在段梦娴赶来宰他之前，只留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你越赞成我去，我越不会去。”
不仅明白了她的套路，还要挑衅她在乎的形象，故意让人误会。
封佳恣回过神，他已经离开教室，眼前是放大的梦娴，紧张地查探她的脖子和耳朵，念叨着，“他没亲到你吧，太过分了居然性.骚扰你，我看走眼了……”
老徐在讲台上敲黑板，严厉道：“那个女生，跟周启越一块来我办公室！”
以及，卑鄙地转移了注意力。
封佳恣看着他桌面留下的笔，久违地感到了一点麻烦。
……
中午，封佳恣等不及晚上见面，直接去找周启越。
她被老徐在办公室训了十几分钟，心烦得很，周启越没来，苦全让她一个人挨。
她找人还不能明目张胆地找，因为他上午的举动，半天的时间，年级里已经到处传他们谈恋爱的绯闻。
换成其他人都不会传成这样，只会是男生的单方面追求，怪就怪周启越平常太神秘太特立独行，某种程度上的人设跟她奇异地相符：不轻易亲密接触人，如果接触，自然不言而喻。
封佳恣按住疲倦的太阳穴。
他最有可能去的射箭部，封佳恣去饭堂前便找过一次，午休时间，她调开梦娴以后，又去了一回，没人。
封佳恣正要离开，活动室阴暗的偏角传来些许动静。
她回身，已经没有耐心探险，直说：“我看见你了，躲这儿很明显。”
偏角走出高挑修长的身影，果然是他。
封佳恣重新关上门，内扣锁，有些遗憾道：“既然躲得很成功，没必要故意露馅。”
周启越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天塌下来也不会撼动的平静，他说：“一开始想躲来着。”
封佳恣：“那怎么不继续躲，有那么怕我吗？”
周启越：“嗯。”
封佳恣又被逗笑，真的，他就是有这种神奇的本事，明明在气头上，却总是被他假得难以置信的回复逗乐。
“周启越，你哪儿怕我了？怕我还敢在大家面前接近我，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关系很好。”
她不再喊周同学这个生疏的称谓了。算是他的进步。
周启越：“是不是太快了？”
封佳恣思路莫名断了一下，“……你指哪个方面？”
周启越一动不动地注视她：“我们现在算交往么？”
凡事讲究迂回再迂回的海王碰上了打直球的奇怪鱼。
封佳恣动了动嘴，一时想不到该回什么。
周启越：“那就是了。”
“……”封佳恣表情管理，否认，“不，交往需要我的同意，我没同意这就只是你单方面的暗恋。”
周启越：“明恋。”
封佳恣又是一阵沉默，脑中迅速思考应对他的办法。
“如果我不同意你的追求，你难道以后都要像今天这样针对我么？”她问。
周启越：“你倒是给我提供了思路。”
封佳恣皮笑肉不笑。
沉静稳定的男生想了几秒，回她：“我不会。”
“但是难保证我能忍住。”
封佳恣被他的话术折服，“周同学，没想到你比我想像中无耻啊。”
周启越静静地看她。
封佳恣夸赞道：“你怎么看也不像是没有自制力的人，不要开玩笑了。”
周启越：“我是。”
封佳恣的笑脸出现一丝裂痕。
好啊，根本没给她谈判的余地。
封佳恣：“我看你的表现，你表现好我会考虑答应你。”
她搪塞敷衍鱼都是这种说辞，比她大几岁的男人也很吃这一套。
周启越：“一般来说，我的表现再好，你也不会答应的，对么？”
封佳恣未怒先笑，“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周启越淡道：“有些事情不用试就能知道结果。”
鱼塘里的鱼要造反。
封佳恣盯着他，跟同一圈子的人打交道的风险，过早地显露出来。
“你不用马上答应我。”周启越慢慢靠近她，认真道，“毕竟是一辈子的选择。”
……
他没说这话还好，兴许有可能的空间，一说一辈子，封佳恣感到头疼，他见识太少了，随便一个女生就要求永远，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第20章 20 牵手
封佳恣养鱼只当交朋友的乐趣, 原则是不答应不抗拒，直至男方先沉不住气。
对方沉不住气，她根据利用价值衡量风险, 再来决定是否稳住维持，还是借机甩掉。
周启越表面上看风平浪静的, 说喜欢她, 行为是有一丁点端倪, 但说服力不够。
维持关系稳住他, 抑或是拖延拒绝他？
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周启越用自毁形象的方式逼她选第一种。
封佳恣当天晚上便想好了应对的方针，至于答复，周启越三天后过来催, 她托着下巴沉吟，说：“再给点时间？我得慎重考虑呢。”
春天潮绵的风抚过，周启越坐在她家前的台阶, 一边沉默地思考, 一边用漂亮的眼睛盯她。
又是博弈的时刻。
封佳恣忽然对这条鱼产生了不一样的好感，他有退有进, 懂得利用优势，仿佛玩游戏, 让她不禁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