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西尔维诺上楼,在门口输入密码。
大门敞开,清香飘散出来,露出里面的空间。苏晓白笑眯眯侧身:“西尔老师,请。”
西尔维诺知道这大概是苏晓白自己买的房子,往门内走,打量起整个屋子。
房子不大,可以说是格外的小巧。客厅一个沙发一个茶几占据了巨大的空间,只剩下一个一米多的宽度可以给人行走。厨房用玻璃门阻断,外侧就是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的用餐小厅。
拥挤。
苏晓白的东西一直不少。她身为一个秘书,需要给自己配备的以及随身带出门的东西特别多。墙面上好几个钉上去的架子,架子上摆满了书。
西尔维诺回头一看,发现沙发上头有一副巨大的挂画。
他愣愣看着那副画。
应该是苏晓白特意找了画手绘制后打印的。地理位置是玛利亚医院前头那处荒芜的角落,地上有野花杂草还有石头。
石头是他三楼的那块,野花全是一年蓬。
幼年的苏晓白脏兮兮,将野花递给幼年穿戴齐整的他。光亮从斜角投到两人身上,似乎重心就在他们交互的手上。他们两身后是虚幻的成年形象,却是他将一年蓬递给了苏晓白。
这不是作品里的男主角和女主角。
这是现实中的他和苏晓白。从过去到现在。
苏晓白视线跟着看向自己定制的那幅画。这幅画是她找一个优秀的画手定的商稿,花了她不少的钱。她和西尔维诺没拍过几张照片,那些合照一张比一张看着正式,还是用这好。
“好看么?”苏晓白问西尔维诺,笑眯眯说着,“家里东西都买了双人套的。算是我们两个的小家。”
西尔维诺:“嗯。”
苏晓白含笑低下头,和西尔维诺吻上,互换回了身体。
西尔维诺回到自己身体里,扣住了苏晓白的腰。
第92章 番外 买了一栋楼
又在做梦。
苏晓白很清楚意识自己在梦里。她走过漫长的楼道, 走到一个洋房客厅中。埃拉替她系上了领带,拉起她的手走向出了大门。
门外的风景看不清,只看到了一辆黑色的笨重轿车。对于她来说, 这辆车体积略大,充满了历史感。她坐上了车, 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
工整的小西装。
她是西尔维诺。
车行驶到了玛利亚医院门口, 她被牵着下来, 带进了电梯。
电梯缓缓合上,本来一直是沉默的哑剧突然有了响动, 一阵喧哗声在电梯外冒出来, 后面连带着医生的斥责声。
很是吵闹, 却像是冲破了什么桎梏,让世界都热闹了起来。
明明世界热闹了,可苏晓白发现自己心情很平静,平静到没有任何波澜,如同一潭死水。她身体没动, 眼神也没有任何的转动。
电梯没能正式合上,彻底打开,外面喧哗的人挤了进来。一个个友好的和他们打招呼。他们说的话带点地方口音, 苏晓白本地人听得很清楚。
电梯升上去后, 很快电梯里的人都走了出去。她继续上楼,进入长长走廊, 走进安静的就诊室。她站在了窗口,从窗口居高临下往去。
广场上有很多人。她不知道自己的视线在看哪里。她都看到了,又好像谁都没看到。她记下了眼前的这一幕,却没有过脑子,根本没记得谁是谁。
时间快进, 太阳东升西落,就诊的日子里,她跟着医生“做游戏”,重复医生的各种治疗方式,在得空的时候阅读,随后回家。
直到有一天继续在窗口往下望。
她看到了滑梯那儿的斗争,一个长发的女生一脚把一个男生踹下了滑梯。下面还有个女生似乎是在哭。长发的女生则是滑下去后和那个男生打了起来。
男生被打跑,嘴里骂骂咧咧的,跑去找另外的同伴。长发女生则是冲去边上采花了。
那是自己。
苏晓白意识到这点,想要下去看看。是她想下去看,还是西尔维诺想去看看?苏晓白一时间有点茫然。她明知道自己在做梦,但第一次有点分不清自己和西尔维诺。
片刻之后,好像是医生和她说了点什么。她确实从楼梯上下去了。一步步走得不快,从出口出去后又往前走了些距离。
她拿到了自己送给自己的花。这种感觉非常微妙,非常奇怪。
苏晓白看着泥猴一般的自己,什么话都没说,一声不吭。
“和精神病凑在一起,我看你也脑子不正常。”那个男生拽了同伴过来,带着同伴一起骂,“没爹养的。和个不男不女的精神病凑一对,正好。”
苏晓白:“……”
这他妈不揍能行?
虽然他们两个是绝配,但你这个崽子今日必死。
苏晓白自己内心想要暴怒,发现暴怒不起来。她就是内心一潭死水。而面前已经再度打了起来,一打二,完全不落下风,凶残得很。
精彩。
苏晓白忍不住替自己鼓掌。她打架真是一把好手,根本不分性别。当年要是要报个班,现在恐怕就是个格斗高手。
揍完,小的她又都忘记采花了,因为之前哭着的短发女生跑过来,说有医生要来了。一场架就此结束。
苏晓白回到楼上后,每次往下看,就开始集中看自己。
她小时候是真的皮,每天都能皮出新花样。手里揣着的那个石头,她也想起来自己为什么揣着了。刚开始觉得好看,后来是觉得威胁力十足。
结果画画的时候颜料打翻了,沾染到了石头上。她只顾着收拾混乱场景,转头就把那个石头给忘了。
被遗忘的石头有点可怜。
楼上的她画到了纸上。
埃拉和小夫人去找石头,找得很有耐心。他们常常会抱她,也会得到她面无表情的回抱。她在尽可能表达着善意,但他们总觉得她只是“应该这么做”才“这么做”了。
苏晓白一点点把过去的记忆串联起来,串到某天早上起来,她出门后没再去玛利亚医院,而是直接上了飞机。
她不想走。
她不想走!
苏晓白猛然睁开眼,轻微喘息着,发现天花板相当眼熟。刚才一阵心悸,让她觉得相当不舒服。她感受着西尔维诺的体温,往他的怀里钻了钻。
西尔维诺收紧了手臂,很快睁开眼。他今天没有戴眼罩,才睁开的双眸里带着一点恍惚。
苏晓白做了个精分梦,感受到西尔维诺醒了,轻声说了声:“我梦到我是你,梦到以前的事情了。”
西尔维诺沉默片刻:“……我也。”
苏晓白慢慢从刚才极端抗拒的心情中平缓下来。她窝在人怀里,用懒懒的语调说着:“互换多了难道还带记忆回溯的。”被人读取以前的记忆和情绪,稍有点羞耻。
西尔维诺:“我梦见你妈妈了。”
苏晓白轻笑起来:“她肯定很喜欢你。”
西尔维诺:“……我是你。”
苏晓白:“那太可惜了。你下次该直接用自己梦到她。”
西尔维诺觉得苏晓白这个要求有点苛刻。这不是想梦到就能梦到的。他垂下眼,低头在苏晓白发旋上吻了一下。
自然且亲昵。
墙面上挂着的钟无声走动着,看时间还早。西尔维诺闭上眼,决定和苏晓白一起再睡一会儿。睡醒之后新的一天,有新的事情。
苏晓白不知不觉在西尔维诺怀里再度睡了过去。她没有再做什么奇怪的梦,也没有和西尔维诺那样梦到自己妈妈,一觉到天明。
闹钟响起,苏晓白在床上动了动,从西尔维诺怀里挣脱出来,下床去洗漱起床。
时间飞快,当初说好的一年蓬游戏,说公测就公测,在网上掀起了一场“辱骂”风波。
单机模式的一年蓬分为教导模式和闯关模式。其中剧情闯关模式极为困难,简直在挑战人类游戏的极限。策划一天天都在被网友疯狂“辱骂”,事实上网友们全然不知道,这个困难模式的要求是苏晓白提出的。
一死双死模式真的很有意思。
后来游戏拥有了联机模式,也有一死双死模式,以至于玩家们纷纷脑袋上冒出了问号:怎么地嘀,不谈恋爱不配玩游戏了是吧?
当然,这个游戏也被广大网友称为分手末日。让玩家们都不知道这个游戏到底是想促进感情升温,还是直接让感情降到零下。
苏晓白的账户资金因为游戏收益,金额达到了她以前无法想象的地步。她现在已经不在秘书岗,而是空降到万载集团的一家子公司,成为了苏总,并成为万载集团的股东之一。持股非常少的那种股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