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玄记之漠起花香(81)
“正是!”门客魏炎,报说:“阎罗门已经放出消息,要对方明日到玄平关外十里坡见面,否则就杀光返京沿路的女人,并,要陛下的性命!”
李昭绪微微惊讶地看了看对方,沉思片刻,说:“欲盖弥彰,她向来精细,怎么会还在那里……宫中旨意可有下达?”
“没有,”魏炎道:“单洪一直没有传旨,估计是想压下来!”
“哼,他敢!”李昭绪说:“父皇不醒,他单洪算个什么!”
他踱了两步,来到案旁,取了一张白纸,交给魏炎道:“在这纸上写个快字,放到单洪卧枕之侧!”
魏炎接过白纸,会意一笑,应诺。
“顺便让门房备车,本王要去一趟永靖王府!”
“是!”
玄平关宴会上,一名老妇从门外走进堂中。这老妇,正是当初和儿子虎蛋在巷子里救起琪华的那名妇人。琪华在临走前,未忘此事,叮嘱蒋煜专门将妇人接来,以表谢礼。
妇人没见过这种场合,颤颤巍巍走进来,还离着很远就跪了下去:“草民韩氏,叩见公主大人,叩见各位官爷!”
“韩婆婆,请起!近前说话~”书怡道。
“奥,”妇人应着,起身低头走了过来。
“婆婆休怕,今日你是上宾!”书怡和蔼道,又指着与将军对向的空位,说:“婆婆,请这边入座!”
“哦,这?”妇人也知道那位置高贵,犹豫着不敢上前。
书怡语重心长地说:“婆婆可知,若非你母子相助,本宫未必能与众官在此宴叙!……若非你母子二人,蒋都尉今日不会坐在此处,众人亦不能安饮此酒!……”
“啊?”妇人来之前,蒋煜对她说过一些事项,比如见到公主,不要因为音容不同而疑问,她也知道是公主要感谢她,可没想到公主这话说得这么重,让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蒋煜起身道:“韩婆婆,公主说的是,若非您找到我,将信物交于在下,后果真的不堪设想,您理当在我之上!”蒋煜示向他旁边的座位,示意韩妇人入座。
“哦,那,”妇人不好意思地接受道:“老身谢公主赐座!”
待妇人入座,书怡也来到主案坐定,对众人道:“幸得诸公不弃,方得此聚,在此,本宫宣布,玄平关事件,除原都尉于卿海罪当问责,其余关内人员,概不追究!……死伤者,无论隶属何方,一律按军功抚恤,若有支销不足,全部计于本宫账下!……韩氏母子日后一应生活开销,由都尉府全部承担,并,由府衙张贴榜文,为韩氏之子,选配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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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李昭绪乘马车来到永靖王府门前,却见门口有一队护院府兵在值守,瑞王犹豫了一下,还是下车走了过去。
一番通报之后,瑞王进到府中,见到了永靖王房当穆杰。
房当是皇帝早年的亲信,并非瑞王一派,但他明白瑞王因何而来。今晨天不亮,皇帝密召永靖王进宫,这件事情让永靖王到现在还惴惴不安,如今瑞王又来,房当知道不是小事,便屏退了仆从,以下棋之名,带瑞王来到了一间书房。
“殿下,请!”房当示向棋盘,请瑞王先入子。
哪知瑞王起身恭拜,说:“请穆公救我!”
“呃,这,”房当赶忙起身扶道:“殿下这是何故,老夫实不敢当啊!”
瑞王说:“穆公若无意相救,何须屏退左右?”
“……”房当叹了声,扭头说:“若是他人来访,老夫亦可如此,殿下,不必多想~”
瑞王有些激动说:“穆公,也要看我大夏,落入女子之手?!”
“……这……”房当无奈,道:“殿下!……我一介闲人,如何能管得了此等大事?”
瑞王说:“往昔可能不行,但是今日不同了!”
房当看了看瑞王,听瑞王道:“若非至关要事,父皇怎会连夜宣召?!”
房当有些惊讶,对方果然知道皇帝召他进宫,如果一味推脱,对方的势力得罪不起,可如果接受,又势必要得罪公主,房当为难道:“殿下可看见门口那队府兵,这些年来,我是什么境况,殿下又不是不知,我岂敢妄自参与,搅扰其中!至于陛下宣召,我只能说,是要事不假,但是,我也未有定论!……言尽于此,望殿下斟酌!”
瑞王听得懂他的意思,皇帝在这个关头秘密召见他,除了立储之事,还能有什么,不过,他说没有定论,难道说,他还不知道会立谁为储君?
瑞王静静地说:“穆公,你的境况,我自然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他人上位,你,还能安居此处吗?”
这话说得平静,可是房当听后,眼神中,似乎有一点惊恐,他强作镇定说:“殿下,这是何意?”
瑞王说:“穆公,你确定要在这里把话都说开?”
房当看了看门口,说:“此间无碍,殿下请讲!”
瑞王道:“这些年,穆公深居简出,又有侍卫严密护从,大家都知道并非穆公本意!名义上是陛下体恤,额外加恩,实则是看守软禁,小心堤防!”
房当穆杰在当今夏帝登基之前,与夏帝是极为要好的朋友,当年夏帝有一位皇兄,即将被先皇立为太子,可就在册立前夕,这位皇兄的宴会上,钦差大臣往利昇中毒身亡!往利昇是先皇的宠臣,而往利家族在当时又颇有影响,此事一出,在各中暗涌之下,那位皇兄最终失去了进封太子的机会,后来,便是当今的夏帝上位登基!
而房当穆杰就是当年一直没有被查出的,那个下毒之人!
瑞王说现在房当的境况是被陛下“看守软禁”,这一点已经是不宣的事实,外人都知道,可是,没有人知道当今夏帝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曾经的好友!连房当自己也从不声张,可现在,瑞王在“看守软禁”后面,说了个“小心堤防”,这,让房当一下子几乎打了个冷颤,因为对方说出了皇帝软禁他的原因!就是要堤防他泄露那个下毒的秘密!
“……”房当镇定了一下,他还不太确定瑞王是否真的知道了秘密,他不能轻易就把事情揭开,他敷衍道:“不论陛下何意,我等也只能听受圣恩,并无他想!”
瑞王说:“陛下念及情义,让这个秘密留存在世,”说到这里,房当惊讶地看着瑞王,听瑞王继续道:“可是,这继任者还会大费周章,去保留秘密吗?!”
听完这话,永靖王一下子坐回了棋桌边,眼神已经无法再强做镇定,他明白,现在的皇帝没有杀他,确实是情义所致,可是,活着的他,却是影响当今皇权名正的一个巨大隐患,现在的皇帝不杀他,不代表继任的执政者,不杀他!
甚至说,这次皇帝秘密宣他进宫,交代给他的事情,又何尝不是一杯随时可以要他性命的毒酒呢!
“但是我,可以承诺,保留这个秘密!”瑞王一字一句道。
房当坐在榻上,犹豫着,他说不出‘你是在威胁我’这种话,因为瑞王只不过是知道了他的秘密,只是,帮他做了一个似乎合理的推论!
“穆公,我若不来,你就只有等待命运这一条路。现在我来了,你多了一个选择,这个选择,可以让你房当一脉,由弑君变为辅君!”
“!……”
“请,穆公救我!!”瑞王,再次恭拜!!
玄平关宴会上,唐颖一直佩短刀站在书怡案旁。拓拔将军酒过三巡,对书怡道:“公主帐下不乏巾帼之士,听说昨夜一战,那于卿海是被女子擒下,不知是哪位英杰,可否引见?”
书怡看了看唐颖,说:“将军盛赞,昨夜擒下于卿海之人,正是唐颖!”
唐颖赶忙抱拳道:“不敢当,若非大家齐心协力,我又岂能做到,还是,运气多一点~”说到最后,倒是有些羞涩。
“啊哈哈,”将军道:“我等沙场征战之人,能在此谈笑,又怎能不是运气?”
“呃……”唐颖不知该如何回应。
将军道:“不过,这运气往往和能力相辅,唐姑娘能有此运,想必身手定然不错!”
“将军过誉,”唐颖说:“只是些粗浅功夫,实在不足挂齿!”
“啊呵呵,姑娘过谦了,”将军道:“若非你是女辈,今日定当与你把盏一杯,以示畅意,啊哈哈!”
唐颖说:“这倒无妨,敢问公主,可否允许唐颖敬将军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