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玄记之漠起花香(26)
丞相说:“若如此,那狄广恐有知情不报之嫌!”
仁宗沉思片刻,说:“如今辽军侵扰北线,而狄青却在西线,刚好西夏与我通好,公主又在我处,想必西线暂时无忧。传朕旨意,调狄青所部,往北线拒敌!同时,着八百里加急,核查雁门关及代州军报!”
宫外别馆中,侍女霜儿前来禀报说:“公主,宋帝已下旨抽调狄青部署向北线增兵!”
“很好,”琪华道:“按计划除掉那个代州知府!”
“属下已命人去办!”霜儿说。
“好,”琪华道:“此人一死,这军报之事就更加难辩,不论日后狄青如何解释,都免不了让宋帝生疑!”
霜儿说:“不过宋帝已派人往雁门关核查,一旦查明只有小股辽军且已退去,是否就会知道真相呢?”
“无妨,”琪华说:“这真相就是辽军确实曾前往袭扰,而狄广却只报狄青不报皇上,代州知府尽职尽责却被灭口,到底是有人谎报军情,还是知情不报,就让宋帝自己忖度吧,呵呵!”
“呵呵,公主这第一步棋走得可真妙!”霜儿说:“那狄青定是看辽军不多没有危险,才不做上报,可一旦谎报军情的人死了,剩下能查的就是知情不报了!”
“不错,这样一来,不管狄青是报还是不报,都会让人抓住把柄!”琪华道:“如果狄青不报,解释只是小股袭扰,所以没有奏报,那么即便真是小股,也难逃知情不报之嫌,此其一!
如果狄青奏报,却说小股,而枢密院却未说小股,呵呵,是狄青谎报军情?还是枢密院军情有误?此其二!
让狄青分兵北拒,说明宋帝已经有所怀疑,此举一是要解除他北线之危,二是看狄青是否从命,如果狄青因为实际军情拒绝或延迟调兵,那不用我们劳心,自然有人上奏弹劾!如果狄青遵从旨意调兵北去,则西线空虚,我军东进就更加容易!”
初见
清晨,一条涓流的小河边,两岸垂柳在街巷民舍的掩映中,静静的似乎还未苏醒,却闻听几声细语从一处年久的断桥边喃喃传来,寻声望去是两名女子在河边坐着,一个是丫鬟的打扮,另一个却出落的很,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坐在河边的青石上也不失婉雅之姿,只是似乎有些心事,取了身旁一块碎石向水中一扔,溅起的水花好像也并不让她满意。
“少主,”丫鬟小萱对贾小姐说:“这出都出来了,还担心什么啊,要是怕老爷责怪,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贾书怡说:“我看是你怕吧,要不你自己回去,就说我去订屏风了,学堂里还有事,没空跑那么远!”
小萱说:“我自己回去?肯定被老爷骂,到时让我交代你去哪儿了,来找到你,你还不得怪我!”
“呵呵,你个鬼精灵,还挺有远见!”书怡又扔了块石子。
“这都是受少主你的熏陶,”小萱说:“又做老板又去读书,哎,这几天我想了好久,终于知道少主为什么要去读书啦!”
“为什么啊?”书怡问。
“学堂里有什么啊?”小萱机灵道。
“有书啊,这还用说!”书怡道。
“书才不是最重要的,”小萱摇着头说:“夫霸王之始也,以人为本,有人才是少主所想往的吧!”
“去你的,呵呵,”书怡拿树枝朝小萱拨弄着水花,两个人在断桥边嬉闹了一会儿,听路上有过路的人说‘听说那个神仙小哥回来了,去看看!’
“神仙小哥?”书怡看向小萱。
小萱说:“哦,可能是那个算命先生,就在临街摆摊子算卦的,听说算的可准了!”
“是嘛?”书怡道。
“对啊,要不他们都叫他神仙,”小萱说:“我也去找他算过,不过他不给我算!”
“为什么啊?”书怡问。
“他说只算卦,不算命,姻缘的事他不算!”小萱道。
“好啊,你去找人家算姻缘!”书怡指着小萱笑道。
小萱赶忙道:“干嘛,姐妹们都去找他呢,又不是光我自己!”
“啊?”书怡惊讶着。
“嘿嘿,咱们也去看看吧,”小萱说:“去了你就知道啦!”
街市上,有些摊位还是空的,可有一个摊子旁却挤满了围观的人们,仔细看去却感觉有点儿奇怪,怎么呢,这围观的人群里似乎是女孩子较多,当然也有公子哥儿们挤在里面不亦乐乎的!
“这怎么回事?”书怡看到那群围观的人里好像有自己的朋友:“秦芳?你也在这儿?”书怡对人群外面的一个女孩子说。
秦芳见是自己的同窗,笑着说道:“你也是来看帅哥的吧,哈哈!”
“什么帅哥?”书怡正问着,就被秦芳拉了过去,往人堆里一看,十几个人围着的小桌子旁坐着一位清秀的白衣男子,今日已束发绾巾,却依旧卓尔不凡,众人当中其风采脱俗,很难想象能与这摆摊算卦有什么关系!
“怎么样,少主,嘿嘿,”小萱也簇拥上来呵呵地乐着。
而书怡似乎没有听到小萱说话,脸颊上已有了一丝绯红。
这时,又听几个男生在起哄道:“算一个吧!算一个吧!”
原来,是一个女孩又在旁边请邵雍算姻缘,邵雍推说不算,大家都不肯罢休,非要让邵雍算上一算!
怎么会这么多年轻人来,原来今天是国子监休假,有一个同学见邵雍回来了就通知了其他同学,这帮年轻人除了在意科考,还能在意什么,那当然是谈婚论嫁儿女情长。
所以,这情况连邵雍自己也没有料到,被大家闹得正无可奈何,想着随便给他们算点儿别的吧,总不能一直跟他们纠缠下去,于是掐指起卦,待要运用心诀,忽然的,感觉有什么不对,似乎有一股念力在阻碍着他的心法,竟然让他无法演算!
他心下一惊,慢慢站起了身来,向人群里看去,真不知是君有意,还是情难却,这目光恰与书怡碰到一处,只那一见,两人相持对视,周边似乎已成空,纷语又似落花至,朦朦的不知何物,亦,不知何故!
邵雍发觉自己有些愣神,忙转开了视线,可这么多人盯着,怎逃得过大家的眼睛,顿时有人起哄了起来:“喔~,难怪不算,原来是书怡少主来啦!”
“王武,你胡说什么!”贾书怡又羞又怒,正不知如何是好,这时,邵雍说道:“你们啊,小心一会儿会有责难!”
“责难?”大家都莫名其妙,忽听得背后一个老成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你们这一群在干什么呢!”
回头一看,是国子监太学院的司业梁承先生,众学子见副院长到来,都纷纷让开,低头不敢做声。梁承走进来,指着其中几个人说:“丁齐、王武!什么事儿都少不了你们两个!还有秦芳、贾书怡也在?都是来算姻缘的?!”
丁齐忍不住笑了出来,梁承道:“笑!你也知道好笑!昨天跟书学院的新生打架还没惩治你,回去抄写《论语》,送到我府上!”
丁齐灰溜溜地跑开了,梁承对邵雍拱手道:“邵先生,诸生无教,还请先生见谅!”
邵雍回礼道:“梁司业言重了,司业来此可是有事要找在下?”
“先生神算,可知我来意?”梁承问。
“呵呵,”邵雍笑道:“要是什么都算,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哦,呵呵,”梁承道:“先生卜算如此精准,想必是精通奇门易理,我太学院刚好缺一位周易讲师,不知先生可否屈尊俯就?”
“这……”邵雍犹豫了一下,却听众人都鼓动着让他接受,贾书怡也上前说道:“先生,刚好我家酒楼要做一块屏风,还不知要如何规制,如果先生能到学府就职,以后有事咨询就方便了!”
“对啊,先生,”秦芳也凑上来说:“来做讲师吧,比在这里要好啊!”
“喔噢……”众男生都羡慕嫉妒恨地吆喝着。
邵雍说:“既然司业相邀,在下也不便推托,只是邵某习惯了这种闲散的生活,入学府讲课恐怕未必能适应!”
梁承道:“先生放心,先生之虑我已有所斟酌,开始这所授之课如何讲、什么内容,全由先生自主决定,只要是有益于学生,先生尽管开教,奥,授课时间也由先生选定,只要事先通知我院,我们做好安排,就全看先生自由发挥,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