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玄记之漠起花香(3)
我找到老马坐的那一桌,和羊倌儿坐了下来,见杨头正坐在另一桌不知是什么人那里跟他们谈着。
我问道:“那是谁?”
老马说:“典家镖局的少爷典方余,明天咱们就跟着他走。”
“财叔和阿贵呢?”羊倌儿问。
“在楼上客房里,看东西。”老马说。
我看了看典少,长得有模有样,一身走镖的行头也是毫不粗俗,再看看羊倌儿,说:“你看人家,同样是二代,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羊倌儿瞅了瞅典少,笑道:“我这二代是你们封的,人家那二代可是货真价实!”
老马道:“不过啊,我倒是更喜欢你这样的二代,呵呵!”
正笑着,跑堂的女孩端过来一盘花生米,一盘热包子,问道:“客官要酒吗,本店有名的赛露露,解渴,不上头!”
“赛露露?”我一听差点笑出来:“还有这名字?”
“好比那山泉甘露,赛露露!”女孩道。
“哦”我看了看其他桌上的人,也有在大口喝酒的,可还是小心为好,于是推辞了她。见女孩离开,老马说:“你别看他们在喝,他们可能是这道上的!”
“玉……!”我刚要说,老马嘘一声打断我说:“刚才这妹子叫王二花,还有柜台旁边的那一桌,估计都是他的人!”
我瞧了瞧四周,奇怪说:“这两家怎么会同在一家客栈,还相安无事!”我示意老马意思是这护镖的和劫道的怎么能共存于同一个屋檐下!
老马说:“商队多,镖局就海镖和典家两个,总有雇不上镖的时候,所以,你干你的,他干他的,井水不犯河水,明白?”
“那要是像今天,如果典家不在,或者没雇上镖,怎么办?”我问。
“等呗!”老马说:“等得起就等海镖回来,或者再等其他商队来一起走,等不起,那就铤而走险了!”
“真是长见识了”我叹了口气,见羊倌儿已经吃了半个包子,问:“啥馅儿的?”
“胡瓜鸡蛋”羊倌儿说:“肉的你要不?”
边聊边吃了包子,杨头见我们吃的差不多了,过来说:“吃饱了吗,上去歇着吧,早睡早起!”
于是,我和羊倌儿起身往二楼去了,老马陪杨头在楼下喝茶。
通往二楼的楼梯有两个,分别在大堂的左右两侧,上了楼梯是二楼的一圈平台,往下看一楼的客人好像都装在瓮中。
上楼后会遇到一个叉路口,除了那一圈平台以外,还有两条路,一条是通往我们的房间,另一条是二楼的后间,就是厕所。
只是我们的房间选的有点特别,要经过一条狭长的走廊,这走廊足有四五丈长,两侧没有房间,倒是有一些奇怪的壁画分别画在左右两侧,连头顶上也有,看不出画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看的人眼花缭乱。正走着,忽然身后一个声音把我俩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真是你来点啥不好,一个老太婆正站在我们身后,光那褶皱的面孔就能把人吓个半死,不用说再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你背后,我和羊倌儿同时被吓得愣了一下!她是怎么来的,我俩刚好走到走廊的中间,她要是被我们发现,也应该是在我们刚上楼梯的走廊的一头才对,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走廊中间我们背后,除非她以极快极轻的步伐从走廊的一端飞快跃过两丈之多,一个老太婆?要是那个跑堂的女孩也行啊,猛然回头看见个美女,也不至于被吓到吧!正想到这里,脑子被吓得还没回过神来的一刹那,也不知是错觉,还是吓得眼花了,我眼角的余光里似乎看到那老太婆后面,就是我们从楼梯上来的走廊的那一头,一个女孩在朝我招手!
女孩的神态是那般的妩媚,刚被老太婆一吓,又看到这般情景,这心神完全好像被锁住了一样!要是说真的看到一个女孩在那里,也就罢了,可问题是,本来被老太婆吓到的时候,眼睛的目光基本上就都愣在老人脸上了,只有一点点余光恍恍惚惚的,似乎,真的是似乎看到一个女孩在后面,可女孩接着又不见了,这心吧是既想知道女孩在干啥,是不是在朝我还是朝羊倌儿招手,是不是看错了,又想再多看几眼,又想知道这老人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多重疑问和恍惚,整个人就锁在那儿了,话都说不出来!
“干嘛呢!”一个男人的声音一下子打破了这种桎梏,老太婆回头看了看,又转过头一种低沉苍老的声音朝我俩缓缓说:“让一下,年轻人,当着路了~”!
话音刚落,我这身体就好像如释重负一样,一下子缓过了神来,赶忙向旁边倒退了两步,而羊倌儿几乎也是重复了我的动作,给老人让出了一条路来。
再看看刚才说话的男人,原来是杨头和老马喝完茶上楼来了!
杨头两人走过来,跟我和羊倌儿四个人站在走廊中间,等老人走出走廊才互相看了看,示意赶紧回屋。
“怎么回事?”回到屋里,杨头问起来。
“让那老人吓了一跳”我揉了揉脖梗,说:“悄无声息的就走到我们后面,还以为是什么呢!”
羊倌儿也松了口气,低声对我说:“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女的?”
“那个老太婆?”我笑说。
“不是,一个女孩!”羊倌儿说。
“……你也看到了?”我惊讶道。
“说不清楚,可能是看错了!”羊倌儿道。
“哎呀,快说说,你看到她在干嘛?”我急道。
阿贵听到这里,立马凑过来说:“什么女孩,什么女孩?”
“什么什么女孩!”羊倌儿说:“可能就是累了,眼晕!”
我一看阿贵,气得推了他一把,说:“一边去,净过来捣乱!”谁知,羊倌儿可能是怕阿贵又没完没了,竟不说了,躺在铺上讨饶说:“哎,饶了我吧,赶了一天路,累得够呛,快睡吧!”
这时候,财叔的呼噜声也打了起来,几个人收拾了一下也都纷纷倒下休息了。躺在铺上我脑海中又回想起那个模糊的魅影,难道是那个跑堂的,这时我才感觉到进了客栈后,看到那个跑堂的女孩,为什么会觉得奇怪,应该说,不只是女孩奇怪,那个矮子店家,还有那些喝酒的客人,都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正常!没错,正常,有点正常!你说一个黑店,怎么会正常?店家那么客气,跑堂的女孩一点也不张扬,反而好像还挺老实,连那些客人也不胡闹,虽说也嘻嘻哈哈喝酒猜拳,但没有一个对那女孩不老实的!唉,也许是我想多了,又或许……想着想着,这睡意就浓了,迷迷糊糊得睡过去了。
不知是睡了多久,翻来覆去的开始睡不踏实,隐隐约约好像听到有什么敲击的声音,要是用力敲还好,可它很轻,轻的让人发毛,还时有时无,要仔细听吧它就没了,不想听了吧它又有了,真是好不烦人,再加上正好又被尿憋醒了,想继续睡实在是难受,可是,看看其他人都睡得正沉,外面也还黑洞洞的,想到白天杨头和老马的叮嘱,真是不知该咋办了。
我推了推阿贵,他两句梦话又睡了过去,又不好意思叫老马,于是想叫羊倌儿一起吧,正在这时,一个人从铺上坐了起来,我一看是财叔,心想这下有救了,刚想叫他一起,可他好像没注意我,自己站起来走到门边就要出去,我赶忙轻轻喊了他一声,可是,他还是没理我,自顾自的就出去了。
我急忙爬起来去赶他,心想这酒鬼搞什么名堂,太不给面子了!想着就来到了那条满是壁画的走廊中间,只有一盏油灯挂在墙上,忽闪忽闪的随时要灭的样子。
我这时候正尿急,想赶紧赶上财叔,哪里顾得上欣赏壁画。于是一股脑小跑到了走廊尽头,一拐弯已经看不到财叔了,以为他是蹲到厕所里了,黑不隆咚的就大厅里的一点灯光和厕所小窗外的夜光勉强能看清地面。实话说,当你知道前面有一个人的时候,在黑暗的环境里还并不怎么害怕,何况尿正憋的慌,顾不了许多,先解决了再说吧!
可是,当我方便完后,才越来越感觉不对,厕所里,除了我的声音,剩下的就是一片黑色的寂静,真的还有第二个人吗!
我有点发毛,不自觉的朝背后看了看,好奇心让我壮着胆子悄声喊了一下:“财叔,财~!”没喊完第二声,突然,那个敲击的声音就在我旁边,厕所的门外,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