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比天高的地方(6)

客栈的暖气很足,让紧绷的心顿时松弛下来。嘉措、达瓦和丹巴三人住在一楼,办完入住便回了自己的房间;承野和慕葕住二楼,承野想抽烟,老板说房间不允许抽烟,他便独自一人走到客栈门口抽。

住宿登记的时候慕葕恰好站在双胞胎姐妹花的旁边,看见她们身份证上一个写着刘思瑆,一个写着刘思玥,同卵双生完全分不清谁是谁,只能靠衣着辨别。

刘思瑆看承野的时候两眼放光,低声对刘思玥说了什么,刘思玥朝客栈门口的方向努了努下巴,推着刘思瑆让她过去。

双胞胎长得不错,这样的长相平时肯定有不少男人示好。

刘思瑆一点都不害羞,径直走到承野面前,迎面而上的小脸透露着自信和骄傲。

“帅哥,你叫什么名字,交个朋友吧?”

一秒、两秒……足足一分钟过去了,承野斜倚在门框上,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他抽完最后一口烟,突然低头对刘思瑆说了句什么,随后丢了烟蒂径直回了二楼。

被无视的刘思瑆又羞又恼,气得直跺脚,仿佛看谁都不顺眼,路过慕葕的时候,慕葕正好也看着她,只见刘思瑆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随后轻“哼”一声挽着刘思玥往自己房间走去。

慕葕耸耸肩,这是躺枪的节奏。

那少年背包客,是个摄影爱好者,办完入住登记以后,没有回房间放行李,直接在大厅里开始摆弄设备,看他的样子,要夜拍。

*

二楼,慕葕放了行李,恍眼看见对面承野的房间正开着门,她迟疑了一会儿,走到他的房门口,听见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慕葕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没说什么,帮他把门带上。

她好像听见有一小段间隙水声停了下来。

行李箱原封不动地摆在地毯上,慕葕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脑海里开始不断地回放同一个画面。

男人腿长身短,肩宽腰窄,紧实的腹部隆起八块锃亮的肌肉,那是她见过最完美的比例。

她一向都是喜欢身材好的男人,从无例外。

“野性”是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形容词。

到这里,慕葕不敢再去细想,她突然从床上立起来,几步冲到浴室里,打开水龙头,用冷水使劲往脸上泼,直到脑海里的画面被搅乱。

那天晚上,慕葕做了一个梦,不是春.梦,她只是梦到爷爷了。

梦里,爷爷对她说:“阿葕啊,最迷人的香味在西藏,在那雪域高原上。”

“爷爷,那是什么味道,为什么你临死都那么向往?”慕葕不断地问,可爷爷没有回答,他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慕葕突然就哭了。

弗洛伊德解析说,人在梦境中无法看到梦中人的脸,但你能确切地感受到他的存在,那种感觉无比真实。爷爷的样子很模糊,声音却很清晰。那个声音经常在她小时候给她讲格林童话;那个声音会温柔地安慰她,不要害怕黑夜和孤独;那个声音是她童年唯一的依靠。

可现在,乃至以后,她都再也听不见了。

“咚咚咚”,意识里隐约传来一阵敲门声,慕葕回梦惊醒,从床上坐起来,发现额头早已密汗层层,枕头也全部打湿了,不断从脸颊滑落的液体,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泪水。

慕葕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才凌晨四点。

“咚咚咚”,那人还在继续敲门。

慕葕皱眉,少数民族的聚居的地方,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她下意识地从枕头下抽出在机场商店新买的防身小刀,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

“谁?”

“咚咚咚……”

没有回应。

慕葕将刀藏在背后,伸手去拉门把手。

门吱呀一声开了,承野站在面前,身材高大的他几乎堵住了整个门框。

慕葕没有想到会是他,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右手的刀没有握稳,直接掉落在地上,对方盯着地上瞧了一眼,抬头问:“你怎么了?”

慕葕捡起掉在地上的小刀,放在一旁的柜子上,气息微喘:“不好意思,我,我不知道是谁在敲门。”

“我听见有人在哭。”他的声线比嘉措的声线还要低八度,言语中没有指慕葕,却一直盯着她。

“……可能是做噩梦了。”慕葕定了定神。

“没事就好。”承野转身,巨大的雄鹰纹身毫不掩饰地展现在慕葕面前。

“等一下。”慕葕突然叫住他。

承野站在原地,慕葕突然上前。

鬼使神差,她伸手轻附上他的后背,问:“……会痛吗?纹的时候……”

承野反握住她的手,因为太用力,慕葕微微蹙了眉。

“你是谁?”他问。

“刚才来的路上达瓦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见对方仍旧死死地盯着自己,慕葕将事情的经过重复了一遍:“我被你的兄弟们误认为是盗佛像的人,他们了解真相以后为了表达歉意答应送我去拉萨车站,这件事情你的大哥嘉措是同意的,你有什么问题?”

“你是怎么认识央金的?”

慕葕冷笑道:“终于要问我了?早说嘛,刚才不是挺能装的吗?”

承野松开慕葕的手。

“你今天把那封信给我,会给我惹麻烦。”他说。

“因为嘉措?”慕葕见他不回答,继续说道:“我可不知道你们兄弟之间的事情……”

“那你现在知道了?以后就别再做蠢事。”承野说完就要走,慕葕脱口而出,“那你喜欢央金吗?”

慕葕很好奇,这样的男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不过在她能肯定,央金绝对不是他的菜。

承野顿了顿,突然抬起后脚跟,一步一步向慕葕走来。

他的个子很高,身材高大健壮,过程中让人觉得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压过来,慕葕本能地往后退,直到被他逼到墙角,再无可退的地步。

“你问这个做什么?”男人站在她面前,低着头,低声问。

“想问。”慕葕的手微微握紧,但眸色仍旧淡定从容。

“为什么?”

“好奇。”

“这么简单?”

“不然,你还想别的?”慕葕突然往前挪了一步,这下轮到承野往后退。

慕葕突然就笑了,反败为胜的感觉让她小孩似的得意不已。

第5章 多吉之死(一)

慕葕想起承野离开前的脸色,忍不住在房间里哈哈大笑。

她突然觉得,这个男人虽然外表冰冷,但也有可爱的一面,比如害羞的时候,他会不自觉地用舌头舔自己的门牙,然后皱着眉闷声不响地留下一个宽大的背影。

凌晨六点,慕葕实在睡不着,穿好衣服,准备下楼。

外面下了一夜的雪,大厅内,只剩下还在拍照的落单少年耿乐。

耿乐已经架好设备。

他给照相机换上长焦镜头,摆在门缝处,搬了个凳子,戴上口罩,坐在门边调焦距,外面呼呼的风雪声像是有千军万马纷至沓来。

听到慕葕下楼的动静,耿乐抬头,对着慕葕点头打招呼,慕葕也礼貌地点头回应。

突然,前台后面的墙壁处有个小门从里面被推开,平时不注意观察根本看不出来,那是老陶将仓库库改造成的卧室,方便夜里来客人可以随时接待。

老陶走到窗边,看了一眼窗外,叹了口气:“这么大的雪,怕是哪儿都去不了了。”

“老陶,我再续一天房可以吧?”耿乐问。

老陶笑呵呵地说:“当然可以,回头等雪停了,帮我的客栈拍几张宣传照,我给你打折。”

耿乐听到“打折”开心极了:“那敢情好!”

慕葕没有耿乐的好心情。

想起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这场雪让她有些郁闷。

她站在窗边,盯着外面的茫茫白雪发呆。

突然,“咔嚓”一声,她转过脸,一旁的耿乐看着胶卷回放,满意地点点头。

慕葕皱眉:“你在做什么?”

“拍照呀……”耿乐笑嘻嘻地抬了抬手上的微单相机,“姐姐,你的侧脸真好看,这微单相机虽然没有单反效果好,是你的轮廓立体感撑起来的哦!”

慕葕不喜欢被人偷拍的感觉,她冷冷地说:“请你删掉!”

耿乐尴尬地愣着,他没想到这个小姐姐这么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急得直冒汗。

“这么好看的照片,为什么要删掉?”达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看了一眼耿乐拍的照片不禁连连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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