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你不甜(25)
何缈:“……”
“何缈,三围,75,52,63。”
“陈斜,三围,104,77,94。”
何缈:“……”
冲着记录员报完后,两位报数员异口同声:“下一位。”
何缈面红耳赤地走下台阶,脸火烧火燎的,有那么一刻,她几乎要以为那位报数员接下来要说“女方幼年失恃,长于单亲家庭,恐心有隐疾,男方可再细酌”。
她呼吸略急,逃也似的朝最近的一个楼梯入口拐了进去,扶着墙大口大口喘气,稍微平复一点后,刚要再上一个台阶,身后传来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还没等何缈转过身,对方先开口了:“赶去做贼呢?跑这么快。”
何缈转过身。
陈斜乍一看她通红的脸,愣了下,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何缈摇头:“我没事,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能耐。”陈斜信了她的邪,一步三个台阶很快和她并列,但也没拆穿她,只是翘了翘嘴角,“让我猜一猜,是刚才那个场景让你害羞了?”
何缈抬眼。
“不承认?带你回忆一下,163,88,75,52,63。”
何缈脸色不太好:“陈斜。”
“嗯?”
“我有点难受,你别说话了。”
“……”
陈斜看她脸色的确算不上好,玩笑的神色一扫而空。
但他也没撒手而去。
说不上来为什么,但他觉得,女孩子嘛,最好还是哄一下。
于是耐下心来,油嘴滑舌道:“小姑娘,身材有点好。”
何缈看着他,半晌憋出一个字:“油。”
“……”陈斜偏头,“你说什么?”
“我说你油。”
“……”陈斜挑了下眉梢,眸中带了点笑,“不配合你的评价长出个啤酒肚来,我都觉得自己亏。”
何缈扑哧一乐,目光下意识看了他的肚子一眼。然后想到自己第一次在四合堂见到他时,他撩着衣服下摆仰头喝饮料的样子,还想到他那张被人po到校内网上的扣篮照。继而脑子里十分少儿不宜地浮现出少年隐没在黑色t恤下的平坦的腹肌。
这个画面在脑子里从冒出到消失不过一秒,结果就被逮了个正着。
“看什么呢?”
何缈控制着自己的表情,面不改色地将视线从他身上挪开,硬着头皮说道:“我在通过目测估算你长啤酒肚的概率。”
“……”陈斜乐了,“这玩意儿还能目测?”
何缈继续硬着头皮:“能不能目测,不试一下怎么知道?”
“行吧,那你目测出来了没有?概率有多大?”
何缈服了,这瞎扯的玩意儿,这人还能问得这么穷追不舍。
她头皮俨然已经硬到极限:“试了一下之后发现,并不能目测。”
陈斜一边点头一边笑,盯着她:“你倒是挺能圆。”
何缈绷着一张脸,觉得这对话不能再下去了,耳根都有点热,倒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心有点虚。
陈斜瞧着她那点异样的坏情绪去得差不多了,没再顺着话茬调侃她。
“上去吧。”他说,然后转了个身。
“你去哪儿?不是还有半节课吗?”何缈在他身后问。
陈斜背手朝她挥了挥,一步两个台阶,很快走远,清朗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吊儿郎当:“巡山去。”
……
又过了几天,花草评选的最终结果出来了。校花不出意外地被高二的高级脸蝉联,校草更是毫无悬念地落入了老陈家。
但是中间却出了件让人大跌眼镜的笑谈。
谭靓妮因被人举报刷票严重,从而退出花草评选。
陶听言听说这件事之后笑疯了:“本来么,我觉得她长得虽比本人差点,但被票选个级花、班花当当,也是没有问题的。谁知道她搞什么投机去刷票,刷就刷吧,还刷得这么明目张胆、人尽皆知,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你说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聪明反被聪明误?”
何缈翻着书:“你这么幸灾乐祸,花榜上也没见你的名字啊。”
陶听言:“但有你啊,最好的朋友排第三,我与有荣焉不行啊?”
何缈静默片刻:“行吧。”
她说完后,原本聒噪得不行的陶听言却安静了下来。
何缈察觉她情绪低了下来:“怎么还伤感起来了?”
她敏锐地反应过来什么:“他排多少?”
陶听言当然知道所谓的“他”是谁:“98。”
何缈点点头:“后劲还挺足。”
“反正不关我事了。”
“你后来又招惹人家了?”
“我像是这样纠缠不休的人么?”
何缈毫不犹疑:“我看像。”
陶听言:“……”
看她一提到某人就精神不济的样子,何缈决定出卖自己一个秘密,她合上书,朝陶听言勾了下食指:“过来点,和你说个事。”
“干吗?”陶听言疑惑地将耳朵凑到她嘴巴前。
……
五分钟后,上课预备铃响。
陶听言木然着脸,一路顺拐地出了24班的门,中途撞上买水回来的陈斜。
陈斜问:“你被下咒了?”
陶听言一脸要遁入空门、无欲无求的模样:“世道艰险,识人不淑,择友不善,择友不善啊!”
陈斜虽不明所以,但无意深究,进了教室,走到座位前,扔给何缈一瓶茉莉花茶:“恭喜同桌喜提级花。”
第17章 崇拜我吧?
级花接过茉莉花茶,语气风淡云轻:“不敢和校草相提并论。”
校草“啧”一声:“咱们级花有年级第一的头衔加持,区区一根混毕业证的草坐在你身边,实在是太黯然无光了。”
级花抓住其中的重点:“混毕业证?”
校草说:“天赋有限,可不就只能混了?”
级花静了静,说:“我这么好的资源,不用白不用吧?”
校草说:“既然是这么好的资源,给我那不是浪费了么?”
级花静默半晌,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不是因为“他自以为的差劲”无言以对,而是因为“自己没有立场去无偿奉献”而无言以对。
不多时,授课老师腋下夹着一摞课时训练册走了进来。
这堂课是数学,数学老师姓甘,一位四十有五的老爷们,因为长得干瘪瘦巴,当初24班第一堂数学课结束后,班上同学十分高效地敲定了他的外号——甘蔗。
甘蔗以其阴晴不定的脾气而扬名,谁也不知道哪个点不注意就会惹来他的雷霆之怒,同样的,谁也不知道他会因为什么就突然眉飞色舞。后来大家觉得用“甘蔗”一词称呼他,实在是过分温吞了,便加了个后缀,自此“甘蔗阎王”这个外号就在背地里彻底叫开了。
班上大部分学生都挺怕他,最大的原因在于,甘蔗阎王除了教数学外,今年还兼任了年级主任。历届年纪主任用血泪的教训传承下来一个道理:好脾气带不出好学生。
于是,甘蔗阎王非常呕心沥血地把“坏脾气”发挥到了极致。
这不,他刚一只脚踏进门,教室里顿时安静如鸡,而当大家看到跟在他背后进来的、捧着一大摞课时训练册的数学课代表时,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数学课代表捧一大摞,阎王本尊捧一小摞。
此情此景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大家仿佛预见了,那一小摞课时训练册的主人接下来要面临的一场狂风暴雨。
何缈用胳膊肘搡了搡陈斜,压低声音问:“你好好写作业了吧?”
陈斜看着台上在酝酿情绪的阎王,神色没什么变化:“太平洋是你家的么?操心这么多。”
好呗,她干吗上要赶着自讨没趣?
何缈重新看向讲台,甘蔗阎王情绪酝酿得差不多了,用指头骨节敲了敲桌子,冲台下说:“课代表把其他训练册发下去,至于我手上的这一摞……”
甘蔗阎王顿了顿。
“我们先花十分钟谈谈人生。”
底下一群人低垂着头,噤若寒蝉。
甘蔗阎王问:“上周我让你们交训练册的时候,是不是提醒你们自觉点把后头的答案撕下来统一交给课代表?”
几个胆子肥的应了声:“是!”
这不应还好,这一应,阎王火冒三丈,声音拔了有珠穆朗玛峰那么高:“还知道答是呢?那你们说说我让你们这么做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