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十二月有烟火(45)
容箫毅看着老婆,笑着解释:“我们玩都是这样,如果谁输太惨,会把钱还给他的。”
程墨点了点头,玩笑道:“看来天霖只是过程扎心,最后亏不了多少。”
贺天霖愤愤地看向容箫毅,话却是对程墨说的:“嫂子,你真是把他们想太好了,我今天输这些,还不到毅哥嘴里太惨的水平呢,他才不会把钱还给我。”
程墨看了看容箫毅,在他手臂上轻轻捏了一下,然后说:“那这样,今天我做主,让他一会儿都还你,你就敞开了玩。”
她说做主,容箫毅当真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还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其他几人默默吞下了狗粮,牌桌上再度硝烟弥漫。
后来程墨换下容箫毅上桌打了几把,成功地让作为她下家的贺天霖享受了数次胜利的感觉。
等结束的时候,贺天霖主动要求送越祺心和郑云彤回去,郑云彤没推辞,倒是越祺心支支吾吾,说有人来接她。
程墨暧昧地看了她一眼,郑云彤也意识到有问题,但现在自然不方便问。
程墨坐在车上,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想事情,容箫毅余光看她一眼,问她:“怎么了?”
程墨转过头,问他:“我看贺天霖今天有点不对劲。”
“恩?哪里不对劲?”
“他和阿云,他是不是对阿云有意思?”
容箫毅听她这么说,回想了一下今晚的种种场景,说:“不好说,他玩心大,还没见他对谁真上心。”
程墨也听过这个“花花公子”的名声,而以郑云彤的心性和背景,不见得愿意嫁入豪门。转念想想她又觉得今天晚上其实也没什么,说不定是自己想多了。最后她说服自己,先放下这件事,静观其变。
容箫毅在宣布备孕之后,确实认真做了许多准备,叶酸、维生素、钙片一类的全部安排上,自己也坚持锻炼,当然“造人”最重要的“夜间运动”更是必不可少。
程墨在两人开始住一个房间之后就调整了作息,他们生活在一起,又不是必须上夜班的特殊职业,总是不一起入睡不一起起床也不是个事,容箫毅那种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作息,所以程墨逐渐地向他靠拢。
就这样,在婚礼一周前,程墨发现自己的生理期已经推迟了快十天。
她自己买了验孕棒,看着上面的两道杠,一时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受。
一年前,她刚刚认识容箫毅,以为两人不会再有交集,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收获爱情,甚至为他生儿育女。
对她而言,此刻的心情真的用百感交集形容也不为过。
她抬手微微抚过小腹,那里现在有了一个小生命,是她和容箫毅的孩子。笑意缓缓绽放在脸上,她想,她是高兴的。
晚上容箫毅下班回来,就发现家里晚餐格外丰盛。他挑挑眉,问程墨:“今天是什么节日?我忘了给你买礼物吗?”
他一直怕程墨嫌弃自己年纪大,特意给“五二零”一类“新生代”的节日都设了提醒,来彰显自己跟得上年轻人的步伐。
程墨走到他身边,笑容柔美:“是啊,你不仅要给我买,还要给宝宝也买,庆祝我们知道Ta的存在。”
容箫毅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然后他就听到娇妻清泠的声音响起:“我们有孩子了,你高不高兴?”
“你怀孕了?”他怕自己听错了,又确认道。
“嗯,”程墨点头,“今天发现的。”
容箫毅又怔了一瞬才回过神来,激动得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想抱她,又怕压着孩子,只能在她身边转了两圈,然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暂时没觉得,明天去医院看看吧,”程墨看他那副紧张的样子,不禁又笑起来,“行了,我又不是怀个孕就成玻璃娃娃了,过来抱一下。”
容箫毅看她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上前一步,轻轻把人抱到怀里。程墨双手勾住他的脖颈,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恭喜你要当爸爸了。”
容箫毅扬起的唇角压都压不下来,千言万语,最后只说出了:“我很高兴。”
说完,他右手微微捧过她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第二天,容箫毅特意休了一天假,先带程墨去医院,确定母子一切安好,并问清了需要办的手续和后续的检查,然后又带她去商场挑选母婴用品。
孩子才一个多月大,但是容箫毅已经对着各式婴儿床研究得津津有味,程墨就在旁边笑看他,听他念叨男孩和女孩都要怎样布置房间。
程墨生长于完整而温馨的原生家庭,她有彼此恩爱也爱她的父母,还有与她关系融洽的弟弟,但那些都与现在是不同的,面前的男人是他的丈夫,是她会相伴一生的人,他们即将迎来他们的孩子,那是他们血脉的延续,当她亲身在经历这些时,她发现与曾经看到的或是写下的都不同。
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希望,因爱而生的希望。
谭斌从店外路过,就看到程墨笑意盈盈地立在那儿,容箫毅一只手轻轻揽着她,另一只手抚在她的小腹,正在对她说着什么。
他听说她结婚了,现在他们在逛母婴用品店,她怀孕了吗?
他心中涌出一点苦涩,当初李曼茵想和他联手拆散程墨和容箫毅,他想到他找上门那次容箫毅说的话,终还是拒绝了,于洁做的事,他一概不知,可要追究起因,却是因为他。
现在李曼茵和于洁都进了监狱,他也没脸再靠近她了,更何况他知道,如果再惹出事,容箫毅不会放过他的。
程墨和容箫毅,是真的相爱的吗?如果当初他再等等,她也会爱上他吗?
如今,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永远不会知道了。
他正想着,就见两人走了出来,他赶忙背过身去,明明应该立刻离开的,脚下却像灌了铅一样,就那么站在原地,听到她说:“容箫毅,我想喝奶茶。”
那个声音那么熟悉,却又好像和曾经不一样,更软糯了些,带点撒娇的意味。
男人低醇的声音则满是温柔,哄她道:“现在喝这个不大好,我们忍一忍,等宝宝生下来,好不好?”
程墨问的时候就预想到了结果,但是还是很失落,也不知道怀了孕是情绪变得丰富了还是口味变得刁了,总之就是非常想喝奶茶,她想到自己和孩子的健康,只得慢吞吞地闷闷应了声:“好吧。”
容箫毅见她不开心,忙另找话题,说:“你不是想吃糖醋排骨吗?我们今天就吃,好不好?还想吃什么,我告诉刘姨做。”
程墨还惦记着喝不上的奶茶,毫不犹豫地说:“想要甜甜的东西。”
两人说着话走远了,谭斌却在原地站了很久。
当天晚上,容箫毅也摸不清她想吃的甜甜的东西是哪种,只能让刘姨做了两个甜口的菜,又做了两道甜品。程墨的胃口倒也捧场,每样都吃了不少。容箫毅见她似乎饭量变大,本来心里琢磨着要不要以后给她加餐,结果第二天,程墨就出现了孕期反应,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她又最受不了那种反胃的感觉,在床上差不多躺了一天。
容箫毅吓坏了,本来做好的心理准备在现实面前全部崩塌,他连公司都不去了,将两家妈妈全都叫来,询问要不要去医院。
看程墨一张小脸煞白地倚在床上,容母也心疼得不行。这里面要数程母最淡定,自家女儿她最了解,大事面前最是镇定,大伤小伤受过不少,不见她怎么样,但平时有个头疼脑热,也是娇气得很,三十七度多的低烧就是可怜巴巴的样子。
孕吐是正常反应,出现了就避免不了,她怀着程砚那会儿吐了有三四个月,程墨这才一天,可以再观察观察。医院也不用急着去,实在是真的什么都吃不下,再去不迟。也就女婿对她宠得没边儿,火急火燎地就将长辈都叫来。
容箫毅在电话里就说明了情况,所以程母拿出自己从家里带的咸菜,拿给程墨,问她能不能吃得下。
咸菜是酸辣口的,程墨闻着觉得还行,容箫毅给她拿了白粥,支了小桌子直接让她在床上吃。
程母看女婿那小心翼翼又恨不得亲自喂她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欣慰,觉得女儿找了个好归宿。
神奇的是,程墨吃着母上大人拿来的咸菜,还真的没有再吐,这个她以前基本不怎么吃的东西,现在竟还成了美味,让她吃完这顿,居然还会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