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居然是死神+番外(10)
迟晚晚霎时委屈得快要哭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她还是忍住了。她乖乖地从妈妈那里要了纸巾,把地上的冰淇淋擦拭干净了。
手里还剩下一个脆脆的圆锥形壳,迟晚晚默默地吃完了。
“晚晚,要不要再给你买一个新的?”迟妈妈问。
迟晚晚摇头,“不用了,妈妈,晚上还要回家吃饭呢。”
迟妈妈给迟晚晚买了一套新衣服,两人提着战利品回家。出商场以后,走到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绿灯,迟晚晚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不经意间看到马路对面两个有点熟悉的背影。
“妈妈,妈妈,你看那两个人是不是江逾白的爸爸妈妈呀?”迟晚晚扯了下妈妈的衣袖,指了指马路对面的两个人。
迟妈妈有些近视,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困惑地问:“哪两个人?”
迟晚晚:“就是那两个背着米黄色包包,拉着绿色行李箱的人。”
这么一说,迟妈妈马上找到了目标人物。她从包里找出眼镜戴上,细细一瞧,发现确实是江逾白的父母。
“今天中午,他的爸爸妈妈突然过来找我,跟我说希望我以后能够多照顾照顾江逾白,还给了我一些礼品,我没收。”
迟晚晚闻言大开脑洞:“妈妈,江逾白的爸爸妈妈这是要离家出走吗?他的家人是不是不要他了?”
迟妈妈被问得一愣一愣的,不确定地说:“应该不会吧。他那么可爱的小朋友,爸爸妈妈没有理由抛弃他呀。”
“晚晚你别胡思乱想了,我们回去看看情况吧。说不定,他们家要出去旅游,江逾白也去呢。”
迟晚晚点点头,水汪汪的眼睛里蓄满了好奇,她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
绿灯一亮,她就拉着妈妈的手快步往前走,结果小短腿的速度跟不上妈妈,弄得迟妈妈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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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大院,江逾白家。
少年不徐不疾地在厨房里煮红茶,尤里在客厅里视奸他的行李。
尤里看着他整理出来的行李,着实被逗笑了。
他倒在沙发上,笑得直不起腰。
尤里抹了抹眼泪,慢慢坐下来,他抱着枕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看向厨房的方向,刻意拔高音量,“你看看你都收拾的是些什么东西!过期的炸鸡,一个水蜜桃,一只碗,一双筷子,一个奇奇怪怪的猪头罐子,还有几枚枯掉的树叶……江逾白,你是垃圾回收站吗?”
少年像是置若罔闻,他依然专心致志地鼓捣他的茶。
茶香一点点溢出来,渗透在空气里。
尤里还想要说些什么,突然感受到有人类的气息朝着这个房子奔来,他闭上嘴,飞快地闪了。
一分钟后,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江逾白拎着茶壶走出来开门。
他瞧见门口踌躇的小姑娘,问:“有事?”
小姑娘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他。她的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江逾白手上动作一顿,手里的茶差点没泼出去。
还未等到回答,就听得迟晚晚真诚地发问:“江逾白,你的爸爸妈妈呢?”
江逾白:“不在家。”
“有说去哪里了吗?”
江逾白:“不知道。”那两个人类跟他有什么关系,戏都演完了,他们想去哪儿去哪儿。
“你……”江逾白不知道迟晚晚找他来是为了什么,只是觉得就这么站在门口说话,人类的幼崽可能会冻死。于是他发出了邀请,“进来说话。”
江逾白拎着茶壶回到客厅,他给迟晚晚倒了一杯温热的红茶。
“喝喝看,我刚煮的。”
小姑娘哪里有心思喝茶,她抱着茶杯暖手,心里凉了一片又一片。
迟晚晚有些心疼他了。他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离家出走了也不知道。
“江逾白,你爸爸妈妈有跟你留信什么的吗?”
江逾白一头雾水,“留信干什么?”
迟晚晚小心翼翼地说:“道别之类的。”
江逾白:?
作者有话要说:迟晚晚:你不知道吗?你被爸妈抛弃了呀。小可怜。
尤里:完了,这还走得脱?
第7章 五岁
小姑娘花五分钟的时间解释清来龙去脉。
江逾白明白了,原来迟晚晚亲眼看到他租来的父母离开,以为他被抛弃,所有跑过来找他。
对于租父母这件事,他肯定是不能明说的。毕竟,他得守住自己身上的秘密。
这样一来,只好骗骗小姑娘了。
江逾白摸着后脑勺,努力挤出一抹笑容。
他对迟晚晚说:“那个,你别为我难过,我早就习惯了。别看我年纪不大,可是我特别会照顾自己。我什么事情都能干,没有爸爸妈妈我也可以好好长大的。”
本来以为小姑娘听完会镇定下来,哪知一直沉着一张脸的迟晚晚突然哭了起来。
眼泪大颗大颗从她的眼角滑落,像是天上突然下起了珍珠雨。
在自家城堡时,江逾白见过无数场的雨,没有哪一场让他觉得这么揪心。
即使大雨会弄脏他的庭院,摧毁他辛辛苦苦呵护的玫瑰,让他心爱的衣袍上沾染洗不掉的污泥……
然而没有那一场雨,像此时此刻这样,每一滴水珠落下来,就如同一块砖堵在了他的心口。
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就是感到不舒服。
江逾白看过很多书,听过许多故事,但从未有人教过他如何哄一个哭泣的人类幼崽。
印象里,他好像从来没有哭过,最难过的时刻也没有掉过眼泪。
他无措地放下了手,默默放到膝盖上,指尖掐着掌心,听迟晚晚说话。
“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家好奇怪呀。爸爸妈妈只顾着自己睡觉,都不管你。还有今天,他们提着行李走了,也没跟你说一声欸。我爸爸妈妈就不会这样啊,他们有什么事情都会跟我讲,去哪里都会带上我,从来不让我一个人在家。”
女孩把所有的心情都写在了脸上,仿佛每一寸面部肌肉都在说:“江逾白,你是个可怜虫,你好可怜啊。”
这让江逾白哭笑不得,他哪里可怜,一点也不可怜啊。
“我妈妈说了,小孩子是要呵护的,就像……就像院子里的那颗小枣树啊,如果不给它浇水施肥,它就长不高长不壮。可是江逾白,你的爸爸妈妈不给你吃饭,现在还离家出走,你以后该怎么办呀?”
“如果没有人呵护你,爱护你,你会不会死掉?”迟晚晚一抽一噎,越哭越伤心,难过到深处不知不觉抓住了他的手,“我不想你死掉,我想跟你一起长大。”
江逾白恍惚了一秒,他怔怔地,任由迟晚晚拉着他的手,脸悄悄地红了。
冷静了片刻,他说:“我不会死的。”
就算这世界上的人类都死光了,他都不会死。
除非神选择自己结束生命,否则没人能够带走他们。
迟晚晚依然不信。
“你是在哄我开心吗?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小姑娘松开他,站起来,拍了拍胸脯,奶声奶气地,尽力压制哭腔,“我是大孩子,我今年五岁了!你不要拿哄小孩的话来哄我!”
江逾白忍不住笑了。
这丫头还真是傻得可爱。
“我没哄你。”江逾白道,“我真的不会死。要不然,咱俩打个赌。”
小姑娘依旧不相信,也没有停止掉眼泪。就在双方胶着不下的时候,两只猫的叫声打破了僵局。
迟晚晚看着自己的猫溜了进来,脸上当即露出了不一样的表情。变脸就在一瞬间,她似乎完完全全忘了自己上一秒哭得有多难过有多丑,她出于本能地蹲下来,对着猫咪拍了拍手,轻声唤道:“喵喵,来姐姐这儿,快来,喵~”
目睹一切的江逾白惊呆了。
“迟晚晚。”他喊她的名字。
小姑娘慢吞吞应了声,手上逗猫的动作没停过,她抬头,弥漫着轻雾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迷茫。“嗯?”
江逾白难以置信地问:“你不难过了吗?”
迟晚晚说:“难过呀。”
“可是猫猫这么可爱,我怎么忍心哭着面对它们呢。我妈妈说了,我哭起来好丑的,猫猫们不喜欢丑主人。”说着说着,她笑了起来。
江逾白下意识低喃:“我也不喜欢丑姑娘。”
“啊?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