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长发被扯掉一缕,脸先着地,鼻腔涌出鲜血。
接着是一个男人,平贤仍然没有手软,拖人和拖尸体一样,哪里方便抓哪里,车上人就这么被他抓下来大半。
余犀也是被拖下来的,膝盖重重顶在地上,双腿弯曲,身体侧向一边。
她面朝下,双眼微睁,冷漠地看着地面。
已经记不清上一个这么对她的人怎么样了。
余犀手摸向头发,悄悄扯下一根。
细软的头发顺着她的指缝缠绕起来,灵活的绕了一圈后,慢慢钻进地下。
平贤靠在车厢外,拿了瓶水,一边喝一边对另一个男人说:“听说B组研究出来新的实验品了?”
男人点头,目光幽深道:“好像是,听人说,他们这次研究的实验品不是我们这种半成品,而是‘全品’。”
平贤:“什么意思?”
男人:“我也不清楚。”
他俩聊了一会儿,带队女人领着三个穿着制服的人过来,平贤和男人看到几人,瞬间老实起来,闭嘴不言。
队伍中为首的是一个和平贤差不多大的男人,一只眼睛带着黑色的眼罩,另一只眼睛呈现红色。
平贤见他过来,喊了句:“陈哥。”
男人冲他点头。
领头女人指着地上的人说:“这次收获不错,除了一些本地的人,还有部分路过的,里面有几个人身体素质看起来不错。”
陈姓男子走上前,轻踢了踢郎震,郎震大块头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陈姓男子笑了笑,满意道:“质量确实不错。”
说着招呼一声。
身后的两人上前,和平贤二人一起,把人抬到带来的小车上。
他们的车是真的小,那么多人和叠罗汉一样塞在车里,塞完人后,逼仄的车厢已经满了,连门都关不上。
余犀压在人堆里,气得又薅了两根头发。
这次车子行驶的距离不远,一路开到了某栋楼前,车子没停,直接冲进了楼内。
楼内的通道是个斜坡,一路往下,直通游乐场地下。
周围的墙壁上画着一些奇怪的图画,有部分画被清理掉了,有一部分没有清理掉。
角落的位置放着粗制滥造的娃娃,娃娃形态各异,有的眼睛凸出来,有的嘴角被缝上,还有的身上涂满红色的颜料。
车下了坡后,转了个弯,进了一条通道。
通道两侧全是用某种特殊材料做成的房间,一间间挨在一起,看起来和B基地的地下研究基地差不多。
余犀一行人被带到了某间房前,陈姓男子下车,敲了敲门,房间门很快打开。
他招呼一声,房内又出来三四个人,几人一起把车内的人抬到房间内。
这间房和B基地的房间有些不同。
这里看起来不像是关实验品的,像是专门用来关押迷晕的人类的。
房间巨大,里面此时已经聚集了五六十个人了。
这些人没有昏迷,清醒地靠在墙壁上,或几个人一组,或远远脱离人群,谨慎地注意房间内的每一个人。
看到有人被拖进房间里,他们见怪不怪,神态麻木的看着昏迷的人,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所有人被拖进房间后,陈姓男子拍了拍手掌,轻笑一声,离开房间。
与他一同离开的还有穿制服的人。
房门关闭的一刹那,房间内骚动起来。
一个面容沧桑的老人叹口气:“又有人进来了。”
他旁边的年轻人哼笑:“不用在意,过不了几天就成死人了。”
有几人看起来是这间房的房霸,占据了房间内最好的位置。
他们凑在一起,半靠在墙上,冷眼打量着新进来的一行人。
其中一人开口说:“打个赌怎么样?”
另一人:“赌什么?”
“赌新来的这群人最终能活下来多少。”
他说完,一个女人漠然道:“赌这个没意思,反正都是要死的,区别在于早点死还是晚点死,赌这个还不如赌他们什么时候会醒。”
那人没纠结,接着女人的话说:“那就赌他们什么时候醒。”
“你赌多久?”
“我赌半小时。”
“嘿,我赌一个半小时。”
有人吃惊道:“一个半小时?那也太久了吧,我赌半小时,最多不超过四十分钟。”
等所有人说完,那个赌一个半小时的男人嘿嘿傻笑说:“这次你们输定了。我刚才听进来的人说,陈艳眉那个女人给这群人喂了双倍的药。”
陈艳眉就是平贤的顶头上司。
“你不早说!”有人气急败坏道。
一直冷眼旁观的女人哼笑一声:“什么情况下会喂双倍的药?喂了双倍的药,说明这群人中有人耐药性极佳,耐药性强,喂再多药也没用,依然会很快醒过来。”
放在其他人身上,女人的猜测也许会成真,放在余犀身上,她便注定会猜错。
第一个醒过来的是那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女孩不知道是疼醒的还是抗药性强。
她睁开眼,茫然的看向四周。
发现自己出现在陌生的环境中,周围全部是不认识的人后,小女孩瑟缩着身体,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
那群房霸靠在一起,猜的最准的男人吹了声口哨,得意地笑起来:“晚上的饭后小甜点归我了。”
其他几人丧气低头,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小女孩初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不敢吭声,也不敢着人询问,一直待在原地,直到其他人醒过来。
第二个醒的人比小女孩晚了十五分钟,他醒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醒过来。
余犀夹在众人中间,也迷迷瞪瞪睁开眼,装出一副刚清醒的样子。
她刚睁开眼,便和陈焰四目相对。
陈焰比她早醒两分钟,这时看着她,眼神中充满怀疑和不信任。
他想说什么,顾及到周围人多耳杂,最终没吭声。
余犀猜到他想说什么,冲他摇摇头。
所有人醒过来,已经过了几个小时了。
第65章 .
人群混杂,各个年龄和性格的人都有,有小女孩一样腼腆的,自然也有活泼开朗的。
几个擅长和人打交道的,早早脱离队伍,跑到其他人那里,打听基地里的消息。
郎震天不怕地不怕,第一个跑到房霸那儿,冲几人“哥们,哥们”的乱喊。
房霸们态度良好,不仅没有群殴他,反而跟他打成一片。
刘国里和上官南也找人聊天了。
六人组只剩下四个人。
没一会儿,殷菁眉也四处逛起来。
刁楚坐在余犀身旁,目光在房间内扫动,偶尔看到新奇的人,视线会停顿几秒,接着继续扫动。
她看到一个六十多岁的妇人,妇人的头发剃光,穿着蓝白格小衫,靠在墙角,低着头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刁楚观察到她双腿僵直,走路的时候膝关节宛如不存在一样,两腿不会打弯,硬邦邦往前挪。
她移开实验,看到另一个人。
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骨瘦如柴,双眼微眯,时不时抬头看向灯光。
他好像畏惧光线,身体蜷缩在阴影里,看向光的眼神中带着畏惧和恐慌。
刁楚仰身,靠在余犀身上,昂昂下巴说道:“看那边。”
余犀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怎么了?”
刁楚:“猜猜他身上融了什么药剂?”
余犀看了眼男人,扭过头:“不猜。”
刁楚肩膀肘捣她:“说不定过两天,咱们运气不好,和他注射同一种药剂。”
余犀唔了声,低声且肯定的说:“不会。”
她说完,就见刁楚抬起胳膊,苦笑一声:“怎么不会。”
余犀这才注意到她的异常,目光落在她胳膊上,说道:“怎么了?”
刁楚闻言,诧异的看着她:“你没有感觉?”
余犀:“什么感觉?”
刁楚捏捏她手臂:“什么感觉?”
余犀弄不清她在干什么,如实说道:“没什么感觉。”
刁楚又捏了两下:“能感觉到我在掐你吗?”
余犀点头。
刁楚伸出胳膊:“你掐我两下。”她话刚说完,就见余犀伸出手,狠狠在她胳膊上拧了下。
白皙的皮肤霎时红了一小片。
刁楚瞪了她一眼,说道:“你真下手啊,就不能轻点!”
说完看着发红的皮肤,冷静说道:“我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