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剧本杀里装影后[无限](299)
提到奶奶,老爸吸了吸鼻子,将哭腔收了一下:“不能让妈来,你就跟她说,幺幺已经醒了。”
“你别以为妈年纪大了好骗,我要是说幺幺醒了,她肯定自己一个机票从老家飞过来。人家都说亲人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不然当初幺幺忽然变成这个样子,我们瞒了两天都没瞒住。哎?你干嘛去?”
“我去隔壁病房,看看他。”
老爸说着好像起身要出门。
这个“他”说的,应该就是伯西恺了吧。
伯西恺这三个字,仿佛是一道强心剂,让付零浑身多了一些力气。
她的指尖动了动,这细微的动作被老妈发现了,一时之间整个病房像是炸了锅一样。
老爸和医生都去而复返,一时之间屋子里面聚集了一群人,所有人说话的声音同时响起就像是有人在付零的耳边煮一锅沸水。
乱七八糟,喧闹不已。
这种争吵的声音持续了一整天,付零感觉自己被推过来推过去,从这个地方推到了另一个地方。
最后,她心尖上强烈的刺痛了一下。
这种疼痛要远比在三千世界里被惩罚时的B级疼痛还要疼。
但是这种疼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尘封许久的身体各处。
四肢、手指、头颅,每一个细胞都像是被唤醒了一般,让她猛地睁开双眼。
强光刺入眼中,让她头晕目眩、两眼酸涩。
耳边是狂喜之下的尖叫,老妈抱着老爸喜极而泣,扑上来抱着她呜呜咽咽的哭着。
而她像一个木偶人,想要坐起来发现自己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输管,面上还带着氧气罩。
透明的氧气罩里输送着略色的气,随着她的呼吸,在氧气罩上蒙了一层有一层的雾气。
她看到老爸穿着一件黑色的衬衫,领口的海蓝色领带皱皱巴巴的歪在身上,打理成三八分头的精干模样因为眼底和下颚泛起的青色胡渣而略显的苍老。
是啊,老爸今年快五十了。
再过几年,都该退休了。
“爸……”付零张口,喊了这一声的时候,声音把自己吓到了。
声音沙哑到完全不是她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一个鸭子在嘎嘎叫一样。
“幺幺,你先别说话,让医生给你检查。”老爸强撑着情绪,但是难掩自己的兴奋和喜悦,他趴在女儿的床前轻轻拍着女儿这些天因为没有进食而过分瘦萦的肩膀。“别怕,爸妈都在这。”
她不怕,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所以付零动了动胳膊,发现手可以动,撑着自己坐出来的时候还没刚动两下又跌了回去。
医生和老妈赶紧又都围过来嘘寒问暖,询问付零的情况。
她知道,自己可能是因为昏迷太久而导致的身体各方面都有些没恢复。
“爸、妈,伯西恺……”付零念着,念着的时候总有一种隔世之感。
伯西恺,伯西恺。
这三个字在她的口中念叨过无数遍,但是这个时候说出来总觉得有些奇怪。
老爸老妈对视一眼,二人都听不懂付零的意思,再加上她刚刚醒,多日为自己进水而导致喉咙干涩,说出来的话也是模糊不清的。
老妈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拨开?你是想把这些管子都拆掉吗?”
“医生,能拆吗?她不舒服。”老爸紧跟着问道。
医生护士们各自看一眼,都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行,患者刚醒不能轻易拔掉这些东西。”
不行,她要去找伯西恺。
伯西恺就在隔壁的病房,她要去找他!
付零的剧烈运动让胸膛的心率监测仪脱落,旁边的各项仪器发出警报声,医生和护士全部都围了过来大声喊着:“镇定剂!镇定剂!”
不知道是谁拿出来一个针管,往付零的吊水里面滋了一针。
随后强大的昏睡感袭来,付零张大嘴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又重新跌回床上。
黑暗之中,付零好像听到了伯西恺的声音。
他在对自己说。
“幺幺,我一直都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房间内没有开灯,到处都是漆黑一片。
只有床头的应急灯亮着,稍稍能照亮一点点周围的位置。
付零看了一眼四周,应该是在独立的病房,没有人看护是因为在晚上,可能觉得药效还没有退。
趁着现在,付零在床上微微动了一下,先检查自己的各项指标是否还能支撑她独立行走。
确定双腿能动之后,付零一把摘掉自己的面罩,拆掉身上所有检测的东西,拔掉了输液管。
一时之间,病房内警铃大作,她知道,一分钟之内医生护士们肯定都会齐刷刷的冲进来。
她飞速下床,但是却在双脚沾到地面的时候噗通跪倒在地上,两腿使不上劲儿,她就往门外爬。
她大声喊着伯西恺的名字,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让伯西恺听到。
但是伯西恺没有听到,听到的是赶过来的医生和护士们。
“你要干什么?”护士把她从地上架起来,去被付零一把推开,有护士看到她一直往隔壁09号房走去,便拦住她说道:“你要去找隔壁那个人吗?他今早已经推去停尸间了……”
“什么?”付零浑身冰冷,像是刚从冰窖里被捞出来一样,“不可能,赖说、已经放过他了……”
“真的,你找他干嘛啊?你们什么关系都没有的……”
付零不管,在护士们的搀扶下跌跌撞撞的冲向隔壁房。
推开门的瞬间,她看到了洁白空洞的房间。
“伯西恺呢?伯西恺呢?”付零哑着嗓子,抓着护士拼命地问。
可是护士们听不懂付零的话,见患者情绪激动,又开始去嚷嚷着要找镇定剂。
不行,不能再打镇定剂了。
再睡过去,醒过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付零几乎是哝着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拨开人群死命的往医院大门跑。
护士一直在后面追着,付零也不管了,随手抄起旁边的各种推车来帮助自己逃跑。
跑出去的时候,门口正好停着一辆空出租车,付零坐上去就报上了省公安厅的名字。
司机看了看付零身上的病号服,又看了看追出来的医生和护士们,有些犹豫。
付零编了个瞎话:“这是非法医院,我要去警厅报警!”
司机一听,这还了得,踩着油门就直接冲了出去把医生和护士们远远甩在身后。
到了公安厅,付零摸了摸身上的兜,一个子儿都没有便只能说:“您跟我进去,我爸在里面给您付钱。”
司机扶着她从出租车里下来,这一顿跑把付零所有的劲儿都跑没了。
巧的是老爸正好就在大厅里面送人出来,看到女儿穿着病号服被人搀扶着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怔住了。
“怎么回事?”
付零看到老爸,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爸,伯西恺、伯西恺呢?”
这下她声音清楚了,老爸愣了愣,不确信的问道:“你说谁?”
“伯西恺!伯、西、恺!”付零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
随着字句清晰下来,老爸眼底里的震惊难以言表:“你、你怎么会认识他的?”
看着面前的女儿哭成了一个泪人,当了多年的刑警瞬间反应了过来,女儿之前说的不是“拨开”,而是“伯西恺”。
“你在找我吗?”
旁边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穿过付零呜咽的哭腔,带着清亮的笑意和稳健的脚步声一并出现在旁边的走道里。
付零顺着声音看过去,眼泪挂在眼眶里,一颗一颗的掉下来。
她看到伯西恺笑着站在走廊边,右手悠闲的抄着兜,身上穿着一件普蓝色的警服,肩膀上带着的星标泛着点点的银光。
领口的银色纽扣整齐的扣在每一个带子里,右肩上缝着队徽、左胸口缝着他警服的编号。
他漂亮的眉眼微微弯着,浅色的瞳孔里面满满都是亮莹莹的光。
整齐的制服平整的穿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天生就是衣架子的身板。
隔着晶莹的泪珠,付零看到他融化了北极寒川的温暖笑容。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朝着伯西恺跑过去,而后者好像早就知道她会这样做一样,伸展手臂稳稳的接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