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剧本杀里装影后[无限](24)
小的时候,付零总缠着老爸教自己,因为只有那个时候才能和老爸多说几句。
大了之后,付零就不感兴趣了。
每次面对老爸的邀请,反而觉得很烦的挥手:“我又不当警察,学这个干什么?”
付零不想当警察,却爱玩谋杀之谜。
总觉得设身处地在这款解谜推理类的游戏当中,能让自己离那个让她又气又爱的爹更近一点。
此时此刻,看着画里的孩子,付零总觉得在看着自己。
她也曾把自己关起来,想着为什么她的父母生下她却根本不关心她。
脸上微凉,付零伸手一摸,指尖湿润一片。
她抽了抽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
泪珠滚落到她怀里的枕头,在枕面上留下点点湿痕。
付零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听到外面有门铃的声音。
顺着猫眼看过去,来人端正的站在门后。
“这么晚了,干嘛?”付零在门内询问,声音闷闷的,带着些倦意。
“对于案件有些想法,想跟你说一下。”
伯西恺的声音轻浅温吞,分不清他的情绪,隔着猫眼也看不清他的神态。
付零咬咬下唇,把弹-簧-刀放在袖口里,拧开门把。
门掀动一股风,将男人身上清爽的洗漱过后的味道刮进来,在这潮湿的夜里,横扫所有苦闷。
伯西恺在门打开的瞬间,刚想抬脚进来,就被付零堵在门口。
小孩警惕的看着他:“我们去楼下餐厅说吧,正好给我弄点吃的有点饿了。”
六点钟的晚餐,她根本没吃几口。
准确来说,她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吃过东西。
当人处于高度紧张和专注力集中的状态下,很难会产生饥饿感,除非肚子跟自己抗议的发出声音。
付零的肚子就在抗议,她是真饿了。
伯西恺的发尾还带着少许洗浴的热气儿,有几滴水珠挂在他的发梢,像是雨后新露在嫩绿的叶苗上摇摇欲坠。
面对付零的抗拒,他不气不恼,侧身让出一条通往楼梯的道路。
付零走出门外,用磁卡锁上门。
和伯西恺并肩前行时,她蹭到男人结实又热浪滚滚的臂肘。
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色敞领衬衫,能清晰看到白皙的锁骨有着被热水沁泡的绯红。
或许是因为伯西恺这个人的长相白嫩又儒雅,所以偏得一副喜怒不形于色的冷贵气质,让他不至于太显秀美。
“你想吃什么?”他问。
“随便。”付零伸了个懒腰,调侃道。“没毒的。”
她似乎是有些困了,眼眶红红的。
却更凸显那双黑曜石般的眼镜越发明亮。
伯西恺笑笑,二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梯。
一楼大厅里空旷无人,二人的脚步声都带着少许回音。
他径直走向厨房,推开磨砂门后顺便挽起自己袖口,手搭在银色半人高冰箱上。
“我只能保证自己在制作食材的过程中,不会对食物做什么。但是食物本身或者其他地方,有没有被人投毒,我就不知道了。”
伯西恺身上散发着一股十分得体的温香,似乎在淋雨过后让这股味道更加愈烈的散发出来。
他指尖葱白,在冰箱柜上投出浅影。
随着手指弹琴般敲点,影子也跟着一起动。
付零瞪他一眼,又吓唬她。
冰柜打开,薄薄的冷雾从关闭已久的冰箱里逃窜出来,消失在空气中。
伯西恺从里面拿出一个又一个被保鲜膜缠住的食材,井然有序的摆放在水池边。
花花绿绿,冻肉青菜。
付零看着他挽到臂肘的袖口,露出线条刚毅的小臂。
男人挺拔的背影在切菜案和水池边走动,熟练又利落。
每一件食材拆开时,他都会放在鼻尖轻嗅两下。
对于自己的这个举动,伯西恺解释道:“如果食物里有人放药物的话,被保鲜膜包住这么久会出现一些味道的偏差。”
“噢,这样啊。”付零托腮,看着他。“厉害嘛,人型测毒仪?”
“倒也不是,只是平日接触比较多。”
“你现实世界里不会是做厨师的吧?”付零故作玩笑,小脸架在掌心里,歪着头笑容娇俏。“一个会弹钢琴、会查证、推她想起自己坠入三千世界前,坐在那辆出租车上最后一个念头是……
——如果她发生了什么,爸爸妈妈会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即将大一的女儿吗?
付零背脊汗毛倒立,刺的她肌骨瘙痒,坐立难安。
“那你呢?”
她压着嗓子。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究竟是动了求生本能?还是……”
“死亡本能?”
男人背对着她,把自己正面所有都藏匿在付零瞧不见的地方,浑然不语的忙着手里的活儿。
旁边有一张圆形白盘,煎蛋的白黄分离,整齐的叠放在上面。成为香汁浓郁的培根的装饰,几朵西蓝花摆放在胡萝卜泥旁。
红红绿绿,色香味全。
“请用。”
他端到付零面前,十分绅士的摆好插刀。
却单单对付零刚才的提问,避而不谈。
付零又没胃口了。
她向来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尤其是面对这位把自己藏得极深的服务员。
手指尖捏着叉子,稳稳扎进胡萝卜,舀起一勺送到口中。
软糯香甜,还有油滚过培根的肉香。
看着叉子在胡萝卜泥里面留下来的痕迹,她眉毛越蹙越紧,在拧成一个小山丘之后忽然尽散。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伯西恺对她说的这句话,忽然在她的脑袋里像是被按下了最顶端的扩音键。
付零猛地抬头,喜不自胜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猛的站起来挪到伯西恺旁边。
“把手伸出来。”
伯西恺浅笑不语,这小家伙终于反应过来了。
男人的手掌平摊在付零面前,她仔仔细细的里外检查一遍。
指骨修长、手背纵横着深深浅浅的小伤口,但手背却完好无损。
只是掌纹略深,能清晰看到这个男人的所有掌纹路线。
付零伸手摸在上面,感受到男性浑热的掌心温度和粗糙的掌纹。
他手心热的像是燃烧炽热的火,她指尖凉的像是冰箱里刚拿出来的汽水。
当热量碰触到冷意,二者中和之下。
就成了一股略微奇妙的氛围。
伯西恺的掌心什么都没有,但是女孩却把目光转移到了他的手腕。
那冰凉不安分的小手从掌心上移。
圆润薄而略透明的指甲轻轻划在他的肌肤上,横扫的每一寸地方都带着瘙痒。
挠不到的瘙痒。
可这小家伙却偏得一副认真的模样,紧皱着眉头,却又一言不发。
最后,付零的手停到了伯西恺的臂肘处,抚摸着他下方小臂惊叹道:“你这里为什么会有茧?”
伯西恺一怔,看向自己臂肘处。
光凭肉眼来看,和其他部位的颜色没什么不同。
但付零摸的时候,却能明显感觉到整个小臂下方的那存呈直线肌肤,要比其他地方粗糙一些。
“左手给我。”她人小鬼大的命令着。
伯西恺好脾气的把自己左手递过去,付零在左手臂同样的地方也摸到了。
“一般这个地方会有运动茧,是常年做平板支撑的缘故。那是一款类似于俯卧撑的锻炼方法,需要让左右小臂支撑身体所有重量。”付零说着,伸手朝伯西恺肚子摸过去。“一般平板支撑练的是腹横肌,过来,让我摸一下。”
“……”伯西恺。
女孩的手在空中被攥住。
付零瞧着他神情有些奇怪,伯西恺皱眉:“别摸了,我平日是很爱锻炼。”
“你不会是健身教练吧?”付零狐疑的撇着他,开着玩笑。
“……”
付零想把嫌疑人们都喊出来,但是时间太晚了,天色暗的连走廊的灯光都模糊不清。
因为伯西恺的一句:“只要是和本次事件有关的线索,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明天再查也是一样的。”
付零只能安心的先行用餐,一边吃着一边睥睨着端坐在自己对面笑而不语的男人:“你说要和我谈一谈事件,原来就是想跟我聊一下人生哲学啊。”
“是啊。”
“你这二十五岁大男人,找我聊这些做什么?”付零捏着叉子把儿,在手里晃来晃去,偶尔碰到盘子上,会发出“叮咚”一声轻响。“三年一代沟,咱俩之间两个代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