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罂粟更危险+番外(70)
他走出卧室，看到程菲坐在客厅沙发上，他愣了下：“你没去上班？”
程菲冷着脸：“有人昨天晚上快死了， 我哪敢去上班。”
薄予安尴尬地笑了笑， 昨天晚上的事他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程菲递给他一个装满绿色液体的杯子，薄予安问：“这什么？”
“芹菜汁，可以解酒。”
薄予安接过， 一饮而尽。
程菲倒是有点诧异：“你以前不喜欢吃芹菜的。”
薄予安以前的确不喜欢吃芹菜， 甄宝儿从来不烧这道菜，而且他还特别嫌弃芹菜的味道， 程菲高中和他恋爱的时候，就喜欢买些芹菜汁骗他喝，但是薄予安精明得很，从来不喝。
薄予安放下杯子，淡淡道：“当你在沙漠打仗被埋伏的时候，能有吃的就不错了。”
他以前在W集团训练和执行任务的时光，就算程菲不太了解，但从那次他被W夫人惩罚那次就知道，必定是十分残酷和艰苦的，程菲默了下：“其实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信任警察，霍明野他们对甄阿姨的案子一直十分关心，你没有必要自己做到这一步的。”
薄予安摇头：“程菲，你知道，那是我母亲，是我唯一的亲人。”
“我懂你和甄阿姨之前的感情，可是甄阿姨在天上，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做的。”
“你认为她在天上希望我怎么做呢？快乐地生活下去？”薄予安轻笑了声：“程菲，人死如灯灭，哪有什么天上地下？又何谈什么想不想看到我这样？”
程菲咬了咬唇：“薄予安，你永远都是这么清醒，不知道该说你是天才，还是疯子。”
“你说我不相信警察，我只是不相信他们能和我感同身受。对于警方来说，我母亲的案子，只是他们那么多悬案中的一个，他们会有更重要的案子来破，比如霍明野，这次不就来云城办新的更大的案子么？但对于我来说，那是我唯一的母亲，如果连我都不去为她找寻凶手，那对于她来说，才是真正的悲哀。”
程菲低头，她想起了甄宝儿，那个善良美丽又不幸的女人，她心里有些难受，但她还是想劝说薄予安：“我不跟你争论甄阿姨到底想看到你变成什么样的人，但是你一定要加入沈氏吗？你明明知道沈氏是个毒窝，你难道没有其他选择吗？”
薄予安静静看着她，然后撇开脸，道：“程菲，我没有那么强的正义感，也没有像你们说的什么三观，我从小就跟着我母亲颠沛流离，我一点都不觉得这个世界很美好，现在什么对我有利，我就会做什么，至于以后，我本来就没有以后。”
“你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将来考虑。”程菲顿了顿，忽问：“薄予安，你坦白告诉我，你是不是还喜欢我？”
薄予安张了张口，他下意识想从口袋摸根烟，来缓解自己的情绪，他以前本来从来不抽烟，但是在W集团训练以来，抽烟就是他解压的方式，他开始抽得比谁都凶，但和程菲重逢后，程菲极其讨厌他抽烟的习惯，于是他再烦躁，也不在程菲面前抽。
薄予安摸到了烟，但想到了程菲不喜欢烟味，于是又抽出手，平静回答了声：“是。”
程菲似乎是长吁了口气，她虽然明白这一点，但是从他口中说出来，自然是不一样的感觉，她道：“那是不是只有我在你面前被毒贩杀了，你才会离开沈氏？”
回答她的是薄予安长久的沉默。
她看着薄予安，想看清他的情绪，但薄予安的眼眸中照旧是深沉到看不出半点异样，是的，他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城府到谁都看不透他的内心，程菲失望地转回眼。
但是薄予安说道：“如果有那么一天，一定是我先死在你前头了。”
程菲愕然，薄予安静静道：“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受伤害的。”
程菲听了，也只是沉默，半晌，她忽然笑道：“抱歉，我不想跟你这个疯子玩黑道情深，我憎恶毒品，马上无国界医生组织会有新的任务，我也会离开云城，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她说得刻薄，但是薄予安只是点了点头，似乎一点都没有伤心：“你本来就不应该来云城。”
“不，我在云城医院很好，我不可能为了你放弃我热爱的事业。”程菲叹气：“看来我因为担心你而没去上班，这是个错误的决定，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一定会活很久的。”
她已经几近于泄愤了，薄予安也明白，他并没有选择和她争执，而是道：“要不要我送你去上班？”
“不用，我还要名声呢，我不想和沈氏集团扯上关系。”程菲穿上鞋，摔门走了。
薄予安叹了一口气，他想起前几天沈氏的人跟他说，根据他的命令一笔笔去查甄远及他亲属十年前的银行流水去向，终于发现甄远老婆十年前买了一栋楼，花了一千万美元，但是那是一栋烂尾楼，中介跑了，以甄远的个性，居然也没声张，再顺藤摸瓜，发现那一千万美元是从中介的户头，倒手了几笔，汇到了海外一个户，那个户，薄予安觉得，十有**是柏岩用别人身份开的户。
薄予安已经肯定，母亲的死，绝对和大舅舅甄远有关。
没想到他连自己的妹妹也能下手。
但是甄远还是有商人的精明的，这样倒了几次手，他完全把自己择了出去，他清清白白，这样的心计，用在杀自己的亲妹妹身上。
这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家庭，丑恶到让人窒息。
所以这就是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和程菲的生活，完全不一样。
薄予安走到窗口，看到程菲出了电梯走出门，这才掏出电话：“你跟着程小姐，别让甄家栋的人有机会接近她。”
电话里下属答应了几句，薄予安挂了电话，她是伤心了吧，她觉得他不在乎她。
其实不是这样的，他在乎她，他知道她有多讨厌毒品，所以才会冒着危险选择做警方的线人，纵然这会让他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
他只是固执地希望能为她做些什么，想能对得起她一点，对于他而言，如今程菲，是他唯一重要的人。
就算她一点都不知道，就算她恨着他的自甘堕落，就算她用最刻薄的话伤他的心，他也闭嘴不谈，因为这会让她遭遇危险，他希望她能远离这些泥沼，再也不要踏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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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家栋的确还没放弃找人围堵程菲，只是程菲住到了薄予安家，寻常黑道根本就不敢和沈氏作对，也就不想接甄家栋的生意，甄家栋只能找那种钻钱眼里的小混混，但是连续几波小混混被薄予安的人打了一顿后，也都不敢接这桩生意了，甄家栋只能自己生闷气，连他爸爸甄远找他，他还在生气。
甄远就看不得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你能不能别整天就知道找个女人麻烦，你能有点出息吗？”
“爸这是奇耻大辱啊。”甄家栋现在脸还没消肿，他哭诉着：“爸我从来没被女人打过。”
“要不是你无聊到去下药，你会被打吗？”甄远真是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学学你大哥。”
甄家栋悻悻：“您有大哥帮您不就行了？找我干吗？我不是这块料。”
“你大哥为人太迂腐，找他干什么？”
甄家栋一听：“爸，您这意思，是要找我干些旁门左道？”
“什么叫旁门左道？”甄远斥道：“只不过是另一种方法。”
“好好好另一种方法。”甄家栋说：“您到底要找我干吗？”
“你是不是看薄予安很不顺眼？”
“是啊。”甄家栋一拍大腿：“他打我，他女人打我，我这口气，真是咽不下去。”
甄远抽了一口烟：“你老子我快被他逼死了，再不出手，就只有一个死字。”
“爸什么意思？难不成爷爷准备把甄氏给他？”甄家栋也慌了。
甄远没搭腔，只是道：“你去趟金三角，找一个叫戈顿的人，我现在被盯得紧，走不开。”
“金三角？那不是毒枭聚集地吗？”甄家栋害怕：“我不去。”
甄远恼了：“你真不去？”
“不去，你让大哥去呗。”甄家栋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甄远也没逼他，只是又点燃一根烟：“反正有些事，是时候让你知道了。”
甄家栋在甄远的书房里呆了很久，他出来的时候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