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子吕多可爱啊,又听话,我看比你那小女朋友可爱多了。”赵母一边往出摆餐具一边说道。
赵昭低下了头,闷闷地说道:“可您不觉得,子吕最大的问题就是太听话了吗?”
“不要总是这样背后说别人。”赵父也来到了餐厅坐下,“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要是觉得子吕有什么样的问题你就要当面去告诉他,帮他改正,而不是这样背后说来说去。”
“哦,知道了。”赵昭低下了头。
过了两分钟,赵父又开口道:“子吕这孩子我也喜欢,我觉得他还是挺聪明的,其实主要还是老肖太强势了,陈雪又对他言听计从,子吕本质上又孝顺,才变得唯唯诺诺的,不过这些其实都不是问题,只要子吕自己想明白了,他的前途未必不如你。”
“别说这些了,吃饭吃饭。”赵母摆摆手,对父子二人说道。
第二天赵昭起了个大早开始学习,他本来担心段紫莹会今天找他,连不去的理由都想好了,但是直到晚上六点,紫莹也没有给他发送任何消息。
赵昭虽然略觉奇怪,但也没有太在意,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正在穿衣服的时候,赵妈看到了:“呦,你要出去啊,不在家里吃饭了?”
“嗯,和同学们说好了,在外面吃。”赵昭回答道。
“你们班的人就不担心高考?这时候还出去玩。”赵妈妈接受了赵昭的答案,看着赵昭说道。
“嗨,也就吃个饭,很快的。”赵昭一边说一边东张西望。
“找什么?”赵母奇怪地问道。
“我的那个手表……”赵昭顿了顿又补充道,“金色的那个。”
“那个啊,你都多久没戴了。等着。”赵母回房拿来了赵昭的手表,递给了赵昭。
“我走了啊,妈。”赵昭将手表戴上后盯着看了两秒钟,随后转身出了房门。
Super sonic是城里为数不多的酒吧之一,据紫莹曾经告诉过赵昭的话,这应该还是全城最大的一家酒吧。位于城西,和赵家隔着三条大街,赵昭骑着自行车骑了大约40分钟才到了那里。
赵昭到了以后略感失望,本来以为“全城最大”的酒吧应该很大才对,没想到也就只有普通西餐厅的一半大小,和梦咖啡差不多大。
赵昭停好自行车之后看了一眼手表,6:50了,时间上来说,刚刚好。
赵昭进入酒吧之后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一个小木桌上的苏欣和景雪,那个位置靠窗,离吧台又不算太近,如果要聊天的话,刚刚好。便走过去坐了下来。
景雪看到赵昭坐下之后开口道:“那你们聊?我就先撤了。”
“别,雪,你还是留下来陪我吧。”苏欣有点不安地看了赵昭一眼。
“哎呀,我不想听你们说什么,多尴尬呀。”景雪说完便不由分说地站起身来。
赵昭自然不好说什么,便也没有去帮苏欣拉住景雪,等到景雪出了酒吧的门,便指着酒单对前来打招呼的服务员说道:“就这个吧,snow……ball”
“好的。”服务员转身离去。
赵昭有点不太敢看苏欣,沉默了大约一分钟之后,苏欣开口了:“是雪非让我来的,其实……我也没什么想要和你说的。”
“嗯……听说,齐永浩那边……”赵昭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嗯,其实也没什么,我是已经打定主意分手了,只是还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罢了。”苏欣一边慢慢喝着一杯红色的鸡尾酒一边说道。
“嗯,其实只要你开心我就放心了。”赵昭也尝了一口服务员端上来的酒,和苏欣的不同,他的不是用高脚杯盛的,尝完后他觉得很甜。
苏欣笑了笑:“那我们今天就当作老朋友出来聚一聚好了,你说呢?”说完还歪了一下头,将原本披在肩上的头发甩到了脑后。
“我也这么想。”赵昭也笑了,“cheers!”举起酒杯和苏欣碰了一下。
“你那个很甜吧?”苏欣看赵昭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还是喜欢这种带苦味一点的。”
“是啊,这个感觉跟喝果汁一样。”赵昭举起自己的杯子看了看,冰块在橙色的液体中啦啦作响。
接下来迎接两人的是一段长达十分钟的沉默,待得赵昭终于鼓足勇气,开口道:“欣欣,当年的那件事……”
“你说哪件?”苏欣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钟老师的考题。”赵昭不由自主地耸了一下肩。
“啊……怎么了?”苏欣似乎已经有点忘了这件事。
赵昭不禁有点奇怪,随后又开始有点失望,但他并没有任由这两种情绪向下发展,接着说道;“我如果说,我没有看过考题,你相信吗?”
“额……”苏欣脸上满是迷茫,过了半分钟才开口道,“我相信啊,我记得你那次好像考的并不太好吧?”
这下轮到赵昭干瞪眼了,他惊讶地不仅仅是苏欣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件事,更惊讶的是苏欣似乎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自己偷看考题。
见赵昭不说话,苏欣便接着说道:“当时给你的处分还是什么……下来的时候我就奇怪过,但看你好像没有向上申诉的意思,我就以为你是……不小心把钟老师的题给自己带走了,也就没多想。你是想说,这件事还有别的原因?”
赵昭一时间不禁五味杂陈,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像戏台上的小丑,整部戏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甚至连捧场的观众都没有,他沉默半晌,觉得还是有一个问题要弄清楚:“那你那时候为什么要答应齐永浩?”
“哦,这个啊,我明白了。”苏欣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这两件事其实没有什么内在的关联,我只是恰好在那个时候做出了决定,觉得他更适合我一点而已。”
赵昭立刻便明白了苏欣并没有说实话,当时的回忆早就如同刀刻一般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中,他清楚的记得当时苏欣的摇摆不定和做出选择后的决绝,他知道苏欣与自己的一刀两断必定与钟宏考题案有关,但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苏欣为什么要对他在这件事上撒谎:“苏欣,我……我想,你没有真正地相信我吧。”
“你在说什么?”与其说是疑问,苏欣脸上更不如说是不耐烦。
正在赵昭已经手足无措的时候,苏欣突然说道:“噢,天哪!”虽然语气还算得上平静,但赵昭看到,苏欣的脸色已经有点微微泛白。
赵昭赶忙顺着苏欣的目光看过去,结果也不禁惊呼道:“噢,天。”他看到齐永浩已经刚刚在车棚停下了自行车,正在向门口飞奔。
赵昭又扭回头去看苏欣,却发现苏欣已经恢复了平静,正在把杯子里剩下的最后一点酒喝完。便也就稍稍放宽了点心,他并不害怕和齐永浩起冲突,而怕起冲突的时候苏欣太过向着齐永浩。
齐永浩冲进了酒吧的门,差点把一个正要出门的女生撞倒在地,齐永浩顾不上道歉,直接奔到了赵苏的桌子旁边,向苏欣说道:“欣欣,这是怎么回事。”语气已经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噢,我和赵昭有几句话想说,不过现在已经说完了,我们走吧。”苏欣很明显不想在酒吧这种地方起冲突。
“鬼才信!”齐永浩转头看向了赵昭,“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同时还想伸手去抓赵昭的衣领。
赵昭早就在提防这一时刻了,立刻伸手将齐永浩的手挡开,还顺势推了齐永浩一下。
齐永浩一个趔趄险些没有站住,他没有继续上前,只是继续对赵昭怒目而视。其实赵昭要比齐永浩高小半个头,也有力气很多,齐永浩也没有练过拳击之类的格斗技巧,真要打起来,他肯定不是赵昭的对手。
“赵昭,我以前还当你是个人,没想到你还做这种卑鄙下流的勾当!”齐永浩手上没讨到便宜,只好改成语言攻击,谩骂之语绵绵不断的说出口来。
赵昭有些许无奈,他不屑于去跟齐永浩吵架,更不屑于去解释自己和苏欣根本没有什么,他现在唯一关心的事是如何才能风度翩翩地离开这里,不再搅在这趟浑水里。但他转念一想,如果自己一直不开口的话,酒吧里这些围观群众肯定会认为自己是做贼心虚了,虽然这些人他一个也不认识,但他还是不想表现得太过懦弱,便准备开口反击,他打算先提醒齐永浩注意一下这里的场合,要是他还不住嘴,就把他拉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