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个女子吗？”老人也站起身，抱着小丸子走到床边，看到了面如死灰的洛西。
“嗯，爷爷你一定要治好他。”小丸子擦擦眼泪，挣扎着从老人的好礼跳到地面上，也趴在床边看着，“他们说你是神医，你一定要救救洛西姐姐！”
“我先看看。”老人抚了抚花白的胡须，看了看洛西的肤色，还有嘴唇。
“这孩子是中了蛇毒了。”不愧是老神医，看一眼便看出了病因。
原城没有出去，一直在旁边听着爷孙俩的对话，不敢出声，怕被老人发现自己还留在这里，又要把他赶走了。
老人又摸了摸洛西的脉，然后看了看她的眼睛，有些阴沉地摇了摇头。
“爷爷，姐姐怎么样！”小丸子急得不得了，恨不得亲自帮姐姐治病，可惜他不会。
“这孩子的毒没有得到控制，已经蔓延全身。”老人遗憾地摇摇头，“怕是救不回来了。”
小丸子急得眼泪又要掉下来了，拼命摇头，大叫着：“爷爷，救救她吧，爷爷！”
原城听到后，双手死死地握成拳，下颚崩得死紧，绝望地闭上眼睛。真的还是晚了一步吗，洛西……不可以，我就算付出全部代价，也不允许你就这样离开。
“神医，请您……救救她，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请您一定把她救回来……”他沉声说着，语气带着颤抖与绝望。
“爷爷，救救她吧，她是为了我才被毒蛇咬的，爷爷……”小丸子也在一边哭着说道。
老人叹了口气，在脑中思索着治疗的方法，这毒素蔓延地这么广，如果是平常人早就不用怀疑，一定是救不回来了，但是这姑娘虽然面色灰白，却眼中有光，脉象也隐隐带着些生气，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情况，说不定还有得救。
或许可以试一试那个方法。
“要救她，也不是一定没有办法。”他沉吟片刻，终于说出了一句话。
“什么方法？”
“什么方法？”小丸子和原城齐齐地问。
“这法子有些不人道，我从未试过……你。”老人指了指原城，“不知道你做不做得到。”
“我做得到。”原城想也不想地就答应了下来，“我说过，只要可以把她救回来，无论什么我都做得到，无论付出多少，我可以。”
“那如果让你付出生命呢？”老人的眼神锐利，紧紧盯着原城的眼睛，问道。
“我……”原城犹豫了，付出生命？
不禁陷入了沉思，他这辈子的心愿就是想和洛西好好在一起，但如果自己连命都没有了，那他所做的这一切，还有意义吗？
第170章 换命
“老朽曾经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一种方法，可以清除病人体内的毒素。”老神医一双眼盯着原城，把他瞬间的犹豫一丝不差地收紧眼底，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开始说起他治毒的方法来。
“名字叫‘移毒’。”他继续说道。
“移毒？”原城低低地呢喃着这两个字，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怎么个移毒法？”
“顾名思义，就是把这姑娘体内的毒素，转移到另外个人的身上。”老人的语气有些高深莫测。
原城瞳孔微缩，明白了神医的意思。
“看你这么关心这孩子，想必你们有着男女情意吧。”
“……”原城沉默，毕竟他们的关系，真的一言难尽，有的时候连他自己也解释不清。
“不必为难，老朽需要的不是别的。”神医继续道，“而是与病人有过肌肤之亲的，男性的身体。”
原城沉默。
他了解洛西，所以也知道，在场符和条件的，只有他一个人。
“怎么治，先说来听听。”心中很为难，却还是问了出来、
“放心，刚才是在吓唬你呢。”老人突然笑了，像一只老狐狸，“别怕。”
原城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反而眼神闪烁不定地盯着他，心中怀疑，这老头莫非有什么另外的阴谋？
“怎么治。”他又问了一遍。
“移毒，我先说一下它的治疗结果吧，这要提前说在前面，征求你的同意。”老人抚了抚胡须，慢慢地踱着步子，“这个方法会使病人体内的毒素完全清除，转移到另外一个成年男性的身体身上，因为成年男性的体质属阳，对于毒的承受力更加强劲。”
“然后？”原城沉声问。
“而选择与病人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则是因为，移毒毕竟是违背常理的法子，强行移毒会有很多阻碍，这样的人选，会让移毒的风险降低到最小，让失败的几率下降到接近为零。”
“嗯。”原城点头，示意他明白，“后果呢？”
他本以为就是直接一命换一命，但刚刚这老神医说是在骗他，虽然具体不了解，却多了些希望。
“毒素被会完全转移到受毒者体内，但是却不会像这样，迅速蔓延扩散直至死亡”，神医说道，“这个方法会让这个毒素变成一团瘴气，包围在他心脏周围。”
“在心脏周围？”那岂不是和死也差不多了，原城疑惑。
“瘴气被药物控制住，不会扩散成为毒素，但是也并不会被完全抑制住，所以在每个月固定的日子，会发作一次。”
“怎么样的发作法？”
“当天子时，承受两个小时的，噬心之痛。”老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噬心，之痛……”原城低低地重复道。
“年轻人，要不要考虑一下，这个姑娘，真的有这么重要吗？”老神医走回床边，语气中带着让人陷入沉思的神奇魔力，“噬心之痛可不是说着玩的。”
原城听着老神医的话，自己也在内心挣扎。洛西她……对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真的有必要承受这么多痛苦，去换来一个并不爱自己的她吗？原城，你一向沉稳冷静，这次要想好了，如果你选择救她……
她会因为感动，而接受你对她的爱，从而真正地爱上你吗？
原城的手死死地握成拳，刚刚自己明明信誓旦旦地承诺过，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可是现在，你为什么犹豫了？原城，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洛西，洛西，这么多年来的守护，我都一个人撑过来了，现在，难道要失去继续守护你的机会了吗……因为我现在面临着的选择，关系到你的生命。
他缓缓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毫无生气的洛西。她还带着面罩，露出一双眼睛紧紧地闭着，却看到纤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衣服有些凌乱，罩在她纤细的身体上，却丝毫掩饰不住她的美丽。
原城，你真的可以忍受每天见不到她，每天听不到她的消息，每天……没有她的日子吗？
他绝望地闭上眼，不知过了多久，感觉喉咙干涩极了，仿佛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但是他还是缓缓开口。
“治吧。”他说。
“想好了吗，年轻人。”神医再次不确定地问他，“别担心，心脏附近的毒素不是永存的，会在以后慢慢消散，只是时间的问题。”
原城点点头，表情越发坚定了。
本以为一命换一命很残忍，却也是一种可行的办法。但现在看来，这种移毒的方法更好一些，至少不会有人死去了，以他商人的眼光来算的话，这无疑是很划算的一笔交易。
“多久会散？”他问。
“这个是根据毒素的多少，以及个人情况来决定的。”老人摇摇头，“如果你运气好的话，一两年的时间也就散得差不多了，当然，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一辈子都要与这种痛苦相伴了。”
原城点点头，表情没有变化。
“决定了吗，小伙子？”老人的态度变得温和了不少，已经不再把他当成那个谋害孙子的恶棍了，先救人要紧，其他的以后再提也不迟。
“决定了。”原城点头，“开始吧。”不要让洛西再这样像死去了一样地躺着了。
老人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和他以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样了，他这个年纪大的，已经不想去猜了。
他让原城的手下帮忙，把放在角落里的巨大的木质浴桶搬到屋子中间，又命了两个人去后院烧热水，自己则在桌子前面捣鼓起来，准备需要用到的药材。
原城和小丸子坐在一边，静静地等待着。
“叔叔。”小丸子闷闷地开口唤他，“谢谢你决定救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