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哪怕是淡淡的暖黄，却也带着一股秋的清冷与寒意。
书清从床上爬起，下楼就见闻野坐在餐桌前，旁边放着行李。
有些纠结，她最终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你又要出门吗？”
闻野连头也没抬，只认真看着手里的财经新闻，不冷不淡地回应一声，“嗯。”
“那这次要去多久？”
“不确定。”
又是不确定。
书清默默低下头，有时候，她真的觉得男人出差，不光是为了工作，也是为了避免与她相处。
就像当初结婚的时候，婚礼第二天，男人就说公司有事，主动申请处理海外市场业务，一去就是一两个月。
这种没有感情，也没有陪伴的生活。
就像是没有甜品的浪漫甜蜜，也没有粗茶淡饭的细水长流。
让人看不到以后。
果然，男人说完话后便自顾自地吃起了饭。
交流？
似乎在他们之间从不是必要，更多的只有她单方面的说而已。
餐桌上只剩下餐具间碰撞摩擦的声音，很轻，并不会影响到餐厅的寂静。
这还是家吗……
这种诡异的气氛不像是一个家庭，更像是两个搭伙吃饭的陌生人而已。
就连闻野也察觉到了这种异常的寂静，往常书清总会时不时说一句，问他早饭好吃吗，或者是工作忙不忙，要不要帮忙送饭过去。
可今天，书清很沉默，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说。
“如果到时候妈再问你孩子的事，你就告诉她这件事我们自己做决定。”
闻野以为书清还在为之前孩子的事情闹别扭。
可经由他这样一提，书清更沉默了，脸色微微泛白，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的场景。
男人不要她和他的孩子。
甚至愿意让她去外面找野男人。
“这话你和妈说吧。”
书清不自觉冒出这句话，明明很简单的一句，却已经积攒在心里很久很久了。
有些不满，有些埋怨。
男人根本就没有关心过她，更别说关心她和他妈的关系。这种话从她嘴里说出，结果不用想也知道。
气氛更加凝固了，像吹进了冷风，掉进了寒潭里，刺骨的冰。
闻野关上新闻，早饭时间第一次正眼看向书清，“还是说你真的想要我们的孩子？”
男人完全会错了意。
闻野沉着脸色。
是他最近好说话了？还是书清终于沉不住气要露出真面目了？
他语气冷沉，“这件事我会亲自告诉我妈，但你和我的孩子，我没想过。”
闻野直接起身，叫上助理离开了。
书清紧紧拽着手里的勺子，半晌，继续若无其事地吃着碗里的菜粥。
何阿姨从厨房那边走过来，语气关切，“书小姐，那里还有虾饺，要不要我给你盛点儿？”
书清点点头，却猛然间尝到一股咸味。
明明想装作不在意，没事儿。
但心还是会痛，没出息……
第5章 白月光要回来了？
男人的离开也有好处，至少书清可以一心一意设计衣服。
是不是旗袍不重要，重点在于国风。
King也没有让她专门去与欧美那边的流行元素相结合，就做国风，纯粹的国风。
连下了几天的秋雨终于停歇了，天气是又冷了些，但总算是晴朗起来，太阳也明晃晃地亮着。
出门前，书清套了件小褂子，里面则是亚麻色的长裙，比较朴素，带有点民族特色的古风搭配。
她向来喜欢舒适简洁的衣服，很少逛名牌店，自从会做衣服后，大多衣服都是自己做的，就更少逛了。
她挑了个用棉绳编织的挎包，比较大，是她当初第一次学习编织包包时做的，后面被她又再上了点儿颜色，绘上了几束兰花。
何阿姨依然亲昵地叮嘱她注意安全，顺带将做好的三明治交到她手上。
书清说了声谢谢，迎着阳光出了门，乘上专座。
车子停在布料市场。
是书清此次出门的重要目的地。
衣服，是设计出来了几件，但并不是十分理想。所以她今天准备多选几种材料回去，看哪一种，更符合自己的心里预期。
买布料不是个简单活儿，而且这里的布料市场非常大，各种等级层次的布料参差不齐，还夹杂着服装批发，得差不多有半个多足球场的大小。
但因为喜欢，逛着倒没那么累。就像探险者闯进了宝库，只想多淘几件好货。
书清在市场里整整逛了几个小时，最终才挑出十几种满意的布料。
她将所有布料全部放进车里，看了眼手机，早已错过午饭时间，好在有提前准备好的三明治垫垫肚子，倒也不饿。
回去途中，路过徐惏他们公司。
书清也正想让徐惏帮她参考下这几天的设计，便和她约好，在他们公司附近的一家私人下午茶会所等她。
她拿上设计稿，还选了两块布料，准备边喝下午茶，边试试新的灵感。
会所主要走得是高端会员制，用料都是来自世界各地的顶尖食材，最低也得三位数。
书清平时除了买菜和买服装设计方面的东西，几乎很少花钱，但这家甜品的口味着实让人喜欢，便忍不住多点了些。
本就是工作日，店里人不多。
书清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刚摆好布料和设计稿，忽然听见耳朵旁边有动静，转头一看，竟然是大学同学。
书清所就读的大学本就在这座城市，遇见熟人也并不奇怪。
只是在她的印象中，两人关系并不怎么样。
三个女生走进店铺，毫不犹豫坐到书清面前。
其中一一个个子最为高挑的名叫王珊，是书清的同班同学，而另两个她没见过。
“好久不见啊书清，这两位是原来我们一个学校的学姐，你叫学姐就好。”
书清礼貌性地回复，“你们好。”
王珊上下打量了下书清，又看了眼她桌上的东西，直接扯过布料，拿两指蹭了蹭。
不像是在摸材料，更像是在擦手。
书清有些不易察觉地敛了下眉头，但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家教，只轻轻把布料往回拉了些。
王珊自然有察觉到她的动作，倒直接放手，仰靠着椅子，笑道，“你还在做设计呢。”
“嗯。”
“你们家不是挺有钱么，怎么这么久也没见你设计出什么成绩呀，当时你在我们班上不是挺受我们老师看中的么。”
王珊这话说得有那么些阴阳怪气，当初每个班只有一个参加国内新秀设计大赛的参赛资格。
大家都是靠实力争取，最后老师同学一起投票。而当时书清与王珊只差一票，差的那一票，就是老师投的。
王珊心里当然不甘，她就总觉得，书清是因为家里有钱，所以偷偷买通了关系，才会得到这次机会。
哪怕最后书清在设计比赛上得到了仅有的三位金奖之一，也不能洗脱她在王珊心里的嫌疑。
“我之前没有专职做设计。”书清解释道，实际就算是照现在她在设计圈拥有的成就和名气，说出去也十分有底气。
不过她并不想也懒得和面前这些人透露自己是“清”的身份。
王珊了然似的点点头，随即眼色一转，“也是，你那种背景根本用不着努力，很多东西都能够得到吧，不过听说你们家近几年发展得好像不太好？”
面前人明显带着些许敌意，书清依然带着礼貌却又疏离的浅笑，“这种事就不麻烦你费心了。”
“别这么见外嘛。”王珊作出一副很熟的样子，“那你现在在做什么呀？当年不是传闻说你一毕业就结了婚么，你老公呢？”
“他在出差。”
“出差呀，你老公我们认识吗？是我们学校的吗？当年还有人传闻说你跟那个闻学长结婚了呢，应该不是真的吧。”
“闻学长？”王珊旁边的学姐一脸诧异，“是那个万物集团的继承人闻野？”
王珊点点头，“就是他，当年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闻野学长。”
“可当时他不是在跟我们同届的林梦谈恋爱么，而且听说他们从高中就开始谈了，不会吧。”
“可是林梦学姐不是出国留学去了么。”
“出国留学怎么了，闻家那么有钱，随时飞过去看她不就完事了，而且林梦现在在国外混得可好了，前段时间还和V&G推出了合作产品，在巴黎时装周上亮了相，不过听闻她过段时间好像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