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热被雨水冲散,书清看了眼时间,拖着一身疲惫起身出门。
等走到楼下,才想起自己没有带伞。
都怪这几天忙得晕头转向地,脑子都变糊涂了。
书清抬头望着这瓢泼大雨,不像是要停下来的样子,顿时身心又多笼罩了一层怠倦。
她轻轻叹了口气,等了一会儿,面前忽然走过来一个人。
书清下意识想到那个男人,却在看准了后,又恢复平静。
早在上回她态度决绝地说了男人一顿后,男人就再也没来过了。
不过眼前靠过来的女生动作却有些奇怪,就在书清提高警惕提防着女生的动作时,却没想对方只是从身侧拿出一把伞。
书清有些困惑,女生快速将手中的雨伞塞进她手中,说了句“你拿着吧”,便匆匆走了。
手里的伞是纯黑色,和女生打着的那把粉蓝色的伞相比,风格相差甚远。
书清的脑子里下意识地钻出了一个猜想,她握紧雨伞,往四处扫望,大雨中的人零零散散冒出那么一两个,都撑着雨伞自顾自地快步走着。
一个奇怪的人都没看到。
书清又稍稍收回了刚才的猜想。
可等她深追,便更觉得怪异,又有谁会在这种鬼天气注意到她的行踪。
她又往四周环顾一圈,依然没什么特别,她张口,却发觉叫不出那人的名字。
几番挣扎后,书清望着倾盆而下的大雨,想了一想,还是撑开了手中的黑色雨伞。
恍惚间,仿佛感受到了伞布上余留下的沉木香,不过很快,便被这雨水的清新气味给覆盖了过去。
第40章 受伤
回到家后, 身上不免沾上些许雨水,尤其是肩膀到袖口的地方,几乎能快拧出水来。
书清没忍住清寒, 打了个喷嚏,倒也没怎么在意。刚才在雨中行走时, 猛地就有了灵感,不想因此错过, 便继续挑灯忙设计的事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醒来时, 头就开始有些昏沉了。
书清强忍着不适从床上爬了起来, 只是这头昏脑胀,喉咙也有些干涩得紧。
她从药箱里找出一袋感冒冲剂混着胶囊吞下, 便收拾好着装赶去了工作室。
昨晚的艰辛还是有意义的,至少这三套礼服都及时赶制了出来。
只是忙碌到下午时, 书清头疼得更紧了。明明窗外是炎炎烈日, 她却明显感觉到了一丝冷意。
想来是有些发烧, 书清便准备等一会儿下班的时候,去附近找个诊所看一看。
可这刚等到下班,书清猛地一个起身, 不知怎的, 眼前发黑。
她叫住前方的一个工作人员, 让他帮忙扶着自己,然后强撑着身体往门外走。
工作人员见她这样, 忍不住担心,“书清姐,你没事吧?”
书清摇摇头,“你把我送到附近诊所就行了。”
“你确定没事吗,要不我把你送到医院吧。”
“不用了。”
就那么几节楼梯, 书清走下楼愣是缓了大口气。
可眼前的场景却晃动得越来越厉害,连视野中的景象,也是越来越模糊。
脚下猛地一个踉跄,书清只觉得身子一空,下一刻,一只温暖的大手将她的胳臂紧紧拽在了手心。
书清挣扎着睁眼,以为是工作人员抓住了她。
可当她看清面前的来人时,虚弱微张的双眼也没忍住鼓大了几分。
不等她追问,面前的男人已经背过身,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一把将她背在了身上。
书清只感觉眼前的背是如此的宽厚,哪怕两脚悬空,也觉得自己绝对不会掉下去。
意识越来越恍惚,迷糊间,她只知道身下的人跑得很快,很慌张......
——
等书清再清醒过来,面前一片纯白,透明的点滴竖在视线中央,里面的液体正有规律地一滴一滴往下落。
不远处似乎有交谈的声音,不过话说得很轻,像是故意放轻了语调,并不会让人觉得嘈杂。
随着交谈声远去,书清重新闭上眼睛。
几秒后,她只感觉床边的被褥被人压了一下,紧接着,额头传来温热的触感,带着指腹间细微的摩擦。
心里微微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哪怕想装做没有,也无济于事。
这是谁的手,她再清楚不过,连带着,男人背着她往医院狂奔的场景,一时之间也清晰了起来。
随着额头上的手抬起,热度也随之散去。
书清等上一会儿,这才缓缓睁开眼,入目,就是男人担忧的面容。
“你醒了?”闻野说话间,不自觉的因为激动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书清润了润干涸的嗓子,半晌回道,“没有。”
“你要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告诉我。”闻野重新坐了回去,看着书清稍显苍白的脸色,还是没忍住责备,“发烧了怎么还去公司。”
“……”
“非要等晕倒了才去医院么。”
书清别过脸,轻咬着内唇里的肉,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可男人反而开始苦口婆心地念叨起来,书清连忙打断,“昨晚那把伞,是你送的么。”
闻野停住,深吸一口气,“是我送的。”
“可我不是告诉你不要……”
“所以我没有出现在你面前。”
书清顿住,过后小声嘀咕了句,“那你还不是在工作室附近守着,都不累么。”
闻野听到了书清的话,但他什么也没说,转而问道,“你睡了一晚上了,现在饿不饿。”
经由闻野这样一提醒,再加上窗外明媚的阳光。书清才发觉,原来时间都已经到达第二天了。
她回头望向他,“你昨晚不会一直在这吧。”
“你说呢。”闻野挑了挑眉峰,意思再明显不过。
书清沉下嗓音,“你守着我我也不会对你有好感的。”
“嗯。”闻野面色依然平静,仿佛对此毫不介意,“我说了,现在是我在追你,你怎样对我都可以。”
心猛地颤了一下,书清慌忙避开视线,冷声道,“你走吧,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但我不放心。”
“我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就算我自己不行,我也可以请护工。”
“那你直接请我就好了,我免费。”
闻野作势一副不退让的姿态,在床边坐得稳稳当当。
书清见逼不走他,回头把被子一罩,闷闷说了句“随你”。可随着耳朵被柔软的被褥挡住,胸腔里的跳动却是更加明显。
书清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起伏。
男人不过做了这么点儿事,谁知道是不是演出来的,好马不吃回头草,她又怎么可能再让自己往火坑里跳。
——
这太阳越来越晒,书清刚经历一场发烧,现在烧退了,肚子也就自然饿了起来。
闻野十分自觉地跑到楼下打了两碗稀饭过来,书清瞟了一眼,没接。但闻野不紧不慢地帮她撑好桌子,将饭菜都摆得整整齐齐。
书清坐靠在床头,半天没动筷。
闻野掰开一次性木筷,塞进她指缝中,忽然道,“以前我发烧时,都没有人陪我吃饭。”
书清敛起眉头,印象中,闻野似乎只发过一次烧。
那次她守了他大半夜,清早起来,辛辛苦苦给他做的粥,却被他给嫌弃了。
闻野自然看出书清的神情,缓缓解释道,“你离开后,我就生了场病,发烧发到近40度,那个时候何姨刚好也离开了。”
书清愣了下,第一次听到男人讲起这件事。
“那时候最想吃你做的粥,但是你却不在了。”说到这儿,闻野轻叹了口气,“医院的稀饭看着寡淡,但这也是医生要求的,如果你病好之后想吃其它的,我再让人送。”
书清没说话,而是径直端起稀饭喝了两口。
闻野见此,眼前一亮,端着自己的饭也跟着吃了起来。
吃完午饭,下午书清就准备收拾东西出院了,闻野却非要让她再留着休息一天。
书清情急之下,出口道,“我们有什么关系吗,你凭什么管着我?”
闻野的脸色突地落寞,缓缓松开了书清的手。
而接到通知后赶来医院的王侯,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自己万分敬仰的闻总,就跟个被遗弃的男寡妇似的,怪可怜地。
眼见着气氛有些不对头,王侯插在两人中间,忙道,“书小姐,我们闻总也是关心您,您要是想出院,我可以立马开车送您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