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还没等到谢沽打完,突然就出事了。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男人突然带着一群小混混冲进麻将馆,大声地喊:”谢沽是哪个小兔崽子——给老子出来!“
“我。”谢沽两只手揣兜,从麻将桌前站起来,“有何贵干?”
“甘婷你认识吧。”那男人旁边一小弟开口。
“认识。”谢沽道。
“我们王哥的女朋友你也敢碰?!当书呆子当腻了想挨揍?我劝你这小白脸手脚干净点,”
“绿帽啊……”谢沽不怒反笑,嘲讽道,“帮我跟甘婷说,别再对我死缠烂打了,把男朋友都气得找不着北了。”
这话一出口,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免不了一场打了。
可这刀疤脸可带了五六个人啊!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沙发上的沈舒梨才抬起头,望向人群处。
紧接着,她就看到对面的刀疤脸从地上捡起一个啤酒瓶,就想往谢沽脑袋上砸。
再接着,谢沽反过来握住刀疤脸的手腕,瓶子落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场面更混乱了。
可她看得出,这几个人看着凶,完全比不过谢沽。
白衬衫下,是他肌肉流畅紧实的线条。
这几个营养不良的豆芽菜也就嘴上功夫强一点。
打不过谢沽,刀疤脸的眼神就落到了沈舒梨的身上,这种人哪还有什么君子精神。拿起碎瓶子就往沈舒梨身上砸。
“谢沽!”黄毛看到刀疤脸的动作,喊道。
沈舒梨把手挡在脸前面,却只听到瓶子碎掉的声音,感受不到痛感。
“还懂先护着脸。”谢沽的身影在沈舒梨的耳边,“脑子不错。”
谢沽再转过身,沈舒梨快要看到他背上淡黄色的酒渍狰狞地漫开,渗出一点点血。
沈舒梨站了起来,才发现那几个混混都被打得蹲在地上,而她平静地绕过地上的狼藉,捡起一个完整的空玻璃瓶。
她白嫩的手紧紧握住瓶口。
直接砸在刀疤脸的肩头。
这次换作黄毛看呆了——这是没断奶?!
“老板你清算一下坏了什么,我来赔。”沈舒梨走到柜台前。此时她扎着马尾辫,素面朝天,穿着精致得体的校服,仿佛不该出现在这里。
“你其实不用来那一下。”谢沽走过来,他的背后血渗得更深,却好像一点不疼。
沈舒梨看着谢沽的眼睛,每个字都吐得异常清晰——
“我喜欢尽兴。”
谢沽闻言,笑了一声:“有意思。”
而那种笑,是黄毛都从没见过的。
就像是劫匪在抢劫银行的道路上找到同伙了。
-
黑夜里,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高中生也走光了。整条街上,除了发着白光的路灯,无人的便利店,就是街角两个穿着怪异的人。
“记性还不错。”
“谢谢夸奖。”
沈舒梨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本那么糟糕的心情,却在看到谢沽的时候觉得仿佛轻松了很多。甚至看到谢沽,她就会想起以前还是个学生的事情。这四年很多人都说她没变化,可其实她自己知道,身份的转变带来的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对于谢沽来说,这四年是怎样的。
曾经谢沽的锋芒是完全外露的,那种狠劲就像刻在脸上。
可如今,他收敛了很多,就连沈舒梨都一点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几年的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沈舒梨想象不到。
沈舒梨喝了几瓶以后就实在喝不下去了,只觉得脑子有点昏。她转过头去找谢沽,才发觉谢沽还站在旁边,他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只是白光照在他的脸上,鼻尖的那颗痣特别显眼。
酒精软化了那些竖在外壳的刺
“谢沽,我现在很有钱,也会越来越有钱。”沈舒梨站了起来,把头盔从头上取下来,盯着谢沽,“我可以保证如果你跟我绝对会过上很好的生活,而且凭借你的姿色,本小姐可以保证再不会瞧得上别的男人。”
“所以……”谢沽把手机放回口袋,一副玩味的表情,“沈大小姐现在是想包养我?”
“你也可以这么想。”沈舒梨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你就别再回谢家了。其实你应该也知道你空降杀入谢家会有多大的压力,想要真的把谢家掌握在手里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不如跟我走。”
“沈舒梨。”寂静的夜里,谢沽突然叫沈舒梨的名字。
他很少用这个温柔的声音跟人去说话了,就算在国外混得再差,被雪藏被边缘化,他也没有这么低的声音跟别人说过话。
他知道沈舒梨有些醉了。
“嗯?”沈舒梨应了一声。
“你相信我能把谢家拿过来吗?”
沈舒梨沉默了一会儿,纵使语气上榜有些不情愿,但是她的眼神无比认真:
“——相信。”
-
到了第二天,沈舒梨因为晚上酒喝得太多到了下午才醒过来。她做完一整套洗漱和护理,索性把事情全部交付给了公司,预定了美容院做月度护理。
当沈舒梨出门的时候,穿了一条鹅黄色的裙子,是她现在很少穿的颜色。
此时管家正拿着水壶打理门口的花,沈舒梨走过去微微一笑,说道:“吴伯,我看后院那块光秃秃的,你种点花吧。”
沈舒梨指了指那块专门为谢沽建的坟地。
吴伯有些意外,还是点头:“那小姐您看种什么呢?”
“不要菊花就行。”
沈舒梨走后,脑子里仍旧还记得自己说要包养谢沽的话,记得昨晚发生的大部分事情,可她却记不得她说的那句“相信”。
可就是从这一天开始。
谢沽正式进入了谢家企业的高层,直接打入龙头领域。
他强势出击将地下关系链直接斩断,洗牌了整个高层董事会,安插进他的人手。
整个津市商圈随着谢沽的动作而动荡难安。
原本大家都抱着看戏的想法看待谢沽的回来,想着谢老爷子肯定是走投无路了才把他召回来。
而当局势翻天覆地,人们才明白——
虎父无犬子。
谢老爷子狠。
谢沽更狠。
第7章 别想上岸
这几天,关于谢沽的讨论几乎达到了最高点。
原本是名不见经传,流放国外的私生子,现在却直接开始接手谢家在津市的核心产业,而且其手段和魄力都令人咋舌,原本几个德高望重的董事会元老被他直接请回家安度晚年。紧接着,他的人手直接被提拔上任,年轻的血液注入高层,权力的罗盘在更新换代。
他不是一直在国外呆着吗?!
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聚拢这么多亲信,直接洗牌管理层?
这令人震惊的操作却让谢家的企业重新焕发生机,原本观望的几个外省巨头纷纷下注,认可这位年轻掌舵者的眼光,谢家一时间风头甚至盖过沈家。
这不免使得人们把沈舒梨和谢沽放在一起讨论。
一个是沈家大小姐,正统出身按程序上位,步步为营,处处谨慎周全,有着极其丰富的管理知识储备和一整套系统化的处理方法,让沈家的基础更加坚实。
一个是谢家私生子,横空出世直接空降,行事作风捉摸不透,做事情极其大胆且让人措手不及,成为谢家一把锋利的刃。
可很少有人知道,这两个人竟然在高中的时候还有过短暂的感情。
只知道在夏末酒会上沈家大小姐像仇人一般拉住谢沽的领子。
这两个年轻一代,交手是迟早的事情。
“你是不知道你和那个谁现在就跟被捆绑了一样,就连我爸我妈都开始讨论起你们俩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中年人集体磕cp呢。”李妍正在刷着她每天最关心的娱乐八卦,在各个论坛间徜徉,“你俩这cp,目前这流量,美帝啊!top啊!”
“……”
直到李妍发现自己身旁一片死寂,她才意识到自己又得意忘形了:“我什么也没说啊!我这臭嘴就喜欢放屁,别放心上别放心上!”
此时两个人正在某奢侈品津市最大的专柜挑东西,沈舒梨放下手中的包:“没关系,以后碰上是迟早的事情。”
“哎呀,碰就碰呗,我们舒梨能怕他还不成?”李妍赶紧拍了拍沈舒梨的肩膀安抚道,“为他臭脸不值得。”
“的确。”沈舒梨的眼神聚焦在了玻璃柜正中央黑色鳄鱼皮的皮包,一只做工精细的小号皮包,那皮革的光泽度几乎无与伦比,“只是心里的死人突然活了,就是感觉有些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