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老婆话落,朝着两个年轻人看,“你们两个娃娃就说,我分析的没错吧,那会儿你们俩还没在一起呢。”
也确实是这样。
不过——
盛蔷想了想,捏了捏沈言礼的手心,到底还是缓缓出了声,“其实那时候,我们俩也差不多算是在一起了。”
沈言礼低头睨她,视线深深。
回到平房的时候,外面天空渐晚。
幕布被夜色打磨,沉沉地捱在眼前。
夏季,蝉鸣拖曳。
风刮过都带着热乎的劲儿。
只不过这边靠近后山,热风转而飙起了阵阵凉意。
可盛蔷却感觉不到冷,天上的星星近得低手可摘。她和沈言礼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睡意全无。
“你今天怎么话这么多?”
沈言礼对盛蔷再熟悉不过了,她最高兴的时候,也只是在晚间任他索取。
亦或者是主动凑过来在他唇上印几下。
可像是现在这般,也还是很少见。
她勾在他的臂弯里,头枕着,一直断断续续地和他说话。
听了沈言礼的疑问,她说不上来此刻的具体感受,只有笼统的概念。
山间清明的风将她心底抚慰成平坦的一切。
不管过去和未来,她只是想停留在当下。
“想讲就讲了啊,还是说,你不想和我聊?”
“那倒没有。”沈言礼噙着笑凑过来,扦住她的下巴亲过来。
呼吸破碎间,盛蔷听见他说,“我只是对于这样的聊,更感兴趣。”
待到了洗漱的时候。
这会儿淋浴的条件,倒是比之前来的那次好。
大概是做足了之后还会时不时就来的打算。
内里除了之前的纱帘外,还装了玻璃移门。
不过空间一如既往得施展不开。
沈言礼让她先洗,自己之后再来。
盛蔷好半晌没动静,在沈言礼掩好浴室门走开时,她抬头望向镜子中的自己,手略略拂上去,在唇瓣上摸了两摸。
灯管的照耀下,十分惹眼。
都……都这么红了。
沈言礼现在还是会控制不住地用蛮劲儿。
舌尖都被他吮得发麻。
只是,两人也亲过这么多回了。
她还是对他的亲近没有任何抵抗力。
或许是近一年没见……也或许是之前分隔两地的那两年来也匆匆离也匆匆……
盛蔷思及此,长睫微敛。
亦或者是……
她是真的格外格外得,想念他。
洗完的时候,盛蔷发现自己少拿了一件贴身衣物。
当即试探着朝着门口喊了声,“沈言礼?”
也不知道他在不在附近,能不能够听得到。
可意外的是,在她话落的下一秒,他的嗓音透过门板,就这么响起。
“怎么了?”
沈言礼应得过于迅速,以至于盛蔷忘了自己喊他的初衷,开口便问道,“你一直在门外的啊?”
门外好一会儿没声,盛蔷连忙叮嘱,让沈言礼去他们俩的行李箱翻一翻,帮她拿落下来的,换洗的衣物。
脚步声渐渐远去,很快,他去而复返。
只不过待到纱帘被撩起,玻璃门也随之推开之时,盛蔷吓了两跳。
因为沈言礼直接就这么进来了。
女孩儿略略挡住没有任何遮蔽的自己,“你怎么……”
怎么直接就进来了。
花洒还在不断往下滴着水,水汽在狭小的空间里缓缓蒸腾开来。
“对你有点儿没法忍。”沈言礼附在她身上,吮啜不断落在面颊,细颈处,“我们一起?”
这样的共浴还是头一回。只不过很快又换成了另一种方式。
盛蔷被抱着,几乎是半镂空着怼在墙壁上。
壁面硌着她雪而腻的脊背,瑟索频生。
沈言礼肌肉贲张,来回之余,气息沉得不像话。
她说不出话来,只是任由他去了。
待到洗完,两人的头发都被花洒落下来的水浸润。
盛蔷没敢看他,略略低眼就看到了墙面上凝着的浊。
空气无声,两人都在各自想着各自的事。
但都逃脱不开方才。
无论如何,她的脸颊应该都很烧。
不提别的,他这探索的方式可谓是又高了新的一个台阶。
盛蔷先回了平房里。
沈言礼还在那边,被她赶去收拾。
略略掀开被褥躺了进去后,盛蔷倏然觉得,今夜注定难捱。
没过多久,沈言礼就回来了。
顺带着关上了老旧的木门。
门插还是一如既往,得人推拉一番才能关上。
略响的动静后,沈言礼关了灯,朝着这边迈过来。
纱窗透着月色,将地面照得明亮惨白。
盛蔷感受到了沈言礼的贴近,虽说是夏季,但他手臂残留有的水珠却是凉凉的。
只不过,那般涔着的凉意,很快被他肌肤上的热度拂去。
“你刚洗冷水澡了?”
沈言礼自然而然地捞过她,用鼻音应了声。
“虽说是夏天……以后还是别这样了。”
“哦?”沈言礼像是觉得有趣,“那你说说看,我哪儿样了?”
“就,别洗冷水澡了啊。”
“那可不止。”沈言礼凑近,在盛蔷耳侧低声笑了下,“要不要我和你细细地描述一遍?”
“………”
那还是不要了。
可他刚刚不是——
盛蔷再怎么着,都觉得很是疑惑。
像是听出了女孩儿沉默中暗含着的疑惑,沈言礼出了声,“我之前就说了,在你面前,有点儿忍不了,懂吗。”
盛蔷这会儿没再吭声。
只是略略抱住他。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你不困?”
“嗯……”她应着,“只是觉得,今天很开心很开心。”
沈言礼语调慵散,不得已控制住话题开始往外飞的女孩儿,“那我也让你开心开心?”
还没等盛蔷反应过来。
沈言礼精准地探着伸出手来,利落地挠痒。
盛蔷什么都不怕,就怕痒。
他知道她的弱点,偏偏也不绕过去,就非要专挑个时间段来逗弄。
两人打闹了会儿,直至沈言礼翻身而来,利落地嵌住她,“还闹不闹了?”
“你能不能讲点道理……”盛蔷有些气不过,“是谁先开始挠我痒的?”
沈言礼悠哉悠哉,“你不也挠了我好几下吗。”
这能一样吗。
女孩儿有点不服,“那也得有个先来后到的顺序……”
“行啊,我认个错。”沈言礼从来不会在这方面计较太多。
应得也特别快。
他这般轻飘飘。
惹得盛蔷不免开始怀疑自己。
颇有些像是一口气吊高,不上也不下。
“你这人真烦……”说着,她推了推他。
只不过,还没等她话落太久,另外一种动势,代替了两人之间的玩闹,成功地占据了新的沉默。
盛蔷有些傻眼。
“你……”
黑暗中,他身上的气息几欲是挥散开来。
双眸被月色浸泡着,带着亮。
感受着沈言礼再次亲下来的力度,盛蔷没有任何推拒,反倒是逢着迎着。
可大抵和以往都不同。
平房里承载了太多两人的回忆,黑暗无声比拟,放大了彼此交触之时的感官。
“不行。”
沈言礼猛然抬头,额前碎发半湿。
盛蔷望着他,静静地凝视着。
她涔出了汗,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无垠的草地里,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
联想起今天的一切。
她好半晌才开了口,哪怕嗓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女孩儿下定了决心,复又抱了抱他。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沈言礼没说话,眸中有烈烈燃烧的暗火。
继而,那片火腾飞而来。
他顿了很久,终究是开了口,嗓音淳沉,“阿蔷,你确定。”
“嗯。”盛蔷从未有这样的时刻,一无保留地托付自己。
两人在并肩前行的档口,早就彼此相容,不分为二。
“你知道吗,其实偶尔的时候……”
她顿顿,继而补充道,“我也想要,为你放纵一回。”
在她循规蹈矩的日子里,遇到了这样不羁顽劣的他。
既往而来的认知被推翻,随之而来的,永远只有无尽的欢喜。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人,眼高于顶,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偶尔蔫坏,偶尔又有些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