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不是天使(32)
杜明明妈叹了口气:“你脑袋长蘑菇了,你怎么和齐浩搞成这样,他都有对象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是豪门千金,所以妈,这就是你的错了,你当时不该嫁给我爸,你嫁个欧洲皇族,我至少有点血统上的尊贵感!也不至于你女儿现在只能帮人家妈妈弄弄风水了。”
本来一通电话,杜明明妈如果不劈头盖脸骂她一顿她就会觉得话费白花了,情绪没得到释放,只好去为难菜市场卖菜的了,这次本来她没法发作,她倒是踊跃提供了机会,杜明明真是舍己为人。
她果然怒道:“杜明明不知道你在折腾什么,你看看所有关系都被搞得乱七八糟,活该你一个人,那个破工作还不辞职!年轻胡闹杜明明就忍了,再做几年,你成老姑娘,再想转型都没公司要你,你到底在搞什么,你脑袋是长了多少蘑菇!”
杜明明不支声,也许她不懂得怎样维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每一段关系有美妙就有丑陋,当你要享受其间的美妙也要承受其中的丑陋,她受不了所以她干脆选择放弃,就像是她当时决定不再遵循父母的期待,而选择了这样的路,父母不明白,当她在饭桌上和他们说出她对未来的规划,他们说他们并不是没有钱她为什么要让他们难堪,他们说他们对她期待值有多高,希望她成为教授、成为律师、成为法官、成为社会上受尊重的人,他们失望的眼神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杜明明母亲看杜明明跟往常一样不理会她,她一生都要是主角,从小到老最受不了别人的忽视,怒气冲冲就把电话挂掉了。
杜明明愣在那里,天山雪莲看着她:“你母亲对你很失望吧。”
杜明明怒道:“偷听狂,你不是在听音乐吗?”
他不要脸地说:“可是我会懂唇语。”
你懂得唇语!你骗谁啊,你不会开车却懂得唇语,你冷门的才艺技能怎么这么多!简直可以为西门子开发新的冷冻技术了好吗!
但是杜明明也有很多情绪需要释放,她不是杜明明妈的沙包,每次走过来就对杜明明揍几拳,不是电话,动不动拿起来就大吼,杜明明只能默默承受。
她怒道:“对,从我告诉他们我职业上的选择,他们的眼神就是那样失望,那并不是一下子的眼神,那是一种会追随我一生的失望,可是我凭什么要让他们不失望,我就是故意,我就是成心,因为我同样对他们失望!我这样的人,甚至连父母的关系都处理不好,就是这么失败的人,又能期待人生还能有什么好事。这样说,你还满意吗?”
他拿下耳机,走过来,对杜明明说:“你耳机里的歌真好听,有一首歌几句歌词还蛮适合你的。”
他帮她带上耳麦,一种异样的感觉,音乐随着他手的温度流淌进杜明明的耳朵里,她的耳朵有点发烫。
他跟着哼了几句:“属于我的夏天明明过去了,还逞强当向日葵挺累人的。像眼泪的,白天的星星,没落下,被藏在蓝天里。”
虽然是她自己存的歌,但好久没听,逞强得太久,就错觉自己是坚强,此情此景,有点要落泪的感觉,才发现原来自己依旧脆弱。至少他是懂她的,她自己的妈都认为她活该一个人,但一个认识一个月的人都比你们懂她,你们不惭愧吗?这样当父母,在古代不用被上刑吗!
杜明明转头正好对着他的唇,那么好看的唇形,一定很适合接吻吧,杜明明忽然很想接吻,很想吻他;她连忙转而看向他的眼睛,她也想吻他的眼睛,他的鼻尖离杜明明这么近,她们交换着呼吸,他看起来单薄却充满了从容自信的力量,年轻男性的气息,她恨不得像是千手观音一样,生出一千只手紧紧的,不透出一丝风地拥抱他。
她这是怎么了,忽然像是一只发情的动物,你到底给她吃的是什么药?杜明明连忙躺下来,用被子蒙住头,在黑暗中瞪大眼睛:“我要休息了,你先出去吧。”听他关门的声音,她终于艰难地保住了自己的节操,松了一口气。
柳叶怀不要脸地要杜明明负荆请罪帮助她,她邀请了黄之北准备冰释前嫌恢复正常前叔嫂的关系,可是黄之北却说他们再也回不去了,因为他已经去医院验伤了。
经过讨价还价,柳叶怀灵机一动,忽然想起追悼会上他看杜明明的眼神,便毫不犹豫地把杜明明抛了出去,表示杜明明也会出席,这招果然见效,黄之北答应了见她一面。
杜明明不爽地说:“如果他说要睡我一晚才肯见你,你也会答应吧,你这死肥婆。”
她理所当然地说:“废话,不然要干妈干嘛?就是亲妈有危险时,先让干妈被干死,我们的原则保住亲妈,让孩子至少有个妈!”
二十八(3)
杜明明看到黄之北走了进来,他依然轻挽着袖子,一身闲适,看着杜明明,笑了笑,他很聪明,永远知道什么最适合他。走近点,杜明明看到他手上脸上都有抓伤,她才明白为什么回不去了,如果是杜明明,何止是回不去,还要把柳小姐送进去——进大牢反思人生。
他坐到了杜明明的对面,她看清他右脸颊上的抓痕,有一个长的,从眼角划了半个圈到鼻翼附近,虽然不深,但要看不到疤痕估计要一段时间,杜明明用手肘使劲捅了柳叶怀,柳叶怀终于良心发现,低声说:“对不起了。”
他说:“公司的人都以为我因为男女之事被抓的,我真是冤枉。如果是杜小姐抓的,我也就认了。”
杜明明心下暗操,这话怎么说的,我可是淑女,我只是不小心交友不慎,有个泼妇成了自己朋友。而且我们清清白白,我抓你干嘛。
但是不要脸的柳叶怀说:“我们两个熟得很,不分彼此。我女儿都算她女儿,我抓的也就是她抓的,您不嫌弃的话,就当是她抓的吧。”
杜明明此刻深刻感觉到自己妈说得对,她身边的关系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关系。黄之北打蛇上棍:“那我就不客气了。”
这狗男女毕竟还有亲戚关系,联手起来欺负她这种柔弱的外人。
杜明明笑道:“可别,太辱没我了,如果是我,我才不会抓,男女之事,我都直接让他成为大太监李莲英的门生。”
他又对她笑,她都说要阉了你了,他还笑,这人真是白痴了,当上总经理令杜明明担心他们家集团的未来。
柳叶怀说:“我都把明明约出来了,我们这页算是翻过去了吧。找你,是有件事求你帮忙。”
黄之北正色,有点戒备:“什么事情。”
柳叶怀说:“我现在哪还有其他的事,我想你一定能理解我这当妈妈的心情,我也不指望你能帮我解决,就是希望你别说我坏话,或者在你们黄家那边帮我多说话,多多少少考虑一下我的立场,有什么事情可以支会我一声。”
他看了看柳叶怀,又看了看杜明明,杜明明用多年来卖墓地的销售经验,敏锐地觉得他对柳叶怀提什么请求其实是心里有数的。他不过是故作为难,他十指交叉,皱眉:“要我做我们黄家的叛徒,还要和我爷爷起冲突,这可很难为我。”
柳叶怀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泫然欲滴:“求你了,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其实都算是亲戚关系,这对你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是潘金莲的招数对武松没用,不然潘金莲就不会被开膛破肚了。正气凛然的武松说:“你知道我爷爷对血脉多么看重,这是大事,可不是什么举手之劳。”
柳叶怀用手触动杜明明,示意杜明明作为干妈,要尽自己的力,杜明明心想我坐在这里,就已经是尽力了好吗!你这死肥婆真是得寸进尺。
她只好说:“你看看,在不触犯你爷爷的情况下,如果能帮就帮吧,我们也不要求你真的能出多少力,我们还是靠自己。”杜明明觉得自己真是不卑不亢,简直是得体大方的女主角风范。
他似乎在等杜明明说话,这才说:“既然你都说了,不管你提什么要求,我都会帮你的。当然,我有一点要求。”
“啊?”
“我希望你答应和我约会。”
所以到最后她还是要卖身吗 ?像她杜明明这样一个年轻女子在人生中奋力拼搏,不在职场中卖身,也要为感情卖身,这真是一个现代悲剧女性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