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恋他(40)
沈清寒止了笑, 重申道,“我守法。”
他去吧台倒水,忽然问道,“昨夜喝那么醉,今早起来头疼吗?”
安瑜揉了揉太阳穴,“有一点, 但是看见你就不疼了。”
沈清寒扬起嘴角,从柜子里拿了些什么,开始给她做醒酒汁。
他长得太高, 做得时候微微弓起身体,双手有条不紊地在吧台上调配着汤,安瑜悟出一个道理,长得好看的人,无论做什么都像一幅画。
等她欣赏完这幅画。
赵隼率先起床了,他衣着还算整齐,往下面走,看见安瑜坐在沙发上时整个人呆了一下,又看见沈清寒站在吧台里忙活。
一眨眼他的表情就平静了,恰时安瑜看过来,他热情地打招呼道,“嫂子新年好,恭喜发财——”
他留了个尾音。
安瑜眨了眨眼,有一瞬间的尴尬。
他这样称呼她的话,她是不是应该拿一个红包?
可是她哪来得及准备红包啊......
沈清寒掀了掀眼捷,冷淡道,“茶几下第二个小抽屉,自己拿。”
赵隼满脸喜气地去找,果不其然翻出一个红包,笑道,“谢谢嫂子。”
安瑜有些莫名,沈清寒给他的,谢她干嘛?
就听沈清寒声音含笑,“我的晚上再补给你。”
赵隼敬礼,“好嘞寒哥。”
安瑜不由打断道,“你不是比沈清寒要大吗...”
赵隼扶了扶眼镜:“谁有钱谁是爸爸。”
安瑜:“......”
竟无从反驳。
万朝醒来重复如上过程后,沈清寒就把两人轰了出去。
安瑜有些老大不乐意,“他们都有...”
沈清寒:“嗯?”
安瑜的嘴撅起来,可以挂油瓶,“他们都有红包。”
沈清寒哭笑不得,翻箱倒柜找出一个红包封来,眉头挑着,大方地问道,“你想要多少?”
安瑜:“想要多少都给我?”
“对。”
“那要是要你的全部家当呢?”
“也可以。”
安瑜眉眼弯弯,“那好吧。”她说,她伸出一根食指来,“那我要你——一块钱。”
沈清寒心软的一塌糊涂,“怎么?还没嫁过来就给我省钱了?”
安瑜摇摇头,“才不是。”
她才不想让他们的关系和太多的金钱扯上关系呢,“就是,我根本不在意你给我多少,但是你给别人的东西,不能不给我,知不知道?”
她的下巴忽然被掐住了,那种被心爱的人控制着的感觉,让人惊慌用沉溺。
他凑近来,眼神有点凶,咬牙切齿地道,“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绯意再次爬上安瑜的双颊。
唉,男朋友太帅,一天都不知道要脸红多少遍了。
——
虽然安瑜很想每天都和男朋友腻在一起,但是现实是她不但要跟着安父安母参与许多麻烦的交际,还有一大堆有的没的的作业要完成。
他们明明在同一座城市,却仿佛过上了异地恋的生活,每天只能用视频堪堪止住思念。
距离开学还有几天的时候,时间仿佛停了下来。
无论安瑜怎么焦急,呼唤,它就是像蜗牛爬一样,那么的缓慢,那样的停滞,才终于到了开学那一天。
那时S市已经开春,到处都是新生的绿芽和小花苞,在比较老的房壁上,可以看见爬山虎热情地爬满整片白墙。到处都是绿,满眼都是绿,是带着泥土芬芳的绿,是生机盎然的绿。
在走进A班之前,安瑜满心激动满腔热情,迫切又无比期待地想要去看到她好久不见的男朋友。
可真的走进A班,她就像一朵含羞草,被人用手指头戳了戳,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怎么才能自然地跟自己的男朋友打招呼呢。
对上沈清寒颀长的背影,她感到无解。
日思夜想的男人,此刻就站在距离他几米远的地方。
相隔了几张桌子,他转过身来。
他好像在看她......
仅仅是被他看着,热意已经在往上蒸腾了。
安瑜在心里对自己说,镇定点!怎么说也是恋爱了半个月的人了,怎么能像刚恋爱的人一样慌乱!
于是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正要淡定地走到自己座位上。
就看见沈清寒迈开长腿往她这里走了。
他轻轻松松拎起她的包,背在自己身上,脸上完全没有尴尬或者不好意思什么的,坦然地仿佛这个动作已经重复了千百万次,“好久不见,女朋友。”
安瑜心跳猛烈,在这样下去,她怀疑自己会得心脏病。
她努力维持着语气里的风轻云淡,“好久不见。”
他提着她的包,率先走在前头,安瑜便挺直腰板,无视他人的眼光,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他给她移开椅子。
她坐下去。
虽然心里已经甜蜜的要晕过去了,但她还是咳了咳嗽,佯装不在意道,“如果有给我提包的这个想法的话,应该在校门口就开始了。”
沈清寒若有所思,“确实,宣示主权这种事,应该在全校范围内执行才对。”
糟糕,安瑜已经快要控制不住脸上的红意了。
偏偏这人还嫌不够,在她耳边撒了把火,“克制一点,你脸红的样子,只有我能看。”
“轰”得一下,就像大坝决堤,汹涌澎湃,万马奔腾,高温炸弹就这样在她脸上炸开,延绵不绝、经久不息。
以前怎么没觉得,他还这么坏的。
她在人后不满地偷偷问他,“明明你也是第一次谈恋爱,为什么这么会?”
沈清寒漂亮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大脑,嘴角啜着笑,“和你在一起之前,我的脑子里,已经播放了一万次和你在一起后的情景了。”
安瑜:“......那是我输了。”
介于沈清寒的高调行径。
A班的同学们很快发现他们之间的变化。
祝福有,酸涩的也有,但大部分人的态度其实是事不关己的漠然。
只有谭萱和何姿苑发自内心地和她一起大肆庆祝了一番。
高二下学期,作为衔接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他们的课程比起上个学期来说更加紧凑忙碌了。
从来不跟他们聊人生,讲鸡汤的班主任,偶尔也会给他们开思想教育课了。
“虽然在座的各位,都从来没有为活着、为钱而发过愁,你们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而读书,也许你们的家人们会告诉你们,是为了继承他们打下来的江山。大多数人,确实如此。但是老师觉得,你们好好学习,是为了自己,为了也许在某个时刻曾经让自己感动过的一些情怀、一些坚持。人类是多元的,学生也是,但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带出来的大多数都子承父业,成为了或败落或出名的企业家,我常常会想如果他们选择的并不是家人们为他们铺好的路会怎样。”
“老师说这些并不是要让你们绕过笔直的路去走那些更崎岖的路,而是希望你们能够自己自己喜欢什么,自己的天分到底在哪里,希望你们可以掌握自己的未来,而不是随波逐流,做一个没有目的的人。”
“还有一年半就要高考了,我知道在座的可能有一半不会参加高考,而是选择出国留学。不管你们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希望你们能在接下来的日子,努力再努力。老师一直是一个不那么赞同应试教育的人,但是有的时候,在应试教育里脱颖而出,恰恰就是为了不被它所局限。”
“大家都是很优秀的人,老师也没怎么为你们操过心。在最后的日子里唯一能告诉你们的就是,要持之以恒的努力。学习不会是一件让人后悔的事情。”
……
日子在鸡毛蒜皮和微小又确定的幸福里过得飞快。
到了初夏,文华一年一度的另一起由学生自发组织的下半学年的男子篮球联赛的报名就开始了。
A班从未在这个比赛里拿过名次,毕竟对于他们来说,打篮球只是在忙碌日子里的一些娱乐放松,基本上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上面磨练技巧、体力等等在比赛中决定胜负的东西。
然而这一次不一样,他们有沈清寒了。
于是在这次男子篮球联赛中,A班的气氛格外高涨。
被他们拥簇着,沈清寒没怎么反抗的、就提交了报名表。
比赛和之前一样,是高一、高二、高三一起参与的。
由于这一次比赛的场地就在学校,所以比赛时间定在了周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