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若不念+番外(91)
尧盛年闻言,冷郁渐浓,明澜医生简直苦不堪言。陈念见状,夹枪带棍盯着尧盛年,“既然这儿没你什么事了,就赶紧离开。”
他说了句“我晚点再来”就离开了。明澜霎时松口气,与陈念聊着心理暗示的话题。
末了他擦了把汗,“四年前才见陈小姐时,心里千疮百孔,病情还在初期。但如今,病症明显更重了。”
陈念坦然一笑。她知道,一直都知道。她一直以来都在掩藏,今天居然在外发脾气摔东西。明澜说了几条发泄情绪的方法,就离开了。
十一月,初冬。气候微凉宜人。
尧盛年提着保温盅而来,却看病房空无一人,顿时神色大变,在走廊上大吼,“来人啊!护士!来人!”
医生护士闻声而动,亟亟赶来。他阴恻恻盯着众人,指着病房,“人呢?我问你们人呢?你们怎么看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头皮发麻。
这时楼道里传来脆铃般的笑声,陈念穿着黑色呢子衣,捧着娇艳欲滴的花束回来。只见她黛眉柔和,低头拨弄着花瓣,甚是纯真柔和。
尧盛年紧绷的神经,瞬间舒展开来,目光落在那件男士外衣,又拧起眉来。他不敢责怪她,只担心她的伤病。
“你还在输液,跑出去万一加重了怎么办?”语气柔和得一塌糊涂,与方才愠怒责骂,判若两人。
这时褚旭走出来了,衬衣马甲,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他淡笑解释,“我听闻小七醒来了,我们就出去溜达一下,透透空气。”
尧盛年直怵着她身上那件男士大衣,愠怒渐起,“褚公子,阿念大病初愈,不宜过多走动。一切还是以她身体为重。”
陈念顿步,面无表情,“够了,是我呆闷了,想出去走走。难道我去哪里,还需你批示不成?”
尧盛年面色苍白,眸底晕染悲恸,看着俩人一前一后进病房。旋即他进去,旋开保温盒,“阿念饿了吧,我炖的鸽子汤,养身体的。”
陈念瞅也没瞅他,将呢子衣还给褚旭,就懒洋洋躺在床上。像打发小狗,拂拂手,“拿走,我跟褚师兄吃过了。”
尧盛年手上动作一顿,又往回转,故作大度,“那就好,没饿着肚子就行。”
她眼神睇过来,“还不走?”
他扫视四周,寻了个差事,磨蹭就赖着不走。“我给你削苹果,饭后吃个水果,助消化。”
褚旭若无其事说,“我倒是许久不曾给你熬汤了。你身体畏寒,当初在外留学,每到冬季,就要给你补身体。”
尧盛年削皮的动作一顿,又置若罔闻削皮。
陈念眸底亮莹莹,像镶着星子,“是啊,许久没尝过师兄的手艺了。要不改明儿,师兄给我捎一盅来?”
他动作又一顿,强忍着怒火,“你师兄过来探望你,还要熬汤,太麻烦人了。这些我都可以做,就不必麻烦你师兄了。”
褚旭不以为然,“尧镇守多虑了,我与小七向来感情深,哪会计较麻不麻烦的。小七,要不以后我每天都来看你,给你带好多好吃的?”
褚旭的话打消了陈念的顾虑,她当即点点头,尧盛年倏地没了心情。他默默划开苹果,一言不发递给她。
而陈念更是没心没肺,接过苹果,借花献佛,“师兄,要吃吗?”
尧盛年脸色蓦地冷森阴寒,一瞬不瞬盯着褚旭。仿佛褚旭要是敢吃,他就当场同归于尽。褚旭瞥过他,淡笑略带嘲讽,摇了摇头。
病房里气氛诡异压抑,好在褚旭打算走人,尧盛年才起身离开。方才在病房里,看着两人有说有笑,他呆着很是压抑,颇想朝褚旭脸上抡拳头。
尧盛年大步流星走在前头,叼了根烟,狠狠抽了一口。听着后面传来脚步声,他并未回头,眉眼半眯,折射出危险的寒光,“褚旭,你别考验我耐心。”
褚旭擦身而过,赤luo裸地嗤笑,“听小七说,你们要离婚了。”
尧盛年透过烟雾,望着他远去的身影,低骂一句,又猛地抽了一口,“想挖墙脚,得看你锄头够不够硬!”
他决定了,就算不要脸皮也不离婚,死也不离,看褚旭如何小人得志!
这段时间,陈家人也没闲着,涌进狭窄的病房,嘘寒问暖。陈念并不想搭理他们,一搭没一搭应声,却在穿插的缝隙间,看见门口的余秋霞。
她猛地起身,摸出枕头下的□□,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目光淬着毒液,狠毒地看向她,“你要是还惜命,今生今生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否则……”
“我见你一次,就开一次枪。子弹可是不长眼的哦!”她阴鸷一笑,朝枪口吹了口气,让人不寒而栗,两股战战,几欲先逃。
满屋的人顿时抱头鼠窜,陈建安是领会过子弹擦身而过的恐惧,语气发抖,“小七,小七,你冷静,我们都是来看你的,别开枪。”
陈念冷冽一笑,转着□□,发出清脆的机械声,不耐烦说,“想活命,就离开!”他们瞬间蜂拥而出,很是滑稽。
陈建安临走之前,“我不清楚你跟盛年之间发生了什么,要想回家住,就回来。”
陈念躺在床上,没心没肺抖着二郎腿,转着枪花,失神地望着窗外。陈家来的快去得也快,很快就清净了。
只有柏延趴在门框边,弱弱地支出头,“小七,我还没走。”
陈念没了动作,扭头看向他,“进来吧。”
仅一句话,柏延便消除了方才的恐惧,大大咧咧走进来。陈念无奈勾唇,“我拿枪指人,你还敢留下来?胆子倒还不小。”
柏延皱脸反驳,“我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不是胆小鼠辈。再说了,我相信小七不会害我。小七你方才拿枪的样子真带劲,你教教我呗。”
柏延软磨硬泡想学枪法,还想要一把□□。陈念心坚如磐石,坚决不答应他,说了好一会。
倏地,门口晃过一人影,柏延一怔,“小七,我出去,有点小事。”陈念哪会管他,百无聊奈看着报纸。
柏延步伐带着雀跃,“惠子姐姐!”
颇有眼力价的护士,暧昧瞅着俩人,含笑揶揄走开。井田惠子咬牙忍气,“说了,叫我井田医生,井田医生!”
柏延咧嘴一笑,甚是胸无城府。纵使惠子多大的气,也撒不出来。她冷睨他一眼,“难道又来开假证明,躲避你家商铺的工作?”
柏延眨巴眨巴眼睛,挠挠头,“我有那么不务正业吗?我也是奋发图强的好男人。只是今天来医院看家人,无意看见你,就出来瞧瞧。”
这时护士提醒她,该进去看病人了。惠子点头,低声在他耳际嘲讽,“嗤,还男人?柏延弟弟。”
柏延怔愣,耳廓被她温热的气息,醺红了。愣了好久,才返回病房。陈念懒懒散散抬起目光,轻轻瞥了他一眼。
只是那小耳尖泛红,是什么情况?
第079章 暧昧舞会
一个礼拜,褚旭一天都没落下,日日顿顿都给陈念送饭,简直乃宜家宜室的好男人典范。
尧盛年每到节骨眼,就在病房里坐着,没事找事干,不是倒水就是削水果皮。
医院里都传开了。褚公子明目张胆向尧夫人示爱,堂堂尧镇守,敢怒不敢言。顿时医院乃至坊间,流言八卦四起。
有说褚旭为爱,不畏权贵,真男人也!也有说,威名远扬的一方镇守,绿帽子都戴在头上了,居然惧妻,不敢言语,简直丢男人的脸面!
最最具有传奇色彩的,当属陈七小姐是也!
试问,有哪一个女子,能收服尧镇守,还能吸引贵公子褚旭的目光?这俩人,谁不是北城少女的梦中情人?居然都拜倒于陈念的石榴裙下?
出院那天,陈家人不敢冒着生命危险来见她,只有柏延与褚旭来了。整日献殷勤的尧盛年,却不见踪影,对陈念来说,无关痛痒。
陈念重新搬进一方小院,随后去了花院小楼拿回自己的衣物。在次卧里折叠衣物时,芳姨走上来,好奇不解,“夫人这是要出远门?”
陈念一怔,继续将衣服放进行李箱,“芳姨,我与尧盛年就要离婚了,再叫我夫人,恐怕不合适。”
芳姨还在缓冲这消息时,又听见她问尧镇守在哪里。
芳姨反应不过来,老实巴交说,“镇守应该去出任务了,具体去做什么,哪会告诉我们这些下人。”